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南海鏖戰
眾人愣了兩秒後,叢夏喊道:「快,你們快去看看穆飛怎麼樣了!」說完著急地再次鑽進大王烏賊的大腦裡,兩只用來切割的手臂儘管已經多次強化,依然酸脹得直哆嗦,他就在那一團團中強忍著噁心和窒息拚命翻找,終於,從那大腦出,抓出了那枚他們千辛萬苦才奪來的傀儡玉。叢夏匆匆看了一眼那枚傀儡玉,激得鼻頭發酸,它確實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枚傀儡玉都大了至兩倍,正是因為它大,所以才孕育出了大王烏賊這個怪和整個南海海域的諸多海,也正是因為它大,所以他們為之付出的,比過往所有的任務都要多得多。
叢夏把它攥在手裡,快速鑽了出來,聲道:「我拿到了,拿到傀儡玉了!」
黛奎琳馬上鬆開了束縛大王烏賊的海草,以大王烏賊的重,他早已經要撐不住了。
海草一鬆懈,大王烏賊的就不控制地下沉,這只超級生命來自深海,現在,塵歸塵土歸土,它將返回海底,靜靜地腐朽。
叢夏抹掉眼睛上的,急道:「穆飛怎麼樣了?」
天壁抓著他飛到了魔鬼松上,魔鬼松的枝葉被酸漿毀掉了一大堆,但它生命力頑強,已經重新開枝發芽,但是經過和大王烏賊的戰和海龍的襲擊,本就因為自斷系而至損失了一般能量的它,此時更顯得虛弱了。
「穆飛……松、松樹先生,你怎麼樣了?」
天壁道:「它暫時沒事,咱們要馬上去追海龍,它不知道想幹什麼,雁丘他們太危險了。」
看著遠那撲扇著翅膀的金巨,儘管唐雁丘等人至已經飛出去二十海里了,可是以海龍的移速度,追上是早晚的事。
魔鬼松的臉浮現在樹幹上,它道:「你們先去,不用管我,我恢復一會兒就追上。」
叢夏把傀儡玉放在它的樹枝上,「松樹先生,你不要來追我們了,我們不是海龍的對手,你恢復過來之後,把傀儡玉帶回基地,如果我們回不去了,幫我們完任務。」
魔鬼松怒道:「我只是不悉的它的攻擊,你們不是它的對手,不代表我……」
「松樹先生!」叢夏吼了一聲,「對不起,你們本來不用來的,我知道你不想來,你們過著天堂般的日子,卻為了我們……不管怎麼樣,你們一定要活著回去,如果人類失敗了,那也跟你們沒關係,你們是樹,換一個地方好好生活吧。不要來追我們,直接回基地,把傀儡玉帶回基地,是我們的第一任務,拜託你了。」
魔鬼松木然的臉看不出表,傀儡玉被它慢慢融進了樹幹裡,消失不見了。
叢夏哽咽道:「謝謝。」
天壁抓起它,一行七人飛快地朝著海龍的方向追去。
「叢夏!」
叢夏一愣,那語氣……就如同魔鬼松和穆飛雖然長著同一張臉,也能從表區分一般,他們完全相同的聲線,卻因為語氣不同而能輕易區分,他知道那一聲喚來自穆飛。
穆飛輕聲道:「叢夏,等你們回來,嘗嘗我新研究出來的甜點吧。」
叢夏沒敢回頭,一聲「好」伴著海風徐徐而至,在枝葉間飄,久久不散。
海龍積驚人,低空飛行阻力又大,所以它速度快不起來,但是它有無窮無盡的耐力,如果唐雁丘他們不停,它很有可能會追到陸地上,追到天涯海角,他們本無可逃。
為了不把它真的引到陸地上,唐雁丘和艾爾停了下來,鄧婕蕓帶著螳螂大軍護在左右,只是,這些生本能比人類更加敏的螳螂,在海龍面前畏懼得直抖。
自然力進化人很快追了上來,比他們早一步到達的,是盤旋於高空的戰鬥機。他們的眼睛都放在同一個生上。
自然力進化人繞過海龍,飛到了螳螂群裡,眾人各個神凝重,已經一臉的視死如歸,只有一個人的表頗為古怪,就是艾爾。
