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新世界

叢夏循著天壁的能量，在明牆外的一樹林裡找到了他。

天壁正坐在一棵樹下，在他的旁邊，橫七豎八地倒著很多壯的樹枝，現場就像小型颱風過境，有些狼藉。

叢夏走了過去，輕聲道：「天壁。」

天壁抬起頭，用發紅的眼圈瞪了他一眼，叢夏打了個寒戰。天壁從來沒用這麼凌厲的目看過他，這個時候的天壁，有點嚇人。叢夏著頭皮蹲到了天壁旁邊，言又止。

天壁冷道：「你想勸我就省省吧，我不會讓你去冒這種險。」

叢夏抓了抓頭髮，「天壁，咱們那天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那天你沒告訴我，你吸收我們能量的方式是讓我們攻擊你。」天壁厲聲道：「你憑什麼以為你能承我們的攻擊，你瘋了嗎？」

叢夏道：「我自己當然承不了，所以才需要五石呀。」

「你之前從來沒這麼做過，你能功嗎？五石真的能幫你承我們的攻擊嗎，萬一出了差錯怎麼辦？能量進你了，你以為還能撤出來嗎。」

「天壁，我們以往也經歷過很多危險，哪次都沒比這次安全，我們不也都過來了嗎。」

天壁扭過頭去，「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承擔風險。」

叢夏把天壁的臉轉了過來，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我們都知道哪裡不一樣，因為以往都是你去最危險的地方，面對最危險的敵人，完最危險的任務，在你心裡，危險永遠是需要你去扛著的，我只能被保護起來，是嗎？」

天壁了，遲疑道：「不是。」

「是，你就是這麼想的。天壁，我們認識快四年了，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磨難，說是從山海裡走過來的也不為過，難道在你眼裡，我還是四年前那個看著發，連槍都不會使的孬種嗎？我不能承擔責任嗎？」

天壁咬牙道：「我沒這麼想過你。」

叢夏著他的臉，淺笑道：「我知道你習慣保護我了，這麼多年了，保護我就像你的本能一樣，可是天壁，我也是個男人，就算我能一直站你後，需要我而出的時候，我也沒含糊過。你有你的能力，你無可取代，我也一樣，這件事只有我能完，我們拚命了四年，就為了這一刻了，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不去做。」

天壁著他的下，「叢夏，你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嗎？如果是我，我不會猶豫，可是你……我承認，我沒那麼果決，我就是不能看著你去冒險，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誰說你什麼都做不了，你只要讓我看著你，我就有怎麼也不滅的求生，我們不會輸給傀儡玉的，以前沒輸過，這次也不會輸，最重要的是，我真的信任五石，我們能有今天全賴它的幫助，最後關頭，我們還是應該信任它。」

天壁深吸一口氣，仰靠在樹幹上，沒有說話。

叢夏和他依靠在一起，看著不斷飄落的雪花，輕聲道：「天壁，我也害怕，我也擔心，但是我不能停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能好好活下去，這個念想太強烈了，從地震的那天起到現在，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這是每個人心頭最強烈的的，好好活下去，這個希，值得我們拿命去搏。我想明年的這個時候，還跟你一起看雪。」

天壁眼眶酸，結上下鼓著，口發悶，心中充滿了矛盾和不安。

叢夏抱住了他的肩膀，含笑道：「天壁，我已經看到咱們未來的生活了，一切結束後，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地方定居，咱們的房子可以先不建，一定要先給阿布建一個擋風遮雨的窩。咱們六個人要住在一起吧？找一個像莊堯家那樣的大別墅吧，改造一下，應該很不錯。後院要有足夠的地方種瓜種菜，再挖一個水池養些魚，那種生活我想了好久，好像一輩子那麼久，我覺得馬上就要實現了。天壁，你別在這個時候阻止我，誰也阻止不了我了。」

天壁回抱住了他，那力道大得似是恨不得把叢夏進自己的裡。

叢夏哽咽道：「四年了，我想過穩定又安全的生活，我想有個……咱們的家。」

天壁閉上了眼睛，睫微微浮現水汽。

倆人都知道，他們早已經沒有選擇了。現在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著頭皮走完，因為他們後從來沒有退路。

