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回決】
1、第一章
“王爺……”侍言又止,猶豫了下道,“都三天了,王爺總是這麼不吃不喝的,子吃不消啊……”
褚紹陵輕笑:“如今被在此,不吃不喝又怎麼了?放下吧。”
侍知道多說無益,曾經人前鮮無限的大皇子秦王,一朝被告發謀逆,人證證俱在,秦王無從辯解,從那一天起秦王就被了起來,皇帝再沒有過問過一句。
侍魚貫退下,褚紹陵靜了片刻後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掰開後取出了裡面油紙包著的一封信。
褚紹陵慢慢的看了,隨手將信紙扔在了炭盆裡。
傅經倫他們正在聯合人手準備將他救出去。
雖說因為私藏龍袍一事褚紹陵被在自己府邸裡,但褚紹陵多年經營的人脈還在,他在朝中的威還在,他的死士們還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褚紹陵經營多年,當然不會因為這次的打擊就一蹶不振了。
如今況對他很不利,信裡說的清楚,傅經倫他們在謀劃著一場叛變,不管龍袍一事是真是假,褚紹陵如今謀逆的罪名是洗不了,既然洗不,謀士們只能將這次的謀逆進行到底,褚紹陵明白,這也是為他保命的唯一方法。
褚紹陵的謀士都是為他死而後已的,在這種況下還在為他掙扎著,褚紹陵心裡有了一欣。
褚紹陵起去了書房,提筆寫了一封信函,將這些年他私下置辦的莊子,他積攢的金銀財務一一列清,按著多年來邊這些人的功勞一一分派,最後嚴令謀臣死士們,皆不可再為他赴死。
褚紹陵膝下並無子息,王妃去歲也辭世了,如今代好這些一直追隨自己的人,是真的無牽無掛了。
褚紹陵筆下不停:“紹陵諸位幫扶頗多,皆記心中,從此山高水長,諸君各自珍重。”
褚紹陵這次也沒有再將信藏在香灰裡傳出去,而是直接將信函命人明正大的送了出來公佈於眾人,事到如今,褚紹陵什麼都不怕了。
以褚紹陵部下的實力,改朝換代並不是笑話,只是這次,他不想再鬥了。
如果這次是甄家或是陳王在害他,褚紹陵絕不會這麼甘休認命,但這次害他的人,是褚紹陵的嫡親兄弟,四皇子褚紹。
先皇后死後褚紹陵與只有十二歲的褚紹相依為命,褚紹陵幾年來戰戰兢兢步步為營,為的就是讓弟在皇城能有一席之地,他看多了這宮中的明爭暗鬥,沒有了母后庇佑的他們不能不爭不能不鬥,為了褚紹他鬥倒了二皇子襄王,抖倒了三皇子陳王,更是將現在皇后的娘家甄家一族幾乎屠盡,在褚紹陵以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著他的時候,萬萬沒想到,最後將自己拉下馬的竟是自己千萬寵長大的褚紹。
褚紹陵拼了這麼久鬥了那麼久,為的就是讓褚紹好好活下去,如今褚紹對自己手,褚紹陵不知自己為了什麼再爭搶這皇位。
褚紹陵進了室,秦王府建府五年,其中不乏一些奇巧機關,有幾個暗格衛並沒有搜到,褚紹陵將暗格中的一把匕首取了出來,藏在了袖中。
褚紹陵將府裡的財略整理了下,著管家按著人頭分了,眾人雖然也被在秦王府中,但多年來伺候褚紹陵褚紹陵恩惠不淺,見他如此不人都紅了眼眶,幾個的侍更是撐不住在廊下哭了起來。
此時距信函傳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外面就有了靜,盔甲盾牌長槍撞的聲音響起,一聽就是衛營兵甲的聲音,褚紹陵輕笑,來的真快。
褚紹陵坐下來品茶,褚紹慢慢的走了進來。
兄弟倆相對而坐,廳外褚紹陵僅剩的五名近侍與褚紹帶來的十位衛各守一邊,眼中皆是提防和警惕,褚紹陵失笑,他們兄弟,何曾如此過?
褚紹默默的取了一杯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褚紹陵看著褚紹與自己相似的眉眼有點失神,什麼時候開始呢?褚紹開始跟他分心,開始謀劃他自己的勢力。
不是沒有察覺過,聰慧機警如褚紹陵,怎麼會沒有意識到弟弟的作,可是褚紹陵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褚紹褚紹陵拿不出對付別人的狠勁兒來,一次次的暗中敲打,一次次的縱容,導致了今天的結局。
褚紹陵放下茶盞,輕聲道:“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另立門戶的?”
褚紹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褚紹陵嗤笑:“我的好弟弟,我的心頭……”
褚紹臉發白,眼中盡是不甘,啞聲道:“大哥,你難道真是全心全意對我的嗎?若真是為了我好,如何什麼權利都不肯到我手上,為什麼什麼都不肯教給我?我……我不用你,這權勢,那位子,我也想爭。”
褚紹陵面上不,心中一片冰涼。
這就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弟弟,他捨不得讓他吃一點苦一點罪,什麼骯髒的暗的事都是褚紹陵自己去做,褚紹陵從不肯讓褚紹沾手這些,怕汙了他的手。
褚紹陵長籲一口氣,淩皇后薨前褚紹陵曾在母后榻前發誓,答應淩皇后,一輩子對老四好,護他疼他一輩子,不讓他沾染這皇家黑暗的一面,平安喜樂的長大。
讓他幾番險些喪命保護長大的弟弟如今來質問他,為何不肯給他權利。
為什麼不肯給他權利……褚紹陵忍不住笑了出來,褚紹見褚紹陵笑的不像心裡有些惱,強自鎮定:“你……你怎麼了?”
