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壁和沈長澤被送進了乾淨的醫療室，叢夏一刻不停地吸收著能量，給倆人同時療傷，他們失嚴重，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叢夏毫都不敢放鬆。

看著天壁起伏的口，叢夏現在冷靜了些，倆人死裡逃生，簡直就是奇跡。無論了多重的傷，只要人還活著，他就能治好，儘管他沒修復過肢缺失損傷，但是他還是有把握，就算天壁真殘廢了也無所謂，對他來說，只要人還在就行。

沈長澤傷修復得比天壁快，第一是因為龍人本就有自愈能力，第二是因為他變了這麼小的嬰兒，創口和損傷面積小，只消耗了一枚蓄能玉符的能量，叢夏就把沈長澤治好了，只是他依然昏迷不醒。

叢夏這回是真相信沈長澤能變小了，之前聽到叢震中的說法，還覺得太不可思議。顯然，沈長澤變小的原因跟能量消耗過度有關，看來，當時他們進北京之前，本來應該遭遇很厲害的攻擊，是沈長澤和單鳴幫他們擋了。

為了能給他們創造無菌的環境，除了穿著滅菌服的叢夏之外，醫療室裡再沒有別人，其他人都在外面焦急地等著。

叢夏克制著自己焦急的心，小心翼翼地從傀儡玉裡吸收能量，菉制玉符，然後再把玉符裡能量大量地輸進天壁，就這麼反反覆覆，足足折騰了三個小時，他才把兩個人傷完全治好。當時他累得幾乎就要一頭栽倒了。

他搖晃著站了起來，打開了門，眾人七八舌地問道：「怎麼樣了？」

叢夏出放鬆地笑容，「好了。」

單鳴衝進醫療室，看著病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嬰兒，終於鬆了口氣。

莊堯靠在牆角，看著叢夏，言又止。

叢夏看著他，沉默了兩秒，道：「莊堯，天壁沒死，我就不怪你了，但是這種事絕不能有第二次，不管你心裡如何計劃、怎麼想的，對我來說，無論是天壁還是我們的命，都比完任務重要多了，我寧願前功盡棄，我寧願放棄，也不想看到任何人為此送命。」

莊堯道：「我相信他們兩個不會死，但顯然你不相信我的判斷。」

叢夏拔高了聲調，「他們差點就死了，哪怕他們未必會死，換做是我，我也絕對不冒這樣的險，我寧願我們整裝再戰。」

莊堯看上去也有些疲憊，「再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而且，這是天壁的計劃，說明他自己也有自信，你總是這麼畏首畏尾、用事，我們能長期指你這樣的隊友嗎？」

叢夏握了拳頭，氣得發抖。

他知道莊堯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他還是無法茍同這樣冒險的做法，說到底，莊堯把目標放在第一位，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可以最大限度地使用各種資源，哪怕鋌而走險也在所不惜，而他把所有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認為人在目標才在，莊堯說他容易用事沒錯，可他恐怕永遠也無法接莊堯的行事風格。

柳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夏，莊堯就是這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只要他們沒事就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既完了任務，又一個人沒死，不是皆大歡喜嗎。」

叢夏沒想到柳羽會為莊堯說話，這是前所未有的，叢夏低下了頭，沉思了一會兒，也許他現在還有些不冷靜，他這一天下來，實在心俱疲，他應該休息一下，冷靜下來之後再好好想想。

莊堯道：「叢夏，這一戰，你應該看出了自己在團隊中的作用，沒有你，這個任務不可能完，更不可能一個人不死地完，當你為一個團隊中的核心力量之一的時候，要拿出果決的判斷力，越是關鍵的時候，越是不能被弱和恐懼主宰，也不能被私人左右，否則可能讓所有人的努力前功盡棄，也可能害死很多人。我知道你在乎天壁的死活，我也在乎，但是你記住，我們做的一切不是沒有意義的，今天所有的犧牲，都是為了我們每個人能夠避免的自我毀滅的結局，既然天壁都敢拿命去賭，怎你麼能在生死關頭拖他後？」

