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青海迷域

現場一片沉默，突然，他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哭聲。

眾人轉頭看去，是吳悠手下的林雕異種人，吳悠一直他大林，他是冰霜會天空戰隊的老大，他這次一共帶了二十二隻林雕，是整個隊伍最主要的高空戰力，同時也負擔著空中載人、載的重任，但是現在，林雕只剩下了十三隻。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無法自抑地哭了起來，聲音乾啞、噶，聽著讓人心酸。

陳點了煙，手指微微有些抖，他把煙塞進裡後，就把頭扭到了一邊，失神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吳悠抱住大林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大林的背，他臉僵，但眼神剛毅。

孫先生歎道：「大家休整一下，盤點一下資，傷的人按傷嚴重程度，去小叢和黛奎琳那裡療傷。」

叢夏和黛奎琳開始給傷的人治療，由於黛奎琳不能治療和木元素相剋的能量屬的人，大部分的治療任務都落在了叢夏上，叢夏這幾個小時裡釋放的能量可能比他幾個月的都多，從進格爾木開始他就沒有閒過一分半秒，不是在給人補充能量，就是在救人，最後還鑽進蚯蚓肚子裡「暢遊」了一次地底，經歷了最恐怖、最接近死亡的驗，此時他已經疲憊得要崩潰。。

天壁跟在一旁，看著叢夏蒼白的臉和抖的手，心疼得不得了，但他卻不能阻止，叢夏的能力注定了更多的付出和犧牲，不只是叢夏，每一個獲得強大力量的人，都意味著承擔更大的責任，否則，就不會是他們四個人經歷那場地底冒險。

眾人慢慢地開始活了起來，他們沉默地整理著裝備、清點著武，最重要的是，檢查他們究竟損失了多人和。

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沉重的數字，他們一共損失了二十六個變異人和三十七隻變異，一多半人的能量防都壞了，還有很多武和資在混中丟在了戰場，他們甚至沒有了第二天的口糧。

他們原本計劃離開市裡後直接朝區進發，可是現在開始，本是不可能的，一場戰鬥已經讓他們損失慘重，以這個狀態去區，簡直是送死。

三個腦域進化人在商量過後，決定全員回離這裡較近的玄冥城休養、補充資，再進行下一部打算。

一聽說要去玄冥城，容瀾和明城的人立刻強烈的反對，容瀾一言不發，只是臉很不好，明城的人代替他們的明主把抗議的話都說了。

楚星洲在一旁沉默不語，只是用略帶戲謔地笑容看著眾人，目時不時觀察著容瀾的表。

孫先生加重了語氣，「現在回西寧有800多公里的路，以我們現在缺糧水，全員傷的況，走半個月才能到，但是玄冥城距離這裡直線距離只有300多公里，是最近的人類群聚地，要補充資和休整，那裡是最好的選擇，這種時候，就不要意氣用事了。」他這話雖然是對明城的眾人說的，但明顯是說給容瀾聽的。

孫先生平時總是和和氣氣，很有這麼嚴肅的時候，明城的人音量立刻降了下來，全都看向了容瀾。

容瀾淡道：「就按孫先生說的吧。」

一行人休息了幾個小時，開始朝玄冥城的方向撤退。玄冥城駐紮在原來玉樹州州政府所在地——玉樹縣結古鎮，為了節省時間，他們不打算走國道，而決定翻山回去，那些對於機車輛來說無法暢行的山路，對於他們大塊頭的坐騎和飛禽來說卻如履平地。

這一路上，他們並不意外地遇到了幾波變異，但是離格爾木越遠，這些的進化程度和攻擊就越低，沒有對他們構什麼威脅，反而給他們提供了路上的口糧。

四天之後，他們來到了玄冥城。

據宋祁的說話，偌大個青海，似乎只有西寧和玉樹縣兩超過萬人的人類群聚地，青海由於地廣人稀，大部分地區被沙漠覆蓋，本來人口分佈就很零散，地震之後災影響最嚴重，很多偏遠地區的人類早已經銷聲匿跡了，也只有人口數量較多的地區還勉強能茍延殘，而西寧和玉樹因為有容瀾和楚星洲，才得以形有規模、最重要的是較安全的人類群聚地。

玉樹是藏族自治縣，玄冥城藏民居多，他們一進城，就看到好多藏民領著高大無比的藏獒在巡街，玄冥城的居民看到他們的時候，先是驚訝，然後很快發現了楚星洲，全都出敬畏的神，彎腰致禮，給他們讓出一條通行的路，就連那些威風凜凜的藏獒，也自地匍匐在地上。

進城沒多久，一個藏族青年騎著一頭六米多高的藏羚羊從城裡跑了出來，一見到他們就激地：「玄主大人！」

楚星洲朝他點點頭。

「玄主大人，您可算回來了……」青年激之餘，開始在隊伍裡和天上搜尋，半晌，他皺起眉頭，小心地問：「玄主大人，索朗呢？」

楚星洲沉聲道：「它死了。」

青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隨即眼圈紅了，沉重地低下了頭。

叢夏記得，索朗好像是楚星洲帶來的一隻禿鷹。

「嘉措，去給客人們準備房間和食，一共八十多人。」

嘉措吸著鼻子，「玄主大人，索朗怎麼死的，它那麼強壯……」

「嘉措。」楚星洲加重了口氣。

嘉措抹掉了眼淚，「我這就去。玄主大人，您快回去看看多吉吧，它傷還沒痊癒，但是每天都想跑出去找您，房子都快被它拆了。」

易東問道：「嘉措，易南回來沒有？」

「已經回來了。」

易東對楚星洲說：「玄主，我先回去了。」

楚星洲點點頭。

易東化作蝙蝠，朝城裡飛去。

嘉措也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掉頭往城中跑去。

孫先生道：「多吉是……？」

楚星洲道：「我的狗。」

一行人浩浩地往城中心走去，這個小縣城雖然也到了地震的影響，房屋半數損毀，但是明顯有人工修葺的痕跡，街道也比較乾淨，街上偶有行人往來，還有藏獒在巡邏，讓人覺安全不。