艾爾的表介於畏懼和期許之間,他彷彿不自己控制一般,碧藍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海龍,就好像靈魂都被吸引了去。唐雁丘不得不一次次把他推醒。
周奉嵐沖艾爾道:「哎,這可是你們的海龍祖宗,真要打起來,你什麼想?」
艾爾苦笑道:「你說會是什麼想?今天簡直是一個奇跡,我沒有想到會見到它,你們無法會這種覺,這種……」
天壁沉聲道:「找到同類的覺?」
艾爾沉默了兩秒,「對,找到真正的同類的覺。」
姚潛江皺眉道:「你知道自己是人吧。」
「我當然知道,可是當你的龍比人還多的時候,思想已經改變了。」艾爾道:「放心吧,我至死都會站在人類這一邊,但是能見到它……真是太好了。」
吳悠冷哼,「我們可不覺得好。」
海龍越飛越近,近到眾人已經被它翅膀帶起的風吹得穩不住形。
鄧婕蕓嚨裡發出人類聽不懂的聲音,螳螂大軍蠢蠢。叢夏抬起頭,喊道:「鄧姐,別讓它們做無謂的犧牲了,多虧了你來幫忙,我們的任務已經完了,現在你們回去吧,我們得給鄧逍一個代。」
鄧婕蕓怒喝道:「頭小子耍什麼帥,不把你們帶回去,我怎麼給我兒子代。」
「鄧姐,你也沒比我大幾歲……」
「說了別頂!」
天壁沉聲道:「鄧姐,我們是認真的,它們對於我們來說只是螳螂,對於你來說卻是你的族眾,我們不是這隻怪的對手,你們留下來也只是送死,回去吧,你們的犧牲已經夠多了。」
鄧婕蕓沉默了幾秒,低聲道:「盡量別死啊。」說完,命令螳螂從唐雁丘和艾爾的手裡接過昏迷的三大一小,螳螂大軍開始往北方撤退。
原本對著他們飛來的海龍,突然調轉方向,朝著螳螂大軍追去。
周奉嵐道:「媽的,它果然是衝著沈長澤來的,把那娃娃扔給它吧。」
艾爾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奉嵐挑眉道:「你瞪我有個屁用,難道要所有人陪著他死?」
艾爾沉聲道:「不需要。」他快速飛過去,從鄧婕蕓手裡接過了沈長澤,「既然是衝著他來的,你們都趕走吧。」
麥倫道:「嘿,你在說什麼,我們是不會隨便放棄戰友的。」
天壁道:「等鄧姐走遠了,我們就分兵逃跑,這裡我速度最快,我帶著沈長澤,其他人繞路回基地。」
黛奎琳看著茫茫大海,「你往哪兒跑?」
「反正不會向陸地。」
艾爾搖頭道:「這是龍人的命運,不需要別人陪葬,你們趕走吧。」
說話間,海龍已經飛到了他們前,驚天巨大的型遮擋住了他們的天與海,讓他們的視線裡,只剩下它覆蓋金鱗片下-半-。
眾人費力地仰起脖子,也只能看到它的一條,他們甚至比不上它的一個腳趾甲大。
海龍停在他們前,就撲扇著翅膀不了。
叢夏轉過頭去,看著螳螂大軍正在離他們遠去,可是至要等到它們在海上消失,才算真正的安全,否則,一旦他們逃離,移速度最慢的螳螂大軍,會為海龍第一個狙擊的目標。
天壁把叢夏給了唐雁丘,他握了拳頭,週聚起勁風,「讓我們再拖它二十分鐘吧。」
「二十分鐘?」姚潛江笑了笑,變明的水,「真看得起你自己。」
天壁冷哼道:「你只能指兩分鐘。」
姚潛江瞇起眼睛,「那就來試試。」
六個自然力進化人瞬間元素化,嗖嗖地飛上高空,進了作戰狀態。
海龍卻緩緩降□,低下龐大的頭顱,朝著艾爾的方向去。艾爾懷抱著沈長澤,像被使了定咒一般,一無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海龍。
唐雁丘抓著艾爾的胳膊道:「你愣著幹什麼!」
艾爾推開他,喃喃道:「別管我……」
眾人圍在艾爾邊,均張得直冒冷汗。他們現在想逃是來不及了,海龍一口酸漿噴出來,能把他們瞬間化骨頭,只能等待時機……