「我拖他後？」叢夏一直最怕自己拖別人後，因此對這個字眼很是敏，他有些激地說：「我是害怕他被炸死……」

「他死了嗎？」莊堯尖刻地說：「他既然敢下那樣的命令，就證明他有活下來自信，如果換做是你指揮戰鬥，肯定會拖延引時間，那麼天壁和沈長澤拼盡全力把那個怪拖進坑裡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費了，我問你，如果最後他們因為力竭，被那個怪逃，甚至被打倒，讓我們前功盡棄，你會承擔那個後果嗎？天壁會贊同為了保護他犧牲所有人努力嗎？」

叢夏張了張，口不斷起伏，他被莊堯堵的說不出話來。

莊堯直勾勾地盯著他，「叢夏，每個人都在戰鬥中長，你的長，在我眼裡是最明顯的，但是還不夠，你作為最核心的那力量，你長的還不夠，必須更加強大，無論是還是心，必須強大到讓天壁能夠對你有信心，相信無論在任何時候你都能做出最有利的判斷，到那個時候，天壁就不會囑咐我引炸藥，他會把自己的命和團隊為之鬥的果到你手上。因為你太弱了，所以他才會一直把你放在一個需要保護的位置上，而不是可以把後背給他的戰友！」

柳羽怒道：「莊堯，夠了。」

叢夏心頭大震，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那些目讓他如背針芒。

在天壁眼裡，他一直是這樣的嗎？弱、沒有主見、危急關頭會用事……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天壁好像確實從來沒有對他委以重任，保護他，也從來沒有指他能在戰鬥中承擔關鍵的角，莊堯說得沒錯，天壁一直把他放在需要保護的位置上，而不是平等的戰友，這就造了天壁在戰鬥中還要分心照顧他。他以為自己擁有特殊能力，已經不再是累贅，但他離一個合格的戰友還差得遠了！

叢夏低下了頭，握了拳頭。

莊堯道：「叢夏，我們面臨的強大敵人會越來越多，你要快點長起來，能力越強大，需要肩負的使命就越重，你絕不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叢夏抹了把臉，「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柳羽抱住他的肩膀，「行了，都累了，柳哥帶你好好睡覺去。」

叢夏抬起頭，「蟲子呢？蟲子怎麼樣了？」

「大部分都炸死了，萬連長現在帶著自己的兵和全城人在殺網的蟲子，可能明天就要組織人去清理大雁塔。」

叢夏點點頭，疲倦道：「那我去，睡覺吧……」

「走走走。」

柳羽把他推進了走廊另一邊的一間房間，「萬連長給我們準備的，你就在這兒睡吧，累壞了吧。」

叢夏坐在床上，沉默了一會兒，「柳哥，你覺得莊堯說對嗎？」

柳羽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叢夏抬頭看著他。

柳羽了他的臉蛋，「先睡覺，等睡醒了，自己就想明白了。」

叢夏點點頭，翻上床，閉上了眼睛。他真的太累了，他數不清共消耗了多玉符，數不清給其他人注了多能量，以他的能，還能撐到現在，實在是個奇跡。

幾乎是閉上眼睛，他就徹底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到頭痛裂，四肢無力，從未有過的疲乏瞬間襲遍他全，他覺得自己全都散架了。

「醒了？」

一個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上去是那麼溫。

叢夏猛地睜開眼睛，天壁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天壁！」叢夏一把抱住了他，聲道：「你……你沒事了？」

天壁把他摟進了懷裡，輕著他的背，「沒事了。」

叢夏眼眶一熱，差點又激地哭出來，他用力地著天壁寬厚的背脊和濃的頭髮，心裡充滿了激，只要這個男人活著，他就有無限的力量。

天壁道：「這次任務能完，你起到了最大的作用，所以不用太在乎莊堯說的話，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叢夏苦笑道：「天壁，你覺得我做得好，可能是因為你認識我最早，知道我開始有多窩囊沒用，我跟那時候比，現在是好多了。其實莊堯說的有道理，我還是不夠強，如果不是他，這個任務可能就完不了。」

天壁了他的腦袋，淡道：「你就算什麼都不會，只要是叢夏就可以，你比他們想的勇敢，甚至比自己想的勇敢。」

叢夏心頭一，他抱了天壁，哽咽道：「謝謝你，謝謝。」

天壁把下墊在了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用力回抱著懷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