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魔境森林 ...

莊堯道：「松樹先生，你為什麼要不遠萬里從雲南跑到東北來？」

魔鬼松打了個哈欠，「松樹不就應該生活在這裡嗎？人類告訴我的。」

「你想在這裡……生活？一直生活下去？」

「不然要去哪兒？這裡又涼快，土質又好，還有數不清的同類，如果沒有你們這些自不量力的人類來擾我，這裡就很完了。」魔鬼松皺起了眉頭，「別吵，我不用你告訴我。」

叢夏小心翼翼地說：「那個人類的自我意識一直沒有消失嗎？」

魔鬼松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人類的自我意識可以消失嗎？」

「有些異種的種，一方的自我意識會消失，但每個種的況不一樣，大部分時候，都是人類的自我意識獲勝。」

魔鬼松出思考的表，「不行，他從來沒消失過，要怎麼讓他消失……閉，你太煩了，如果我知道怎麼讓你消失，我早就做了，所以你不會消失的，別吵了！」

叢夏窘道：「我也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告訴大松樹的，看來被他異種的人類是個正常人，這對他們很有利。

莊堯問出了關鍵的問題，「松樹先生，你是打算一輩子呆在這裡，哪裡也不去了嗎？」

魔鬼松懶懶地說：「不去。」

「那麼，你想一直這麼生長下去嗎？」

魔鬼松看了他半晌，彷彿他問了一個讓它很不耐煩的問題，「人類害怕我侵佔他們的土地是嗎？真是可笑，這土地屬於地球上的所有種，不只屬於你們人類。再說，上面很冷，我已經不想再長了，但是我停不下來，我有什麼辦法。」

「這就是你選擇橫向生長的原因嗎？你可以自主進化？」

「如果你說的自主進化和這個人類理解的自主進化是一回事的話，那麼是的，我可以選擇進化的方向，我不想再長高了，但是我只能選擇著重進化那個方向，而不能完全阻止自己某一方面的進化。」

「你想阻止嗎？我們做了很多進化方面的試驗，進化是不可逆的，進化的終極是自我毀滅，你的進化腳步太快了。」

魔鬼松看向莊堯，「毀滅？什麼意思？」

莊堯把他們做過的試驗大致描述了一遍，只是，他沒有告訴魔鬼松，他們只做過實驗，植因為積過大，他們現在沒有條件使用傀儡玉催化，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表面植也會自。

魔鬼松沉思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我也會炸嗎？」

「極有可能。」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我們有很多實驗錄像，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在森林外的同伴上應該有攜帶。」

魔鬼松瞥了他一眼，「不需要，人類小孩兒，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阻止你的進化，因為這對你、對這片森林周圍的人類都沒有好。」

「你想怎麼阻止？」

莊堯嚥了口口水，「把你的傀儡玉給我。」

魔鬼松的臉慢慢到了莊堯面前，「傀儡玉是什麼？」

「一個黑的、通的、很小的玉的碎片。」

魔鬼松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個巨大的手從地底下猛地鑽了出來，一把把莊堯抓了起來。

天壁一躍而起，手裡握著無形的風刃，朝那樹枝盤錯的巨手砍去，凌厲的風一下子砍斷了那直徑超過一米的「手腕」，莊堯往下掉去。

阿布猛地竄了上去，張想含住莊堯，唐雁丘飛而起，比它更快一步抱住了莊堯。然而，下一秒，一個更大的樹枝帶著上萬尖利的松針朝著唐雁丘拍來。

李道藹快步衝了上去，瞬間在倆人前凝起一道巨大的土牆，生生下了這沉重的一擊。十多厘米長的松針穿了泥土，從唐雁丘這邊了出來，翠綠的、麻麻的松針距離他們不過兩三公分，看上去森冷嚇人。

魔鬼松一擊不，幾樹枝輕輕一抖，數不清的松針如同下雨一般從樹上掉了下來，他們抬頭去，松針多的遮天蔽日，本無可躲。

天壁道：「沈長澤！」

倆人已經合作過多次，非常有默契，此時練而快速地用風火織起一張漫天大網，覆蓋在了所有人的頭頂，松針被片地燒灰燼，但是松針的數量太多，也有很多逃過了這張火網，向下落去。

李道藹低喝一聲，捲起腳下的土壤，那些土壤如同有靈一般，在他們頭頂築起一道厚厚的防護牆，無數的松針到了這面「牆」上，防護牆如同張了一層綠。

魔鬼松還要攻擊，卻突然憤怒地說：「是他們先手的。」同時作也跟著慢了下來。

莊堯道：「夠了，都住手！」

眾人都停止了攻擊，戒備地看著魔鬼松。

魔鬼松掙扎了半天，終於收回了龐大的樹枝，並氣悶地說：「不要在我腦袋裡了！」

眾人心有餘悸地看著它，生怕它再次攻擊，魔鬼松本只是隨手向他們甩點兒松針，他們卻需要三個自然力進化人配合著抵擋，如果這樣的攻擊再來幾波，他們不可能擋得住。

莊堯道：「松樹先生，我們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這次來，僅僅是想和你談話。」

須盤錯的巨手再次把莊堯抓到了半空，莊堯向眾人使眼，讓他們不要。

魔鬼松的巨臉看上去有幾分猙獰，「你們果然也是來要那塊玉的。」

莊堯冷靜地問：「還有其他人來過嗎？」

魔鬼松危險地瞇著眼睛，「有一些外國人。我不知道你們要這塊玉幹什麼，但是這塊玉讓我到上充滿了力量，你們想把它奪走嗎？貪婪的人類，你們怎麼什麼都想要呢。」

莊堯道：「松樹先生，你呆在東北太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什麼樣了，你有興趣知道自末世以後，這個世界都發生了什麼變化嗎？人類怎麼樣了，其他種怎麼了，傀儡玉是什麼，末世的真相又是什麼，不如等我把這些都說完之後，你再做判斷。」

