119、傀儡玉

一行人在當天夜裡到達了離北京不足二十公里的地方，當他們坐在阿布上，往北京城的方向去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城市裡的點點燈，雖然亮燈的地方並不多，但是在郊外就能看到城市裡的，這是他們近一年來路過這麼多城市都從未有過的，足以見城裡有集供電的地方，或者通電的高層建築，不然隔著這麼遠是看不到的。

鄧逍興道：「太好了，城裡有電，那肯定有洗照片的地方吧。」他還惦記著要把一張帥照放到懸賞令上。

叢夏眺著遠方，「供電量最大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個國家科學院吧。」

「是不是，明天應該就知道了。」莊堯道：「抓時間吃飯休息吧。」

叢夏從阿布上解下一個袋子，裡面裝了三隻很大的烏，「多虧小唐下來三隻烏，不然我們今晚就要斷糧了。」

鄧逍著手，滿臉期待，「上次在都的烤烏好吃的。」

叢夏道：「這回沒那麼多調料了，只有一點鹽。」

「有就行，我不挑。」

叢夏用飯鍋燒了鍋開水，把那幾隻烏褪了，兩隻放到火上烤，一隻煮了湯，他們帶來的這只鍋很小，烏只能分兩鍋煮，第一鍋出來的時候，鄧逍自己先喝了大半鍋的湯，抱著肚子心滿意足的樣子。

幾人各懷心事，除了鄧逍外，都沒怎麼吃得下。天壁一整天幾乎都沒說話，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莊堯一直在整理著自己的筆記，唐雁丘和柳羽都憂心忡忡，叢夏自己也滿腦子事兒，心靜不下來。

到了睡覺的時間，大家都靠著阿布打算休息，叢夏對天壁說：「天壁，陪我上個廁所吧。」

天壁起跟著他走了。

倆人走到不遠，叢夏道：「你一天都沒怎麼說話，也幾乎沒吃東西，這是怎麼了？」

天壁道：「想到明天要進城，有……很多事。」

「任務的事嗎？」

「只要見到我二叔，肯定能幫你找到能讓你覆命的人。」

天壁搖搖頭，「我不確定，我這塊傀儡玉能不能給正確的人。」

「你知道誰才是正確的人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當初跟我一起去青海的科考隊員，我的直屬上級，都沒回來，我當時回北京是完全保的，連我都不知道我上帶著的是什麼東西，這個東西要給誰，我只知道，我一下飛機，就會有正確的人來接應我，我只要順勢給他們就行了，但是現在……」

叢夏出恍然的表，「原來你們執行機任務是這麼作的？」

天壁點點頭，「這樣才能做到最大程度的保。現在所有的流程肯定都不存在了，我回到北京找誰覆命，是最大的難題，我可以找我的上級，但是我無法確定我的上級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我現在無法得知，當初那個科考隊究竟要讓我把傀儡玉給誰。」

「原來還有這個問題……」叢夏想了想，「到時候只能讓我二叔調查一下，當初是誰派出了那個科考隊了。」

「按照莊堯的說法，對『寒武意識』的研究是他父親最先提出的，派出科考隊肯定也跟他父親有關，但是不是他發起和執行的就很難說了。」

「我想我們到了北京自然會有答案，如果軍方要接管那塊傀儡玉，你也只能拿出來。」

天壁皺了皺眉，「那要看是誰了。 」

叢夏剛要張說什麼，他臉突然一變，「有陌生的能量波在朝我們靠近。」

天壁抓起他，「趕回去。」

倆人跑回阿布邊，大喊道：「有人來了，快點起來。」

四人全都是淺眠，聽到倆人急匆匆跑回來的時候已經醒了，聽到這話趕從地上跳了起來。

叢夏用水把火堆澆滅了，幾人爬到阿布的背上，快速往北京城的方向跑去。

不到一會兒，背後就傳來大型鳥類煽翅膀的聲音，幾人回頭看去，漆黑的夜空裡，出現了十多個巨大鳥類的影，那些鳥翼展均超過了三米，飛在他們頭頂，有種遮空蔽月的覺。

那些鳥飛得很高，至超過了兩百米，似乎是知道他們有弓箭手，普通的箭超過一百米就會失去準頭，如果唐雁丘不飛起來，這個距離他沒法擊，他抓了弓，盯著那些大鳥。

天壁端起了狙擊槍。

莊堯道：「再等等，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從一隻鳥上傳來火箭筒的巨響，天壁大：「阿布，左邊！」