楚星洲把眾人帶到了一個保存很完整的小區前，這個小區一看就比較新，樓層矮，抗震能力很好，基本還保持著原貌，他道：「你們住這裡，等房間打掃完了，你們就可以進去休息了，現在先去售樓大廳呆一會兒吧。」

他領著眾人走了進去，已經有楚星洲的下屬出來迎接。

他們看到容瀾的滿頭銀髮，均是一愣，開始小聲嘀咕起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明城的城主，但是卻聽說過明主的樣子，此時看到容瀾，不免會心生懷疑。

容瀾的一個下屬忍不住了，指著他們喝道：「你們嘀嘀咕咕地幹什麼！明主大人是你們的客人，玄冥城的人都這麼沒禮貌嗎！」

一個年哼道：「這是玄冥城的地盤兒，我們在自己家說話都要你管？明城的人真野蠻。」

「你找打！」

楚星洲喝道：「夠了，誰都不許再多說什麼。嘉措，讓人盡快準備食和水，再搬幾個火爐過來。」

「是，玄主大人。」

這時，小區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咆哮聲，遠遠聽上去像是野，可仔細一聽，似乎是狗，這狗起來的靜可真夠嚇人的。

楚星洲往門外走去，眾人也都好奇地過窗戶往外看。

之間小區大門口猛地躥進來一道巨大的黑影，朝著剛走出門的楚星洲撲去。

楚星洲不慌不，抬起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那龐然大就在離楚星洲不足三米遠的地方急剎車，轟然停在了他面前。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一頭足有□米高的紅藏獒，這頭藏獒比他們在格爾木見過的個頭最大的藏獒還要大上一圈，儘管高差不多，但型卻更加雄壯，焰紅的鬃如燃燒的火，一個腦袋比汽車還大，看上去兇惡無比，把在院子裡休息的變異都驚得炸起了。

那紅獒卻堪堪停在了楚星洲前，鼻尖輕輕著楚星洲的手掌，楚星洲就在它邊，它只要一張，能把楚星洲囫圇個地吞進肚子裡。

叢夏嚥了口口水，心想這玩意兒好他媽嚇人啊。

但那紅獒在站了兩秒鐘後，突然用鼻子拱了拱楚星洲的手，然後猛搖起了尾。

楚星洲拍了拍它的鼻尖，「你的好了嗎，我說了讓你不要出來。」

紅獒把巨大的右前蹄了出來讓楚星洲看，那上面有一道猙獰的撕咬傷，還沒有完全癒合，有點冒膿了。

楚星洲轉頭對叢夏說：「叢夏，幫個忙吧，多吉上次跟一隻雪豹搏鬥的傷一直沒完全好。」

叢夏點點頭，但他不敢過去，隔著好幾米遠把能量注多吉，給它療傷。多吉的傷其實並不重，但是這裡的醫療條件太差了，如果不是低溫抑制了細菌繁，就算是這麼強壯的生，可能早已經死於染了。

多吉的傷好了之後，撒歡兒地蹦了起來，震得附近的樓都在。

楚星洲臉上的神也緩和了一些，了多吉，「去一邊等我。」

多吉真的蹲到了一邊，只不過離阿布、小五、白靈它們很遠，它似乎知道自己不歡迎，不接近任何其他的變異。

半個小時後，嘉措帶著一幫藏族青年那回來了，他們人人牽著藏羚羊或犛牛，用以運送食和酒，不只是人類的，還有給們吃的。

眾人已經好幾天沒吃過像樣的東西，現在只要是真正煮了的食，對他們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

玄冥城的人對除了明城以外的人都非常熱，給他們準備了牛羊、油、青稞餅等傳統的藏族食，他們坐在溫暖的屋子裡，用著熱騰騰的食和酒，甚至還有單純麗的藏族姑娘唱歌敲鼓，眾人此時終於覺自己活得像個人了。離開格爾木後一直抑在他們心頭的恐懼的烏雲，也終於稍微消散了一些。

眾人吃飽喝足後，兩兩住進了嘉措帶人打掃出來的房間。

房間很簡陋，但只要有暖爐，就比外面好一萬倍。

一進屋，叢夏就撲倒在床上，被子裡一難聞的味道，也不知道裡面冬眠著多細菌和寄生蟲，可他不在乎。兩年多前，他是個每個星期都要換一次床品，只要一出太就曬被子，全服天天換，夏天一天洗兩次澡的很乾淨的人，現在就算旁邊是糞坑，他困了照樣能睡著，了照樣能吃下飯，他經歷了太多常人無法想像的恐怖噁心的場面，他已然麻木了。

天壁更是百無忌諱，也跟著躺在床上，輕輕著氣。

叢夏低聲道：「我好累。」

「我知道。」

「你知道嗎，在地底的時候，你找到我之前，我覺得我就要死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叢夏笑道：「我在想你會不會殉。」

「你覺得會嗎？」天壁翻過，抱住了他。

「應該會吧？要是你死了，我也肯定跟你一起去，這不自殺，這重新選擇投胎，希下輩子能不經歷末世。我當時想，你就算要死，也別死在這裡，把我的帶出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然後你再面點來陪我，倆人一起死在蚯蚓肚子裡，多噁心啊。」說完，叢夏還笑了起來。

天壁了他溫熱的臉頰，「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

叢夏出略帶悲傷的笑容，「我以前老怕你死，後來我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反正我也不可能一個人活著，你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