褚紹陵冷笑搖頭:“你沒資格問我這些……”
褚紹永遠也不會知道,皇位本不是褚紹陵想要的,若是褚紹與他同心,這皇位讓給他有如何?本來就是為他打下的天下啊,褚紹陵有心做周公,無奈褚紹比王還多疑不能容人。當然,這些就沒有必要讓褚紹知道了。
褚紹臉發白,褚紹陵打斷褚紹要說的話,嗤笑:“我府裡的龍袍和龍冠是怎麼來的,你比我清楚,還有那些結外臣的信件,是怎麼到我書房裡來的,你也比我清楚。”
幾日前褚紹佯裝有病,將褚紹陵拖在明王府中,派來秦王府取褚紹陵的東西的人將那些所謂的罪證藏在了府中,秦王府對褚紹向來不設防,終是讓褚紹得手了。
“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和甄家的人勾結在一起,居然跟皇后勾結在一起……”褚紹陵直直的看著褚灝的眼,一字一頓問他,“你怎麼會這麼蠢?!”
褚紹的臉一瞬間漲的通紅。
褚紹陵站起來,輕整袖,冷笑:“蠢就罷了,沒那個經略就別與虎謀皮!襄王才是皇后的親兒子,等你鬥倒了我,甄皇后怎麼會容忍你占著這個位子,到時候襄王被赦免,從封地回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那時候甄家是擁立有甄家統的襄王還是擁立你?!”
褚紹臉愈發慘白,眼中盡是憤,吼道:“不用你提醒我!我自己知道……”褚紹陵看著褚紹冷笑,卻也不想再多說,沒有了自己,褚紹被甄家的人害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褚紹陵從淩皇后辭世後就沒有片刻放鬆過,如今卸下了擔子,卻最是輕鬆,褚紹陵什麼也不想要了。
褚紹陵整了整發冠袍,他是元後所出,居嫡居長,是褚王朝最尊貴的皇子,就算是自戕也要死的高貴死的有尊嚴。
褚紹陵又看了褚紹一眼,正要取出袖中匕首時廳外侍衛突然暴起!
褚紹陵有片刻失神,轉頭向外面,那近衛看準機會,突然撲向了一個褚紹帶來的衛,那侍衛手極快,幾下將衛錮在下,一把抄過衛腰間的佩刀!
“拿下他!!”衛首領這才反應過來,離得近的幾個衛馬上拔刀撲了過去,那侍衛拔出搶來的刀,如虎添翼,迎著九個衛高手竟是毫不畏懼,提刀就砍,衛們還沒反應過來,竟是被這侍衛占了上風,只是一瞬間,那侍衛已砍殺了幾名衛,轉頭沖著廳中撲了過來!
衛首領這才明白過來這侍衛是沖著褚紹來的,大吼“保護王爺”,幾步追過來擋在廳門口,卻不想這侍衛竟是名死士,左突右沖,拼著被砍了幾刀竟是沖進了廳裡!
況瞬息萬變,那侍衛躍進廳裡直取褚紹,大刀一轉正攔在褚紹頸前!廳中眾人瞬間不敢再。
那侍衛一浴,臉上濺了斑斑跡,煞氣人,褚紹陵看著他也有一瞬間失神,這是……傅經倫派來的?不可能,傅經倫沒有自己的授意絕不敢擅自出手,縱然是傅經倫他們出手也不會這般鋌而走險,但還會是誰?!
那侍衛進了廳中就一直看著褚紹陵,聲音因為剛才的搏帶著微微息,卻也鏗鏘有力:“除了秦王……都退出廳外,你!”
侍衛盯著衛首領大聲喝道:“去準備一輛四駕馬車來,馬上!”
褚紹被突來的變故嚇住了,啞聲道:“你要做什麼?!”
這是要劫持四皇子啊!眾人驚恐未定,衛首領勉強道:“這位兄弟聽我說……”
“廢話!晚一刻我就剁明王一手指頭!”怕眾人還不手,那侍衛刀鋒一轉,瞬間在褚紹脖子上開了條口子,鮮蜿蜒而下。
褚紹只覺得頸間一陣劇痛,他哪裡經歷過這個,慌忙喊道:“愣著做什麼?快去!”
眾人連忙去準備車馬,那侍衛看向褚紹陵,沉聲道:“委屈王爺了,等出了這皇城,自有王爺施展的地方。”
褚紹陵走近,這才看清了那侍衛的面孔,污下的面孔算的上清秀,此刻更是顯得英氣人,只是因為失過多臉有些慘白,褚紹陵依稀記得自己有這麼個侍衛,但實在不知道他是為什麼會如此為自己,褚紹陵忍不住問:“你……是誰讓你來的?”
那侍衛頓了下,垂下眼眸,低聲道:“沒……沒有人派屬下來……”
褚紹陵萬萬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人會為了自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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