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南海鏖戰

凌晨四點，天還未亮，作戰指揮室裡燈火通明，穿著軍大的人進進出出，對講機的聲音響個不停。

曹志賢一臉嚴肅地坐在桌前，看著牆壁上懸吊著的幾十臺顯示，「還有多久可以到馬尼拉海？」

「五分鐘，司令。」

「傀儡玉的位置一直沒有變化吧。」

「沒有，司令。」

曹志賢沉重地歎了口氣，鎖眉頭。

叢震中道：「司令，不用過於擔心，這兩架殲11的飛行員都是末世前的優秀飛行員，殲11又是全天候戰鬥機，今天海上雖然有點風雨，但是沒打雷，他們一定能完任務。」

「哎，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天氣。」

叢震中垂下眼簾，任憑他智商超群，卻並不怎麼會安上司。

監控員道：「司令，他們已經抵達目標地，是否釋放魚-6？」

曹志賢手握拳，抵在邊，他兩鬢摻白，眼窩深陷，末世後他為北京的最高指揮，雖然從未吃過一天的苦，但巨大的力讓他六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卻像七十歲的老人，他輕聲道：「先釋放一枚魚-6。」

「283，釋放魚-6重型魚雷。」

「283收到。」

顯示上，代表著魚雷的紅點慢慢跟代表殲11的綠點分離，投放向正下方的大海。

「魚-6已落大海，已設定在30秒後炸，30、29、28……15、14、13……」

眾人屏息等待魚-6下沉到深海炸，傀儡玉的所在位置，並不在馬尼拉海最深，它距離海面只有400多米，所以他們才想出用魚雷襲海，否則真讓魚雷沉到馬尼拉海最深，黃花菜都涼了。

就在魚雷還有10秒就要炸時，那個代表魚雷的紅點突然停止下沉了。

「怎麼回事！」曹志賢衝到顯示前，瞪大眼睛盯著屏幕。

監控員的手指辟里啪啦地敲擊著鍵盤，「這……沒有故障，魚6真的停止下沉了。」

眾人心生不妙，下一秒，距離魚雷炸不足5秒時，那個紅點突然反向移，朝著海面去了，而且上升的速度比下沉的速度快很多。

5秒之後，紅點閃爍，顯示魚-6已經炸，起的位置距離海面還有130米。

整個作戰指揮室一片安靜，均猜不到底發生了什麼。

曹志賢一把搶過對講機，吼道：「283、271，馬上撤退。」

「收到！」

顯示上的兩個綠點開始朝東移，可它們剛移了三百多米，顯示下方出現一個黃的斑點，那是衛星相機的熱功能拍攝到的圖像，溫度越高就會越紅，這個黃斑點明顯在移，可以確定是一個活。

叢夏看得心驚膽戰。

「把那幾臺機切換到戰鬥機攝像頭的圖像。」

「司令，這個天氣看不清的……」

曹志賢道：「別廢話！」

左側的八臺顯示上的圖像變換，一陣信號不良的雪花後，出現了一片昏暗的、晃的圖像，畫面霧濛濛的，彷彿隔著一層霧氣，一些晃的影子似乎是雲，但很難看真切東西。這是那兩架殲11共八個機載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

莊堯沉聲道：「那東西移出海面了。」

眾人眼睜睜看著那東西告訴向殲11靠攏。

顯示上閃過一道巨大的影，眾人原本盯著衛星圖的視線全都移到了戰鬥機攝像頭拍到的畫面上，他們湊近了顯示，想看得更清楚，但是那巨大的影沒在雨幕之後，依然無法看清楚。

283飛行員大喊道：「報告！海面上出現了巨型海！」

「是什麼海！」

「看不清！」

那黃斑點襲向了其中一家戰鬥機，兩個綠點拆分開來。

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搖晃不已，只要盯著看著五秒眼都花了，但他們還是堅持地看著，生怕掉一點細節。

那巨大的影再次閃過，衛星圖顯示它朝著283而去。

曹志賢咬牙道：「271，釋放魚-6減輕重量，掩護283！」

「271收到！」

271釋放的魚雷往海裡落去，由於沒有設定引程序，這枚魚雷完全就是個鐵疙瘩，很快就沉了大海。

顯示上，兩個綠點在海面上高速移，躲避著黃斑點的襲擊，那黃斑點的速度雖然比不上戰鬥機，但是它積大，而且非常靈活，能在任何時候轉換任何角度攻擊，不管283怎麼躲，它都隨其後。

越是低空的地方空氣阻力越大，283完全無法發揮它的速度優勢，它躲過一次攻擊後，試圖升上高空逃跑。

271駕駛員吼道：「是手！大型海的手！271申請攻擊！」

「準許攻擊。」

隔著對講機，他們聽到話筒那一頭，風雨聲伴隨著機關鎗子彈的咆哮聲，雖然聽上去悶悶的，音量也不算大，但卻狠狠地擊打著眾人的心。

「又出現了一個，不，兩個生！」監控員指著衛星圖大喊。

眾人把目移回衛星圖上，只見圖像上又多了兩個黃斑，同樣高速從海底浮出，朝著283襲去。

「那是什麼……」鄧逍指著一個顯示上的畫面，喃喃道。

眾人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個最右上角的顯示上，巨大的影襲來，接著，一個圓盤模樣的東西穿雨幕，越變越大，漸漸顯出巨大的環形邊緣，那邊緣附著著什麼東西，是他們怎麼都看不清的，那環形越來越近……直到畫面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那是……那個顯示是……」

