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再臨》卷八：新世界篇[終篇]

267新世界

叢夏睜開乾的眼睛，看著頭頂，他認得這裡，這是他們住了一個多月的湛江軍事基地的宿舍。他想坐起來，卻猶如千斤重，腦袋疼得好像要炸，他知道這是過度使用能量的結果。他索躺回了床上，干氣。，

清醒之後，記憶如水般湧來。他們在海上抗戰的那一夜，那從黑暗到黎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鐫刻進骨髓一般記憶猶新。他也記得，當他們走下飛機，整個基地的人向他們敬禮時，曹司令稱他們為「英雄」時，他心的澎湃與豪，他記得，他從兜裡掏出傀儡玉，鄭重地向曹知賢走去，當把那玉片放進曹知賢掌心裡的時候，他就失去了意識。

叢夏了一下能量核，果然，耗能過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全恢復的，而在他出傀儡玉以前，他竟然本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那一個晚上，他為了給其他人療傷和補充能量，至吸收了幾萬隻死亡海和60枚蓄能玉符的能量，他就像一個大型能量中轉站，把能量吸自己，再由自己合理分配到其他人裡，他這臺反覆運作的機，在完最終任務的一瞬間，突然就失去了堅持的理由，放心地罷工了。

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一幕幕，叢夏到現在還有些無法從那種張的緒裡。

這時，房間的門打開了，天壁拎著一個暖壺走了進來，見他醒了，急忙走到床邊，「你醒了？」

叢夏笑了笑，「天壁，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哦，我這恢復能力還行啊，你呢？」

天壁放下暖壺，給他倒了杯熱水晾著，然後把他扶了起來，靠在枕頭上，「我也剛醒，我好久沒睡得這麼沉過了，幾乎躺下就睡著了。」

叢夏了酸的胳膊，「我也是，不過，你們比我辛苦多了。」

天壁抓起他的胳膊，給他著肩膀，「你一點都沒比我們輕鬆。」

叢夏看著他線條剛毅的側臉，緩緩抬起手，了他的臉頰，天壁抬眼看著叢夏，叢夏湊過去，抱住了他的脖子，長歎一口氣，「那一夜，我幾次都覺得我們死定了，現在還能活下來，真是……奇跡。」

天壁摟住他的腰，鼻尖埋在叢夏的脖頸間，深深呼吸了一口那悉的味道，到一陣心安，他說：「這個奇跡，也是我們流犧牲換來的。」

叢夏啞聲道：「天壁，傀儡玉……咱們真的集齊了，三年半了，終於熬到這一天了，我們這幫人能活著走到今天，有時候我想想就覺得……真……真他媽不容易。」

天壁著他的頭髮，輕聲道：「現在是我們的努力開花結果的時候了，過幾天回北京，就要把傀儡玉拼完整的一塊了，就算最後不能改變什麼，我們已經盡人事了。」

「對，我們已經盡人事了。」

天壁拍了拍他的背，「不？要不要起來吃飯？」

「不，頭疼得厲害，不想起來，你陪我躺一會兒吧。」叢夏掀開被子。

天壁抱著他躺進了被窩裡，「你想睡多久，我陪著你。」

叢夏道：「這幾天發生什麼事兒沒有？」

「沒什麼特別的。曹司令和叢教授他們在組織善後，好多自然力進化人都還沒醒。」

「你知道……死了多人嗎？」

天壁沉聲道：「大概七千多，變異人兩千多，剩下的是普通士兵，通訊塔也被攻陷了三個。」

叢夏歎了口氣，除了末世初期，人類因為措手不及而大批量死亡外，後來幾乎就沒有一次死這麼多人的任務了，沒有那麼多人可死是最重要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後來的很多戰鬥都是在變異植之間戰開的，個實力強大，參與作戰的人數下降，死亡人數自然也就不多，唯獨這一次，無與倫比地慘烈。

