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新世界

三人商量過後，決定先回西寧，把目前獲得的況跟叢震中等人通過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由於路途遙遠，叢夏需要不停地給天壁補充能量，他才能一直維持元素化的形態飛行，只是苦了莊堯和叢夏，怎麼樣都沒有坐在禽類上飛舒服。

叢震中一直用儀檢測傀儡玉的向，早就知道他們在向西寧移，於是提前派了禽類去接應，三人在日落之前回到了西寧。

叢震中一見到他們，就不帶氣地問了一連串問題，莊堯道：「說來話長，先把防護箱拿來，把傀儡玉裝進去。」

把傀儡玉關進防護箱後，叢夏長吁一口氣，覺這幾天在心口的大石頭終於挪開了。

莊渝道：「在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叢夏看了他一眼，顯然不想當著他的面說。

莊渝抱看著他，諷刺道：「我讀取了莊堯大部分的記憶，並且參與了孫先生的記憶解讀工作，你知道的我知道95%以上，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瞞著我有意義嗎？」

叢夏不客氣道：「我不信任你。」

「我也不需要你的信任，但至在解決我們共同的危機之前，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叢震中疲倦地了眉心，「小夏，莊渝對傀儡玉的研究是整個科學院最深的，因為最早是他發現了寒武能量，你們這兩天在區發生了什麼事，直接說吧，眼下沒那麼多顧忌了，我有種預，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

叢夏勉強點了點頭，把在區的事複述了一遍。

眾人越聽，臉越凝重。

叢震中道：「把你記下來的漢篆給我，我給你翻譯。」

莊堯道：「不用了，我在路上已經翻譯完了。」

叢震中道：「上面寫什麼？」

「很晦，大概只有叢夏能理解。」

叢夏道：「我理解也困難，這幾天我會好好研究的。」

莊渝道：「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很明確了，我們是不可能把所有自然力進化人殺了的，既不能，也辦不到，我會通知北京方面，將他們再次召集到青海。」

唐雁丘沉聲道：「雖然張天師給了我們兩個選擇，但實際上我們只有一個。」

天壁臉沉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他本就不茍言笑，表如此嚴肅時，更有一肅殺之氣，讓人而生畏。他一點都不想接這個需要叢夏承擔所有風險和後果的計畫，但是他卻無法阻止。唐雁丘說得沒錯，他們看似有兩個選擇，實際上別無選擇，自然力進化人不會有自我犧牲的奉獻神，就算他有，其他人沒有，也是白搭。

叢震中看著叢夏，眼神複雜，言又止。

叢夏故作輕鬆地說：「真是世事難料啊，他們又要來青海了，哈哈。」

叢震中暗暗咬了咬牙，「小夏，這幾天你就專心研究那段文書，等你有……有把握了，我們在走下一步。」

叢夏拍了拍叢震中的肩，「二叔，放心吧，我相信五石能救我們所有人。」

莊渝面無表道：「最好如此，否則，一旦你失敗了，我們就要和所有自然力進化人為敵了。」

天壁冷冷看著他，「真有那一天，我會先送你上西天。」

莊渝冷笑道：「我死了沒關係，你們跟上來就行。」

叢震中沉聲道：「夠了，這時候互相拆臺有什麼用。天壁，你們先去吃飯，莊堯，你幫叢夏理解文書。」

「我明白。」

短會結束後，眾人都各忙各的去了，叢夏知道，三天之，他將再次看到十個自然力進化人齊聚青海，只是這一次沒有戰爭，有的，是可能比戰爭更難以解決的危機。他現在不太敢想像，當所有自然力進化人都知道他們瞞這麼長時間的諸多後，會有什麼反應。

晚上吃飯的時候，叢夏不太有食慾，嚥了幾口，就轉向莊堯，「莊堯，如果我們能功封印傀儡玉的話，你有沒有想過穆飛他們會怎麼樣？他們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遠超過人類的存在。」

「是啊，論個，魔鬼松確實比人類危險無數倍，但是論種群，松樹整個族群對生圈的威脅還是比不上人類的，至於寒武意識究竟是以種群、還是以個為評估單位，還有待考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魔鬼松如果在某紮幾十年上百年，所產生的影響力絕對夠寒武意識想滅了它的。」

「那我們該怎麼幫他們？」

莊堯搖搖頭，「我們怎麼可能幫得了它，我們連自己都救不了。封印傀儡玉可以讓它不再瘋狂生長，僅此而已，我們也一樣，封印傀儡玉只是延緩變異人的進化，並不能完全阻止。你沒忘了吧，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拖延時間，如果幸運地能夠拖延5o年，我們這批人死得差不多了，那也算得善終了，而寒武意識還是寒武意識，傀儡玉還是傀儡玉，幾百幾千年後它們再怎麼折騰，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叢夏深深蹙起眉，「可是穆飛他們的壽命，何止百年啊。」