可是,海龍究竟想幹什麼?叢夏從唐汀之哪裡得知,龍人彼此之間是可以聞到氣味的,也會有一定的同伴的應,但是這種應不分好壞,並不會因為是同類就皆大歡喜,相反,很多龍人嗜暴躁,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海龍的頭越來越低,最後,那裝甲車大小的赤紅眼珠正對向了艾爾,那眼球如水晶一般,紅剔,一眨不眨地看著艾爾和沈長澤,艾爾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過度興,面孔煞白,微微抖著。
眾人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一下。
海龍又微微抬起頭,把巨大的鼻孔對準了艾爾,那大黑一般的鼻孔,噴出酸腥的氣息,味道相當濃烈,艾爾皺起眉頭,差點被熏吐了。
海龍就那麼嗅了兩下,又把眼睛對上了艾爾,瞳孔裡清晰地映照出艾爾和沈長澤的樣子,艾爾看著那水晶一般的瞳孔裡自己的倒影,有些怔愣,突然,他看到那倒影裡,沈長澤了一下。他趕低下頭,見沈長澤竟真的醒了過來,一般沈長澤因為力竭而變這個樣子,至要睡個兩三天才能恢復,這雖然是一種保護機制,但也是相當大的弱點。
沈長澤睜開了眼睛,雙目跟海龍一般紅,有些迷茫的看著海龍。
海龍那條近千米長的尾從背後了過來,用尾最後一截,一把纏住了艾爾的腰。
眾人大驚失,艾爾抬起手示意他們不要。
那尾在艾爾腰上纏了一圈後,繞到艾爾口,較細的尾尖兒緩緩地朝著沈長澤探去,並用佈滿細鱗的尾尖兒蹭了蹭沈長澤單薄的小脯。
沈長澤出乎乎的小胳膊,抱住了那尾尖兒,他張開,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咿呀的聲音。
海龍龐大的軀一不,其他人連呼吸的聲音都低了,空氣中只有海龍拍翅膀的聲音。
突然,海龍仰起頭,嚨裡發出低沉的鳴,那聲音聽上去居然有幾分悲傷,沉重得讓人到抑,與此同時,它纏住艾爾腰的尾也在那瞬間收了,艾爾皺起眉,臉有些難看。
天壁蓄起勁風,只待海龍一發難,他們也會立刻手。
叢夏卻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到了海龍的緒,也許是他對能量波太過敏了,以至於對能量的喜怒哀樂都能憑著直覺應到一點點,這隻巨的緒確實非常沉痛。
海龍就那麼悲鳴了幾聲,慢慢地、不捨地、小心翼翼地回了尾,它直勾勾地盯著沈長澤,倒退著往後飛去,直到退出幾百米,才轉過了,向它來時的海域飛走了。
眾人看著這只史前巨慢慢地消失在了海平面上,一時都震驚得無法言語。
沈長澤的眼皮耷拉下來,好像有千斤重般,又沉沉睡了過去。
叢夏一下子力,頭暈目眩,差點昏過去,唐雁丘道:「你沒事吧?」
「我……」叢夏恍惚地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出一個傻笑,「這輩子,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了。」
麥倫激道:「我們……結束了嗎?都結束了嗎?」
周奉嵐長吁一口氣,「你才結束了呢,是戰鬥結束了。」
黛奎琳把額前散落的長髮到腦後,手心雖然在抖,聲音卻充滿喜悅,「這個噩夢一般的夜晚結束了,我們都活下來了。」
吳悠道:「這是我一生中度過的最長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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