阿布力一躍，往左邊跳去，這一跳就是三十多米，火箭彈在他們後方炸響，整個森林都在。

莊堯冷道：「攻擊！」

唐雁丘飛而起，在那些鳥進他的程後，一箭穿雲，直中那只上有火箭筒的鳥。

那隻鳥哀嚎一聲，往地上墜落，天上傳來人的聲，「快接住我！」

另一隻鳥低空掠來，試圖接住那個往下墜的人。

當開炮的那個人掉到天壁攻擊範圍時，他一記風刀砍了出去，那人的腰被切開了一半兒，臟嘩地流了出來。

唐雁丘又是一箭，把來接應他的那隻鳥也掉了。

兩隻鳥和兩個人，毫無反抗之力地從一百多米的高空掉到了地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天壁低聲對叢夏道：「強化我的視力。」

叢夏的能量著天壁背心傳輸了進去，他能利用能量強化自己，也知道如何調別人裡的能量強化別人。很快地，天壁覺視力瞬間提升，眼前的夜空如水洗一般地乾淨，暗淡的線也阻礙不了他看出很遠，他舉起狙擊槍，砰地一聲響，一隻鳥的頭被7.7毫米口徑的子彈徹底打碎了。

天上的子彈辟里啪啦如同下雨一般朝他們落下，阿布在森林裡S型蹦跑著，茂的樹木幫他們避去了大部分的子彈，天壁乾脆在他們上空形了一個大型風漩，儘管這個風漩還不足以把子彈完全抵擋住，但卻可以改變子彈的行進軌道，讓其失去準頭。

在唐雁丘和天壁的配合下，天上的鳥一隻接著一隻地被了下來，對方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折損了一半的戰鬥力，最後，那些人投下來幾顆手榴彈，就快速撤退了。

他們走後，阿布才慢了下來，低著頭著氣，但是作並不遲緩。

貓科向來有長途奔襲的本領，如老虎獅子之類的，不僅有短途急速奔跑的發力，興致上來了追你個三十里地也是輕輕鬆鬆的，當然，寵貓是不能跟大型貓科食相比的，但是阿布快速的進化讓它的能得到了大幅度提高，在剛才躲避炮彈的奔跑中，依然能保持速度和冷靜，足以見它進化的優越。

莊堯也讚賞地拍了拍阿布的頭，「阿布你真厲害，比起以前又進化了。」

叢夏了口氣，「阿布跟以前變化大嗎?」

「除了型沒什麼變化之外，速度、力量、神經反、撲咬能力、智商，全都進化了。」

天壁把槍收了起來，「今夜沒法睡覺了。」

「不知道哪方勢力，奉嵐會？九江郡？」

莊堯道：「不管是哪方勢力，這樣的攻擊只是試探的，這預示著還會有大規模的攻擊。本來想等著明天天亮進城，人多反而讓他們不敢來，我們只能現在就進城了，其實也別無選擇了。」

叢夏苦笑道：「咱們去北京，比西天取經還難。」

阿布帶著他們跑了一個多小時，北京城已經依稀可見，這時，他們遭到了第二波攻擊，這次的攻擊對像天壁、叢夏和柳羽非常悉，是他們曾經跟著大部隊剛離開昆明時到的變異蚊子。

那批蚊子比當時在雲南到的個頭還大，個個有人腦袋那麼大，是煽翅膀的聲音聽上去就跟地震一樣，震得人鼓直，那些蚊子的尾針最的地方趕得上人的手指，長度也很驚人，數量在白只以上。

天壁道：「唐雁丘，帶著叢夏和莊堯躲到阿布肚子下面，你們三個別出來了。」

唐雁丘也知道這種大範圍攻擊不適合他出場，就抓著倆人飛到了阿布上，阿布懂事地蹲下了，三人藏在阿布肚子的下面。

只聽柳羽喊道：「這些臭蚊子，當時差點兒叮死我們，看爺這回怎麼教訓你們。」他展開兩手的花瓣，比之以前還要濃烈數倍的臭氣頓時飄散在了空中，天壁用風力把那些臭氣托了起來，全都朝那群蚊子的方向吹去。

