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電梯終於緩緩停穩， 發出叮得一聲，電梯門打開，被困的楚楚和明凡從中走出來。楚楚看到迎面而來的張嘉年，直接詢問道：「會議還來得及嗎？」

「我已經通知對方推遲半小時。」張嘉年心想，楚總居然還記得正事，實在出乎意料。他瞟了一眼楚總後臉蒼白的明凡， 想起剛才聽到的話， 不由略無語。

張嘉年：電梯被困都能發展出支線劇， 幽閉恐懼癥簡直像假的一樣。

「胡醫生馬上就到， 不如我將會議取消，您稍後先進行檢查……」張嘉年揮去腦海中對楚總荒謬行徑的吐槽，真心實意地說道。雖然楚總現在看上去若無其事，但心理上產生的傷害，誰也不好說。

楚楚看他一眼， 面古怪：「我又沒傷， 做什麼檢查？直接出發去會場，現在過去應該正好。」

張嘉年見楚總面如常，心中疑更甚， 像是冥冥中到什麼線索， 又轉瞬即逝。他遲疑起來，看向旁邊的明凡，詢問道：「那他……」

楚楚回頭看了明凡一眼，對方嚇得差點回電梯。淡淡道：「我也不認識，你看著辦吧。」

張嘉年：「……」

張嘉年：我能怎麼辦， 難道涼拌麼？？

張嘉年滿頭霧水，完全不清楚總的腦回路，無奈界娛樂的會議迫在眉睫，他也沒時間理這些雜事。楚總已經大步出門，向著等待的汽車走去，留給眾人瀟灑無的背影，像是已將電梯小曲拋在腦後。

辰星影視眾人著明凡嘖嘖慨，原來從天堂墜到地獄，不過是老闆的一念之間。這電梯緣簡直比水緣還短暫，幾乎是火速蒸發，都沒堅持到太升起。

張嘉年有種奇怪的預，事遠沒有表像簡單，他看向夏笑笑，吩咐道：「你先在這裡守著，等王青過來，監控室的東西都不許，跟此事有關的人員也不準走。」

張嘉年現在覺得辰星影視部七八糟，誰都信不過，乾脆委託給夏笑笑。他只是暫時沒空，等解決完今天的會議，絕對要從頭細查一番。

夏笑笑接到任務，趕忙乖乖點頭，老實應聲：「好的。」

夏笑笑在銀達投資工作過，早就養聽從張總助指示的習慣，畢竟當初就是他安排自己跟楚總的綜藝節目行程。王青更是夏笑笑曾經的直屬上司，兩人同樣悉的不得了。

楚楚得益於張嘉年的及時營救，順利出席晚上的會議。

界娛樂公司，大螢幕上是的和風漫人，ceo梁禪興致地為楚總介紹著公司正在研發的遊戲：「《縹緲山居》是一檔3d回合制rpg遊戲，遊戲用戶定位為年輕……」

界娛樂是一家以遊戲研發運營為主營業務的公司，目前正研發著多款手機遊戲，嘗試進行轉型。這是張嘉年跟進很久的公司，手游也是楚楚看過後覺得極有前景的行業。

因為遊戲的許多部資料展示只能在界娛樂公司進行，所以楚楚和張嘉年才會專程過來。

楚總親自到來，界娛樂上下全都打起神，誓要讓金主爸爸到滿意！

楚楚看著《縹緲山居》的絢麗原畫，大致明白這類遊戲的套路，無非是靠著氪金不斷解鎖劇和道，吸引玩家充值。不免好奇道：「你們公司以前是做向遊戲的麼？」

ceo梁禪面尷尬，解釋道：「近幾年正在努力轉型……」

界娛樂以前是做競技類遊戲起家，可惜吸金能力遠不及向遊戲。ceo梁禪沒有馬上拿出競技類遊戲的原因很簡單，目前是維持收支平衡已經很難，有的甚至不敷出，考慮停止運營。

ceo梁禪想拿下銀達投資的資金，當然會把前景最明的產品出來，加上楚總的別擺在這裡，《縹緲山居》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楚楚提議道：「我想看看其他遊戲可以嗎？比如說競技類？」