倆人在樹林裡坐了一下午，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他們一進屋，發現叢震中等人都還在等他們。一看到他們回來，鄧逍馬上從椅子裡蹦了起來，支吾道：「叢哥，哥，你們還沒吃飯吧。」

叢夏笑道：「沒有呢，你們呢。」

「等你們呢。」

「那趕去吃吧。」

莊堯可沒有那個婉轉的閒工夫，直白地說：「你們倆的問題解決了？」

天壁的臉比平時還冷，一句話都沒說，叢夏則笑著點了點頭。

莊堯對天壁道：「我們跟你一樣擔心叢夏，但是要關頭，你要克制好自己的緒。」

天壁別過了臉去。

一直以來，天壁總是他們之中最穩重的那一個，這恐怕是他第一次用事，也難怪眾人跟著不安。

叢震中沉聲道：「你們去吃飯去吧。」

「二叔你呢？」

「我還是事要忙。」說完轉就要走。

「有事也要吃飯啊。」

叢震中頓了頓，輕聲道：「小夏，我是你唯一的長輩，這最後的一戰，我卻幫不上你什麼，我想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提高功率。」

叢夏看著叢震中疲倦的眼角，一陣心酸，他上去勾住了叢震中的肩膀，笑道：「二叔，你別瞎想了，你看我運氣不錯，沒錯都能逢兇化吉，這次也一定沒事兒，我爸媽，我爺爺，都在天上保佑我呢，你放心吧。走，吃飯最大。」說著把叢震中拽走了。

那一頓飯，吃得很是抑。

鄧逍不停地把好吃的東西往叢夏碗裡塞，看他的眼神水汪汪的。

叢夏啼笑皆非，夾起一塊好，故意逗他，「怎麼了？你真不要了？真給我？」

鄧逍苦著臉，「叢哥，你吃吧，我以後所有好東西都給你吃，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來。」

柳羽拍了下他的腦袋，「說得他有去無回似的，小夏本來就會平平安安地回來。」

鄧逍用力點點頭。

柳羽看著叢夏，歎了口氣，「兄弟們都在這兒等著你，阿布在北京等著你，你自己看著辦，你要是敢失敗了，過段時間我們下去找你，絕對不放過你。」

唐雁丘也道：「叢夏，量力而行，不要勉強，沒有任何人會怪你。」

莊堯點點頭，「對，把自己小命保住最重要，只要你活著，我們就還有希。」

叢夏笑道：「我明白，我會盡全力完全這個最後的任務。」

兩天後，叢夏和十個自然力進化人帶著傀儡玉，再次坐上直升機，飛往區。這一次，他們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為了安全起見，只有他們十一個人去，就連飛機都是天壁和沈長澤開的。

叢夏看著腳邊的防護箱，心臟時不時猛跳幾下。

飛機很快降落在了從前的基地附近，一行人飛上了雪山，直奔區。

他們往返這裡數次，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城的原址。

眾人站在厚厚的積雪上，心複雜地看著他們曾經作為標示的紅繩，想起他們曾經在地下城的歷險，那些猙獰的怪和犧牲的同伴都還歷歷在目，他們為了今天付出了多，計算起來，在每個人心頭都是一筆賬。

沈長澤道：「如果都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天壁看著叢夏，眼皮突突地跳著，心的不安已經全都寫在了臉上。

叢夏假裝沒有看見，他一層層地打開防護箱，傀儡玉暴在眾人面前。

這是其他人第一次看到這塊形的傀儡玉，在傀儡玉的強能量下，眾人都到有些呼吸不暢，但他們的目都無法從這枚通烏黑剔的魔之玉上移開。

早在末世初期，傀儡玉是所有變異人夢寐以求的神，它能讓變異人瘋狂進化，在短時間獲得強大的力量，稱霸末世，如果不是後來有大批的人在進階中死亡，傀儡玉仍將是所有鬥的源頭，最後，人類和人類終於不搶傀儡玉了了，人類開始和其他搶了，這小小的彈珠大小的烏玉，承載了多鮮，為了得到它，多人和生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們是這麼看著它，就覺得背脊發涼。

叢夏深吸一口氣，從兜裡掏出了五石。

對於在場的很多人來說，這傳說中賦予叢夏能力的五石，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當兩樣神無遮無攔地出現在他們眼前時，每個人都忘了言語。

叢夏沉聲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