蚊子的嗅覺比之人類敏千倍，本不了如此濃烈的氣味，立刻四下飛竄。

鄧逍就護在幾人前，把落單飛到他前的蚊子打扁，天壁則衝著天上揮砍，一刀刀無形的利刃從蚊子群裡飛過，數不清的蚊子被斬斷數塊，天上辟里啪啦地下起了蚊子雨。

阿布趴在地上不敢起來，就爪子去抓蚊子，一抓一個準，它兩爪抱著一個抓來的蚊子，好奇地在爪子裡擺弄著。

莊堯道：「阿布，你不要吃。」

阿布「喵」了一聲，一爪子把蚊子拍扁了。

那群蚊子很快就被解決了，比起第一次到變異蚊子的狼狽，現在他們已經強大了太多。除了阿布被叮了幾口之外，其他人都沒傷，不過阿布厚，被吸一點也不影響什麼，只是它似乎覺得很，翻過在地上蹭。

「阿布，走了。」

柳羽了口氣，「休息一下吧，太他媽折騰人了。還有什麼一起上算了，弄這些不痛不的東西干屁啊。」

天壁也有些惱怒，對方似乎並沒有想真的跟他們衝突，否則就不會派這些東西來擾他們，是個，這種程度的攻擊只能做擾，如果真的想將他們制服，這樣是遠遠不夠的，這種好像是在撥他們玩兒的方式，讓人很是來氣。

莊堯道：「大家沉住氣，也許對方也沒有把握把我們拿下，所以不斷地用這種戰消耗我們的力，然後伺機行。」

鄧逍也不爽地說：「這也太煩人了吧，我們還是趕進城吧，要打就打個痛快的，弄些蚊子來沒勁了。」

「走吧，折騰了一晚上，天也快亮了，大家打起神，如果他們要發像樣的攻擊，也就是這幾個小時了。」

幾人跳到阿布上，繼續往北方走去。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來到了北京的近郊，其實這裡已經屬於北京了。

坐在阿布上，叢夏慨道：「十個月啊，我們終於到了。」

想起最開始的慌、絕和迷茫，叢夏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擁有這麼多厲害的朋友，也想不到自己會擁有特殊的能力。

他們從一開始為之鬥和前進的目標，就近在眼前了，這一刻，叢夏有種發自心的，他們終於到了，終於到北京了。

「嗯？前面是不是著火了？」鄧逍指著遠。

「好像是，冒煙了，會不會又是什麼詭計？」

天壁道：「過去看看吧。」

阿布載著他們快步往冒煙的地方走去，離得近了，能聞到森林裡傳來的燒焦的味道，遠一片森林已經點著了，正燃著熊熊大火，濃煙直衝雲霄。

初春的季節，樹木還沒變綠，北京氣候乾燥，很容易引起大火，他們正在考慮繞路的時候，唐雁丘眼尖地發現森林深走出來一個人。

他道：「有人。」

幾人定睛看去，從熊熊燃燒的森林深，真的走出來一個男人，那是個高大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儘管面容英俊，但上有一肅殺之氣，眉宇間儘是軍人的冷和戾氣，看上去很不好惹，他穿著一迷彩服，肩上扛著槍，裡叼著煙，從燃燒的森林裡走出來，表閒適的跟散步一樣，最奇怪的是，他一隻胳膊抱著自己的棉外套，外套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那男人也看到了他們，他皺了皺眉頭，但是腳步沒停，朝他們走了過來。

男人停在阿布面前，從懷裡出一張皺皺的紙，對著紙看了幾眼，「哦，就是這隻貓，你們就是從雲南來的那夥人吧。」他舉了舉那張紙，正是他們的懸賞令。

天壁拿槍指著他，「什麼人。」

那人挑了挑眉，「別拿槍指著我，找死是不是。」

天壁冷道：「你覺得現在開槍，是誰先死？」

那人看了看形勢，確實對自己不利，但他沒有一擔憂的表，把懸賞令扔到了地上，「跟我回去吧，我們是來接你們的。」

「什麼？接我們？」

「嗯，叢震中，讓我們來你們。」

叢夏驚訝道：「叢……真的？」他二叔派人來接他們！叢夏一時高興的不知作何反應。

莊堯則挑了挑眉，「『我們』？」他看了看那人周圍，沒有除那人以外的任何人。

單鳴掀開自己的棉外套，「還有他。」他抖了抖胳膊，「你他娘的別睡了。」

眾人的目全都往他抱著的棉外套看去，那外套裡出一個腦袋，一個大約一兩歲嬰兒的腦袋，一個從燃燒著大火的森林裡走出來的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嬰兒，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那嬰兒頭上長著一對金的角，形狀有點像鹿茸，但更像是古代傳說中的龍角。

那長相極其緻的嬰兒睜開了眼睛，瞳孔是一般的紅。

天壁和莊堯異口同聲地道：「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