莊堯道：「沒錯，所以他們不會壽終正寢，只可能死於過度進化，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了，結束了南海危機，沒有大王烏賊的威脅，再封印了傀儡玉的話，他們肯定死得比我們晚得多得多。他們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不停地削弱自己的實力，不斷地降低寒武意識對他們的評估值，獲得跟我們一樣的結果——能拖多久拖多久。」

「削弱自己的實力？難道你是說……」

「是，他們不能在一個地方紮太久，要不停地斬斷系，降低自己的能量，儘可能地不引起寒武意識的注意，這樣無論是種群還是個，應該都能安全。」

叢夏嘆了口氣，「我明白了，這趟回去之後，我會認真跟他們談談的。」說完，他苦笑一聲，「還得向他們道歉。」

莊堯翻了個白眼，「如果功了，他們該向你道謝才對。」

叢夏淡道：「只要能功，怎麼都行。」

天壁放下了筷子，一言不發地離席了。

「天壁，你吃飽了？」叢夏扭頭看著天壁的背影，見天壁頭也不回，愣了愣。

鄧逍把天壁的饅頭拿過來就往裡塞，「哥今天怎了，就吃這麼點兒。」

柳羽道：「鬧彆扭呢吧。」說完笑看了叢夏一眼。

叢夏有些尷尬，只好放下碗筷，追了上去。

天壁走得很快，叢夏趕上的時候，他已經回了房間，叢夏後腳進了房間，「天壁，你怎麼就吃那麼點兒，你今天飛了那麼久，壞了吧。」

天壁坐在椅子裡，沉默地看著叢夏，那深邃的雙眸在暗淡的線裡顯得愈發明亮。

叢夏坐到他旁邊，輕聲道：「天壁，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也知道我想說什麼，所以你別說了，我也不說了，我只像你保證，我會功。」

天壁搖搖頭，「連自己都沒把握的事，你憑什麼保證，我要你保證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天壁著他的臉，深深盯著他的眼睛，「我要你保證，如果沒把握功就放棄，始終把自己的命放在首位。大不了我們不封印傀儡玉了，能活幾年是幾年，我不準你為任何人送死。」

叢夏鄭重地說：「我保證。」

天壁一把將他摟進了懷裡，沉聲道：「叢夏，我們的新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記住你說的話，也記住我說的話，一切結束後，完完整整地跟我回家。」

叢夏眼眶微熱，用力回抱著天壁，「一定，一定。」

接下來的兩天，叢夏一直躲在房間裡研究那段漢篆文書，當上面的容被他理解得越來越多時，他的疑和憂慮也就越來越深，到最後，他甚至不敢把他獲知的容告訴天壁，只能跟莊堯討論。

第三日，從北京飛來一架直升機，裝著滿滿地自然力進化人，再次來到了青海。

也許是他們需要知道的容，唐汀之已經在北京提前告訴他們了，一行人步下飛機的時候，各個臉沉，比去南海的時候還像來打架的，不明究理的人在他們面前連大氣都不敢。

眾人魚貫進會議室，周奉嵐第一個發飆了，「我他媽一直以為只要殺了那個烏賊怪，把傀儡玉都湊齊了 ，以後就能過些舒坦日子了，結果到頭來我們依然是堵槍眼兒的，早知道這些，老子打打殺殺的是為什麼？為什麼！」

若是平時周奉嵐這麼放肆，早招來冷嘲熱諷了，可此時會議室裡一片沉默，因為他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除了知的天壁和沈長澤外，其他自然力進化人都帶著一肚子的火，科學院選擇對他們瞞事實，讓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去收集傀儡玉，卻甚至不把真相告訴他們，對這些出生死的人來說，不僅是欺騙，也是愚弄，沒有一個人能坦然接這件事，哪怕是一向最明理、最穩重的李道靄，此時看叢震中等人的眼神，也充滿了冷漠和憤怒。

叢震中早已料到這樣的場面，他沉聲道：「我知道各位心裡的想法，我是科學院的領導者，選擇瞞這件事是我的決定和命令，我承擔一切後果。」

楚星洲寒聲道：「你承擔後果，你怎麼承擔後果？」

吳悠也冷哼一聲，「我既不是你的走狗，也不是你的打手，我們在戰場上出生死，難道連得知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就因為你們認為我們知道真相就會放棄？」

叢震中低聲道：「我不認為你們全部會放棄，但是消極的態度會傳染，只要有一個人不想再配合，我們所有的努力都可能功虧一簣，而且，我也擔心有人洩消息，讓更多人知曉。我的考慮很多，但我明白，無論原因是什麼，我選擇瞞是對你們的欺騙，這件事結束後，我可以任你們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