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夏道：「我說了吧，它和我不能分開，如果你不能保障我們的人生安全，你既得不到它，也用不了它，你唯一的出路，是和我們合作。」

江贏深沉地看了他半晌，走過來把玉還給了他，「有意思，你是怎麼得到它的？為什麼你們會綁在一起？」

「我第一次見到這塊玉，不小心把滴上去了，然後我就和它『立契』了。」

「？」

叢夏嘲諷道：「你也試試？」

江贏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半晌，才道：「為什麼是你呢？五石為什麼選中了你？張天師為什麼選中了你？」

「我怎麼知道。」

莊堯開口道：「會不會是『基因』呢？」

江贏眼前一亮，有些急躁地說：「基因，對啊，你究竟傳了什麼遠古基因？」

莊堯道：「既然是我們的基因決定了我們的變異方向，那麼也有可能，是叢夏的基因決定他得到五石，獲得那些能力。」

江贏用一種熱切地讓人發的眼神看著叢夏，「你究竟繼承了什麼和我們不一樣的遠古基因？」

莊堯冷笑道：「如果是基因決定了這一切，那你就算得到五石也沒用。」

江贏哼道：「五石失蹤了兩千年，還有很多沒有解開，話別說得太早。」

單鳴喝道：「你這大頭怪真他媽多廢話，拿點吃的來。」

江贏沒理他，朝大猞猁點了點頭，猞猁繞到一個試驗臺後方，叼著一隻淋淋的灰大老鼠，扔到了他們面前，又拽過來一個簡易燒烤架給他們。那老鼠個頭倒是夠大，十個人都吃不完，就是有些噁心，不過幾人並不在意，他們吃過的噁心東西多了去了，早已經習慣了。

單鳴出匕首，開始剝皮割，叢夏把老鼠放到燒烤架上，他們已經了一整天，此時恢復力顯然很重要。

他們烤的時候，江贏沖孫先生和莊堯道：「老師，小孩兒，你們過來。」

倆人對視一眼，走了過去，江贏帶著他們觀賞自己的實驗室，「這是我建立的新基因譜，已經收集了三百多種變異的基因，經過長期的比對分析，我目前已經提煉出13種遠古基因，如果有更龐大的基因庫，一定能提取出更多，這些基因，有得能讓生格強壯，有得能直接決定生的智慧。這些基因作用的方式就跟癌細胞差不多，一個生可能潛伏著數不清的遠古基因，當末世降臨後，寒武能量開始充滿整個地球，很多遠古基因在寒武能量的刺激下甦醒了，如果一個生某一類遠古基因的比重比較大，它就會朝那個方向變異。」江贏指著那只猞猁，「它原本沒有變異，是我對他進行了基因移植，以人為地手段增加了它某一種基因的比重，讓它變異了，它是目前最完的一例。」

莊堯道：「我們在北京時也做過基因改造試驗，雖然那時候不知道有遠古神眾的基因這種東西，但是原理差不多。外面那些多次變異生，不會也是你弄出來的吧。」

江贏道：「如果我有那個能力就好了。它們多次變異是因為這裡的寒武能量濃度太高了，不斷刺激著它們潛伏的遠古基因，普通的變異生能有一種基因甦醒就不錯了，它們通常能甦醒兩到三種。兩個生異種，靠的是他們傳有相似的遠古基因，當它們互相吞噬對方的時候，基因融合，它們也就融合為一了，這是相當小概率的事件，因為兩個生要恰巧能夠覺醒同一類基因，並且還恰巧吃了對方，但是在這裡，生普遍能覺醒兩到三類基因，這樣它們異種的概率就比其他地方的種多了很多倍，所以這裡產生了這麼多多次變異生。這些怪都知道這樣能讓它們更強大，所以不停地『試吃』，哪天吃對了東西，就能再擁有一種能力，不過，多次變異生也有個很大的缺點，就是因為異種了太多生，而造自我意識混，全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知道吃。」

「這只猞猁呢？它異種了什麼東西？」

江贏看著猞猁，「我沒讓它異種任何其他種。那些失去自我意識的怪，只是一群醜陋的、力氣大的廢，早晚會因為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而互相殘殺，強大只是一時的，活不了多久。它不需要異種別的東西，已經很強大。」