「鄧逍他們沒事兒吧？」

「沒事兒。」

「穆飛呢？」

「你看看窗外就知道了。」天壁一揮手，一風吹開了窗簾，叢夏轉頭看去，這扇窗正對著基地後面的空地，一顆松樹突兀地矗立在那裡，樹枝上堆滿了積雪。

「他怎麼在這裡扎了？」

「他說要從土壤裡吸收營養，這樣才能恢復能量。不過他扎不深，應該隨時可以j□j。」

叢夏道：「一切都結束後，我們去幫他們重建樹屋吧，他們設計得多好啊。」

天壁摟他，「多建幾間，想那樣的生活的時候，我們就過去住一住。」

叢夏淡笑道：「好。」他著天壁冒出青胡茬的下，輕輕親了下去。

一戰過後，所有參與戰鬥的變異人都像霜打的茄子，好幾天沒換過勁兒來。他們的能量雖然比人類的力好用，但卻沒有人類好恢復，尤其是幾個自然力進化人，乾脆好幾天昏迷不醒。

叢夏醒來之後，又和天壁抱著睡著了，直到晚上才再次醒過來，洗漱一番去食堂吃飯了。

他們一走進食堂，原本熱鬧的廚房突然安靜了一下，鄧逍大著朝他們跑來，「叢哥！」

鄧逍衝過來就給了叢夏一個熊抱，吸著鼻子說：「叢哥，我擔心死你們了」。這幾年鄧逍已經從一個年之姿長了一個男人，個頭也又躥了幾厘米，這一下子差點兒給叢夏撞倒了。

叢夏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哎喲，多大孩子了。」

鄧逍連哭帶笑地看著他，「還好你們回來了，剛開始我媽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

「這不好好的嘛。」

柳羽也走了過來，拍了拍叢夏的臉，「你小子這回可夠帥的。」

叢夏了腦袋，嘿嘿笑道：「真的啊。」他看到柳羽後的唐雁丘，關心道：「雁丘，你回復得怎麼樣了？」

唐雁丘笑道：「我沒大礙。」

莊堯走過來，抱看著他們，「都休息好了嗎？」

叢夏揮了揮胳膊，「嗯，好多了。」

「我們計劃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海徹底退了，我們過兩天就回北京。」

「大王烏賊死了，傀儡玉也不在了，它們應該已經開始撤退了吧？」

「是撤退了，已經退出幾十海里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要觀察觀察。你說的那兩個催它們登陸的因素雖然不存在，但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那就是低溫，低溫還在南極肆，南冰洋的冰川面積還在擴大，海洋生往北遷徙依然是阻擋不了的趨勢，所以想讓那些徹底回到海裡，除非讓整個海洋環境恢復原樣，所以，一切又回到傀儡玉上了。」

叢夏點點頭，「我們拿到最後一枚傀儡玉了，那些還在外國的傀儡玉，他們有行了嗎？」

「這個月底都會送到北京。」

「那就好。」

鄧逍興道：「趕吃飯吧。」

幾人坐定，離他們很遠的一桌，是龍族的一夥人，但是那四個骨幹一個都不在，叢夏小聲道：「龍族的況怎麼樣了？海龍出現了，他們有什麼作嗎？」

莊堯搖搖頭，「龍族的四個人已經提前回北京了，反正整個龍人試驗相關的人估計都沸騰了，尤其是唐大校，他那天通過戰鬥機的攝像機看到海龍出現的時候，就瘋魔了一樣，那只海龍跟二十多年前在南海油田意外捕捉到的那只幾乎一模一樣，當然，積不能相提並論。」

「海龍真是太可怕了，還好它沒攻擊我們，否則這一趟真是有去無回了。」

「它一出現的時候，唐汀之就斷言它不會攻擊你們。」

「為什麼？」

莊堯聳了聳肩，「我沒參與過龍人實驗，我不知道，不過，顯然是海龍把沈長澤他們當同類了，畢竟流著跟它相似氣味的。唐大校走之前告訴我，艾爾『聽到』海龍心的呼喚了，它在呼喚同伴，可惜龍人不是它真正的同伴，它就失地走了。」