唐汀之沉聲道：「283的右側翼。」

唐汀之話音未落，271帶著哭腔的咆哮聲響起，「283右側翼被擊中墜海！」

曹志賢深吸一口氣，「271火速撤離！」

「是……」

屏幕上的一個綠點消失了。

由於那兩個黃斑點都在攻擊283，271離它們有一定距離，很快就離了它們的攻擊範圍，向基地方向飛來，而那兩個黃斑點也並沒有再追擊，而是慢慢退回了大海。

整個作戰指揮室的氣氛異常地沉重。

就在短短的五分鐘時間，他們失去了一個經驗富的戰鬥機飛行員，殲11這樣的先進戰鬥機，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駛的，每一個飛行員的培養，都是國家投重金打造的，尤其是在末日時代，一個合格飛行員的重要無可取代，因為他們本沒有條件再培養出同樣素質的飛行員了。

唐汀之道：「我們剛才看到的環形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回放一下。」

283被擊中前的錄像被他們反覆回放了幾遍，並且在圓盤停留了很久。

莊堯道：「如果攻擊他們的是手的話，那麼這個可能是手上的吸盤。」

叢夏道：「攻擊他們的是章魚嗎？」

「不能確定，並不是只有章魚、烏賊之類的有手和吸盤，不過十之八-九是這類無脊椎。」

天壁道：「看來魚-6沒有對它造什麼傷害。」

「至沒有造能影響它行的傷害，但是功把它激怒了。」莊堯轉頭看著眾人，「你們說，它會知道是283釋放的魚雷，所以才對283窮追不捨嗎？」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如果這個擁有巨大手和吸盤的海怪這麼聰明……他們究竟是在面對怎樣的敵人？

莊堯道：「僅僅是猜測……等271的飛行員回來再仔細問問吧。」

一小時後，271回到了基地。

當271的飛行員從機上下來的時候，這個訓練有素的飛行員臉慘白如紙，眼圈通紅，他抓了一下機艙門，才控制住發的雙。

271飛行員被帶進了作戰指揮室，整個指揮室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他上。

這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的了臉，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

曹志賢閉了閉眼睛，「小劉，坐。」

「謝謝司令。」小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用手抱住了腦袋。

「描述一下整件事。」

小劉啞聲道：「283釋放魚-6後，我們通過魚-6上的定位系統差距到魚6沒有被投放到指定地點就停止下沉了，那時候我們已經覺得不好，司令下達撤離命令後，我們立刻撤離。這時候……海裡出現一個很大的東西，一開始我們看不清，那個時候雨下得稍微有點大，天還沒徹底亮，我們只能看到一條鞭子一樣的東西朝我們揮過來，長度有兩百多米，但是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麼。後來，那個『鞭子』開始追擊283，我繞到它後方，終於能確定是手，那手非常非常大，我本無法形容究竟有多大，它上面有排的吸盤，一個吸盤都比汽車大。這時候我開火了，但是子彈打到那手上，沒有任何效果，由於視力限，我看不清子彈到底有沒有傷到那手，但是目標那麼大，我不可能打偏，而它的行沒有收到半點影響。後來，283憑著富的經驗還是擺了它的追擊，試圖升上高空撤退，就在這時候，海底又鑽出來兩條大手，把283升空的路線完全堵死了，最後283被最開始那條手擊中了右側翼，墜海了……」小劉吸了吸鼻子，眼神中充滿了惶恐和哀痛，那突破人類想像得來自深海的超級生命，讓任何一個面對它的生產生由衷地恐懼，因為在它面前，自己太渺小了，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在那種絕對倒的優勢面前，心智脆弱的人會瞬間失去鬥志，哪怕是再堅強的人，也絕對無法泰然之。

曹志賢道：「小劉，你做得很好，你回去休息吧。」

小劉晃晃地走了。

叢夏歎道：「果然是吸盤……」

叢震中吩咐助理，「把錄像採集到的畫面拿去解析，務必分辨出究竟是什麼生。」

助理應了一聲，拿上材料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叢夏苦笑道：「咱們這下算是對它正式宣戰了。」

曹志賢道：「第一次發試探攻擊後，它在25天之後也發了一次針對陵水通訊塔的攻擊，這次直接對它本進行襲，它應該會梗快做出反應，今天我們就要開始隨時做好戰鬥準備。下午三點，作戰指揮部往海南島中部遷移，分派到八個海區的人員也必須在今天之就位。」

「是。」

中午匆匆吃過午飯後，他們開始收撿隨，運輸機已經在基地裡等待，他們要跟龍族和九江郡的人一起去三亞，也就是4號海區駐守。

一個小時後，他們登上飛機，帶著所有的家當——幾件服和幾樣武——飛向4號海區。

在飛機上，看著眾人簡單到有些可憐的行李，姚潛江突然笑了一下，「三年多前，我出趟差要帶兩個電腦和至三套換洗西裝。」

柳羽笑道：「那算什麼，三年多前，我出趟門要帶一個造型團隊兩個保鏢三個助理，現在……」他踢了踢自己腳邊的布包，裡面沒有任何符合他審的服，只有兩套變異棉超彈抗寒、兩件和兩條帆布子，全都是最難看但是最實用耐磨的款式。這些東西全都不是他自己挑的，而是軍需品配置。只有他自己上這一稍微時髦些的藏藍羽絨服和黑休閒還能勉強看出一點昔日巨星的風采，只不過只要他一變，這套裝備也要拜拜了，所以不知不覺間，他也開始臣服於那些糙但唾手可得的。

單鳴哼笑一聲，「慣得你們。試試在四十度高溫的沙漠地帶連續一個月不洗臉不換服，回來你們什麼病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