莊堯瞥了他一眼，「那你又是怎麼變這樣的？」

江贏臉上閃過一猙獰，「這是我爭奪自我意識功的代價。」

「什麼意思？」

江贏沒有說話，顯然不想告訴他。

莊堯眼睛一閃，出一冷笑。

孫先生道：「你跟我們說這些做什麼？」

江贏道：「你們也看到了，只要我持續研究下去，能解開很多遠古基因的迷，如果我們能夠完這個一遠古基因譜，就可以隨心所地讓任何人、變異，甚至可以建造一支屬於自己的軍隊，永遠保護我們。」

「『我們』？」

「沒錯，既然我不能自己使用五石，而你們恰巧也掌握著很多我不知道的知識，何不合作呢？這個遠古基因譜裡最欠缺的，是自然力進化人的基因，我雖然很想得到自然力進化人的基因，但是楚星洲和容瀾都太強大了，我沒法取得，自然力進化人究竟是繼承了什麼遠古基因才擁有那樣的神力？他們的基因有什麼不同？你們一點都不好奇嗎？如果我們能夠完善整個遠古基因譜，說不定，我們可以製造自然力進化人！如果我們連改造自然的力量都擁有了，寒武意識能奈何我們嗎？」

孫先生臉發白，「江贏，你真是瘋了，你想製造自然力進化人？你難道忘了，就是因為遠古時代出現了太多神級的自然力進化人，才會造那麼多大災難，如今那些自然力進化人不過稍微擁有了掌控自然的力量，寒武意識已經要滅我們，你還想要這個星球遭遇什麼？」

「當力量絕對強大時，就本不需要懼怕任何威脅。那些遠古神眾不過是一群傻子，什麼天崩地裂，只能殺死普通人，自然力進化人擁有絕對自保的能力，他們想活下來，輕而易舉，他們自殺有什麼意義？就算碎骨，都不能阻止寒武意識，寒武意識和地球是一的，除非他們毀滅整個星球，否則寒武意識永不滅！自殺以降低寒武意識的評估值，只是拖延一點時間而已，本就是無功之舉，還不如在自己的時代瀟瀟灑灑地活完，管種族延續有什麼意義？種族延續千秋萬代，誰能看到？」

孫先生甚至連火都發不出來了，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他歎道：「江贏，你說得我無法反駁，因為你全都沒說錯。但是，遠古神眾比我們還要聰明，難道他們想不到嗎？我六歲讀書，從小癡迷科學，我這一輩子都在做著我認為很崇高、很自豪的工作，那就是為人類的繁衍和發展貢獻力量，沒錯，種族延續其實跟我們沒關係，我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是為人類，為一個科學工作者，你沒有半點悲天憫人的懷嗎，你沒有半點使命嗎？如果人類真的滅絕了，哪怕你看不到聽不到，僅僅只是想想，你不覺得悲哀嗎？我們的祖先一代一代積累下來的知識、文明，都將從這個星球上被抹去，那是人類這個種族幾百萬年努力的果啊，你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消失，卻什麼也不做嗎！」

江贏角，他神有些猙獰，「老師，你不要再拿這些大道理來我，我的親人、我的孩子，早就死絕了，只要我一閉眼，後沒有任何值得我留的，人類死絕了也與我無關，你想當偉人，當英雄，儘管當去吧，我只要活在這個時代就行了。」

孫先生無力地垂下了肩膀，失地搖著頭。

江贏道：「我給你們半天時間考慮，如果你們答應合作，我就放你們一個人出去，和外面那些人談判，最好讓他們都歸順我，我想，如果他們知道了這麼拚命本沒有用，他們最終都會死，恐怕不用我勸，他們也會做出跟我差不多的選擇。」

孫先生冷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怕死的。」

江贏哈哈笑道：「怕死？老師，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死得沒有意義，我怕為了一群我本不認識的廢枉死，不信你去問問外面那些人，告訴他們真相，看他們有誰不後悔來這裡送死！」

叢夏的心在往下沉。江贏說得沒錯，如果他們知道真相，很多人都會失去士氣，就連他剛才都搖了，他之所以沒有放棄希，是因為他還有古玉，他也不甘心這麼久以來的努力付之東流，不管怎麼樣，他已經走到了這裡，他要把傀儡玉集齊了，拼一把。但是其他人呢？其他人也能跟他們一樣意志堅定嗎？難保有人會產生跟江贏一樣的想法。

這個，不能讓更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