天壁道：「他們會放過這麼千載難逢的研究機會？」

莊堯搖搖頭，「不放過又怎麼樣，怎麼研究？他們怎麼折騰龍人實驗那些事，都隨他們折騰，不耽誤正事兒就行，不過，他們自己也會有分寸的，萬一一個不小心，把海龍引到陸地上來了，那要死多人啊。」

叢夏道：「可是，海龍的出現，證明世界上不只有魔鬼松和大王烏賊兩個超級生命，很可能不只有三個，在深海海底，可能還有更多。」

莊堯道：「從來沒人說世界上只有它們兩個超級生命，只是當時我們只到了它們兩個而已。」

叢夏皺起眉，「但是你跟我說，魔鬼松和大王烏賊就像遠古神眾安排出來的宿命的敵人一般。」

莊堯挑了挑一邊眉，「我可沒跟你說，那是你自己分析出來的，我只是順著你的思路幫你走下去而已。」

叢夏瞪大眼睛，「等等，莊堯，你不會是……」

莊堯一臉地你奈我何，「是啊，我是稍微忽悠了你一下，不然你能戰勝心對穆飛的愧疚，寫下那封聲並茂的求救信嗎？」

叢夏一拍桌子，怒道：「莊堯！」

食堂裡的人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們。

叢夏氣得想掀桌子，他低聲音，咬牙道：「莊堯你真他媽欠揍，你又騙我，你……」

莊堯道：「也不能算我騙你，那天你想到的很多東西都有道理，而且，如果魔鬼松不來，它早晚也難逃死亡的命運，這一點也是事實，我只是寫得稍微誇張了一些而已。最重要的是，遠古神眾的疏，也是真實存在的，至海龍這個比大王烏賊和魔鬼松還要逆天的存在，卻和人類有著千萬縷的聯繫，這一點絕對是遠古神眾不會想到的。」

叢夏氣悶地了口飯，他已經不止一次被莊堯耍了之後還被對方的有理有據噎得說不出話來。

莊堯道：「不過，海龍的出現，也讓我們重新思考了一下寒武意識評估生的標準了。馬尼拉海最深只有5000多米，那麼比它深了一倍有餘的馬裡亞納海呢？一萬米是什麼概念？十公里，你就是掉下去，也要掉好久，海底一萬米深，誰能說不會有比海龍還要巨大的生？海底最深的生態環境，應該是很穩定的，畢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在裡面生存的，能活下來的，都經過了億萬年的自然選擇。而自古以來，海底生和陸地生圈就幾乎沒有集，或者是越無數道食鏈才能建立一點點聯繫，這幾乎沒有集的兩個生圈，在寒武意識那裡，應該也是執行兩個評價標準的。或者說，這兩個沒有集的圈子，寒武意識本就不會用一桿秤去衡量，它評估生的時候，是據生對地球生圈的影響為標準的，最明顯的影響自然環境的種就是人類，而海底生再強大，它們因為型、氣、溫度等等的限制，只能活在海底，所以相較下來，還是人類破壞力比較大。」

叢夏點點頭，「這個解釋合理，那這麼說，海底生就上了寒武意識的免死名單了？」

「如果它們一直生活在海底的話。但是現在，因為大王烏賊和海龍的出現，它們直接和陸地生建立了聯繫，甚至還試圖登陸，這很可能會給海洋帶來大災難。」

「可現在大王烏賊死了。」

莊堯道：「可它把海龍召喚出來了，而且，傀儡玉製造了那麼多大型海，海洋生態環境已經改變了，未來究竟會朝哪個方向發展，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柳羽聳聳肩，「咱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兒有功夫管海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