魔鬼松猶豫了，有些煩躁地說：「別吵，再吵我就把這個人類小孩兒吃掉……白癡，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要這麼大聲！」

那從地底出來的須盤錯的手，就那麼立在了十多米的高空，莊堯坐在那隻手上，正好和魔鬼松的眼睛平行，魔鬼松看著他，不耐煩地說：「你說吧。」

莊堯清了清嗓子，把末世的起因，這一年多發生的重要的變化和寒武意識、傀儡玉之間的種種都條理清晰地像它複述了一遍。除了一些需要瞞的細節外，基本把重要的容都說了，尤其反覆強調了傀儡玉的副作用和它對於種的重大意義。莊堯刻意避免了以人類的角度來闡述這些容，而是明示、暗示魔鬼松，傀儡玉的存在是對全球種的威脅，而不僅僅是人類。

莊堯說了半個多小時，魔鬼松安靜地聽著。它自從一年前異種了人類，離開昆明後，就直奔東北，它的實力過於強大，不需要尋求別人的幫助，也不需要接人群，幾乎沒費什麼功夫就順利到達了東北，然後安靜地在這裡生，它接外界的時間很短，對這個世界其實一點也不瞭解，而它也並不想瞭解，它只是棵松樹，並不在乎人類和其他種變了什麼樣，它只知道，在這個地方，沒有人可以傷害它、擾它，它可以安靜地生活。況且，這個世界賦予它智慧和強大的力量，比起那個狹小的花盆，它當然更喜歡這片廣闊的土地，所以它一點也不想做出任何改變。

但是，如果真的像這個小孩兒說的那樣，這片讓它覺充實的玉會給它帶來毀滅的災難，它就必須好好思考一下了，畢竟，它覺得自己足夠大了，不需要再長下去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魔鬼松。

過了很久，魔鬼松才自言自語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這個人類的小孩兒明顯比你聰明，能相信他嗎。」

叢夏道：「松樹先生，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跟我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可以變人類吧。」

魔鬼松瞥了他一眼，「我不能離開這裡。」

「為什麼？」

莊堯道：「它的系扎地太深，如果離開這裡，會引發東北地區的大地震。」

魔鬼松說：「離開這裡我要拔出或者自斷所有深埋地下的系，這麼長時間的生長就白費了。再說，我從來沒打算離開這裡，我喜歡這個地方，我是樹，樹就應該在一個地方扎。除非有一天我在這裡呆膩了，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

莊堯道：「我說的那些，都有足夠的證據和數據來支持，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把證據帶給你。留著傀儡玉對你沒有任何意義，你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這個星球上幾乎沒有生可以傷害你，你沒有野心，也不想繼續擴張，傀儡玉卻只會讓你永不停止地生長下去，這也正好和你的意願相悖，既然如此，你要傀儡玉做什麼呢。」

魔鬼松又沉默了。

叢夏一看有戲，也跟著勸道：「松樹先生，你既然已經不想再生長，就不能把傀儡玉留在邊，傀儡玉最大的作用，就是促進生進化。」

「你說呢？你肯定是為人類說話的，我可不是人類。我沒有代替你思考，你的思考能力就是我的。不行，我不這麼想，你真是太煩人了。」

眾人默默看著魔鬼松自言自語，他們不知道兩意識是怎麼在同一個生並存的，難道跟人格分類是一樣的？但是人格分裂是自分裂出來的兩種格，魔鬼松和被它異種的人類，本就是兩個個，被迫結合到一起，現在它們分同樣的知識和記憶，卻有兩種意識和思想，顯然魔鬼松的意識和決策佔據了主導，但是那個人類的意識卻一直在努力地爭取自己的發言權，這實在是非常奇妙。如果不是這個人類的自我意識努力地存活，他們恐怕連跟魔鬼松對話的機會都沒有。

魔鬼松似乎和自己的人類意識爭論了很久，有時候會發出聲音，有時候閉著，表卻不停地變幻。過了很久，那隻大手回了地面，莊堯也被放了下去，眾人不鬆了口氣。

魔鬼松樹幹上的那張巨臉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赤－的人類從樹幹裡慢慢浮現，很快，那個人類就完整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這個人類的臉和他們看到的巨臉一模一樣，三十歲左右，蒼白英俊，一頭黑髮長的垂到了地上，木木地看著他們，瞳孔裡沒有眼白，表可以很形象地用一個當年網絡流行的符號來表示，就是這樣的（--）。

男人的背後連著魔鬼松的枝幹，直到從高空落到地上。

眾人有些張地看著這個人，這就是魔鬼松的人形？

魔鬼松轉脖子，左右看了看，最後把目落到了阿布上。

眾人大氣都不敢。

魔鬼松突然抬起了胳膊，那只胳膊驟然長了五米，除了部和手部是人類的皮外，其他地方都變了棕的樹枝，那隻手直接到了阿布的口。眾人大驚失，阿布更是嚇得一激靈，「喵」地了一聲，剛想往後躲，卻發現四隻爪子被從地底出來的須纏住了，本彈不得。

莊堯急道：「你要做什麼？」

「。」魔鬼松坦然地說，然後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來回著阿布的。了一會兒，它收回了手，說：「原來真的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