來之前做過功課，界娛樂曾經也創造出輝煌一時的競技類端遊，只是玩家的不斷流失和運營不善，讓遊戲一片荒蕪，如今僅剩懷。

ceo梁禪面難，委婉地說道：「楚總，那幾款遊戲都比較老了，也不是主營業務，不然我再帶您看看別的……」

楚楚猜梁禪心中想法，直接道：「你放心，我們的合作沒有問題，我很相信你們的實力，你直接跟張嘉年通細節條款就好。我想看看其他遊戲，只是出於好奇。」

楚楚看過《縹緲山居》的品質，基本上就能瞭解界娛樂的研發能力。覺得《胭脂骨》播出後，界娛樂完全可以趁機推出同名遊戲，正好眾群也有所重合，都是年輕。

楚楚現在要搭建一條產業鏈，進行衍生開發，不僅有電視劇，還有漫畫、遊戲等容。界娛樂只要資質達標，價比合適，就沒有大問題，反正到時候是由電視劇帶其他業務。

想看別的遊戲，不過是出於探究態度，畢竟來次遊戲公司可不容易（路上還被關進電梯）。

ceo梁禪聞言放鬆下來，但還是無奈提醒：「好的，不過您要有些心理準備，《贏戰》當初流失不骨幹，近幾年又運營困難，可能人員看上去會稍顯懈怠……」

《贏戰》就是界娛樂當初火一時的競技類端遊，如今卻早已涼得徹底。團隊骨幹紛紛跳槽，玩家流失嚴重，雖然遊戲本的知名度還在，但也僅是眾人年的回憶，真正懷舊重溫的人極。

《贏戰》年初發佈停止運營的公告，預計今年就會關服，簡直要多喪有多喪。

楚楚剛開始還不明白梁禪的意思，等跟著梁禪走過數條走廊，靠近公司的邊緣，才真正理解他口中的「懈怠」。

角落的辦公區沒有窗戶，顯得極為暗。牆壁上《贏戰》的海報頹喪地垂下半邊，桌角的廢紙簍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這裡遠不及《縹緲山居》的辦公區熱鬧，既沒有高端的設備，也沒有明亮的燈，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梁禪巡視一圈，不皺起眉頭，詢問邊人：「他們人呢？打電話給秦東！」

雖然他早就猜到他們懈怠，但總不至於連面都不吧？

梁禪忙著找員工，張嘉年著地上散落的紙張無下腳，他小聲地提議道：「楚總，如果您真對競技類遊戲興趣，我讓他們再尋找其他合適的公司？」

現在想要融資的遊戲公司簡直不要太多，只要老闆有意想做，張嘉年覺得找地方花出這筆錢很容易。

楚楚歎了口氣：「算了，我只是隨便看看。」

不過是覺得以後競技類手遊很火，想觀察一下《贏戰》能不能發揮餘熱，沒有非要做的意思。如今這環境確實頹喪得徹底，也就不強求了。

楚楚百無聊賴地在混的《贏戰》辦公區轉了一圈，無意間看到亮起的電腦螢幕，疑地問道：「這是什麼？」

螢幕上有著《贏戰》的logo和遊戲畫面，但看上去更像是設計中的未完品。梁禪過來看了一眼，他心頗為複雜地答道：「這是負責人秦東的座位，可能他自己在搗鼓什麼吧……」

楚楚看不懂那些複雜的資料，聞言更加好奇：「你們不是要關服了？」

「我也不清楚他在做什麼，秦東算是《贏戰》元老，不過他的格……有點擰。」梁禪糾結地答道。

楚楚看出梁禪對秦東的似乎微妙，按道理讓老闆到格擰的員工，大多都在公司裡幹不長。秦東能在界娛樂待這麼久，甚至堅持到遊戲關服，恐怕也有些故事和淵源。

楚楚最終也沒見到《贏戰》的人員，不過這並未影響銀達和界娛樂的合作。細節條款的談判自有張嘉年負責，楚楚只要決定投或不投就行，真正的砍價撕環節概不過問。每個人在談判合作中飾演的角不同，功能自然不一樣。

夜中，界娛樂的辦公區仍然亮著，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雙方會議結束，張嘉年跟隨楚總離開界娛樂，他忍不住再次詢問：「楚總，您真得不用讓胡醫生看看麼？」

他們匆匆忙忙趕來開會，反倒讓胡醫生撲了個空。胡醫生為此還聯繫張嘉年，詢問楚總這邊還需不需要自己。

楚楚頭也不回，漫不經心地答道：「不用，我真沒傷！」

夜裡小風陣陣，楚楚歷經波折終於開完會，正閒散地活著筋骨。張嘉年著展手臂的背影，又想起楚總過去一不茍的舉止，大腦中一瞬間閃過無數細節，突然冒出大膽的念頭。

他想到報警自首的胡話、翹班後的蒼白神、突如其來的出奇舉止、多變的飲食習慣、懶洋洋的調侃姿態……原本不起眼的一個個小點連接線，又編織網將他罩住，讓他有種陌生而離的覺。

萬千細節湧上，的一顰一笑在他腦中形慢作，跟過去形鮮明對比。

張嘉年猶記他差點被辭退時，楚總歇斯底裡的可怕態度，宛如發瘋的厲鬼，又想起描繪未來時眼中的星，有種竹在的信服。

人或許是會發生變化的，但幽閉恐懼癥都能不治而愈麼？

張嘉年的思緒有些混，他像是到事的真相，但又害怕現實遠比猜測更離奇。他其實從來都不瞭解楚總，過去跟在工作上頻頻爭執，老闆在生活中又拒人千里之外，現在他剛覺有些稔，似乎又陷更大的困。

「楚總，我想問您一件事……」張嘉年沉默良久，終於忍不住開口。

楚楚轉頭，茫然地眨眼，對他的心境還一無所知：「什麼事？」

張嘉年著毫不知的面孔，話明明到了邊，又改變主意，轉而道：「…………您了麼？」

「有點。」楚楚誠實地點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提議道，「我們隨便吃點吧，別搞得太隆重。」

楚楚說完，便先行上車，並未察覺張總助的懷疑。張嘉年思索片刻，給王青打了個電話，詢問辰星影視那邊的進度：「現在況怎麼樣？電梯故障的原因知道了麼？」

張嘉年當時在監控室就到奇怪，在他看來設備沒有任何問題，然而工作人員卻總嚷嚷著修不好。他覺得更古怪的，其實是明凡的存在，哪個練習生膽大包天敢跟老闆同一個電梯？真嫌自己涼得不夠快？

在銀達投資裡，楚總要是進了電梯，閒雜人等都會等待下一班。

明凡不是傻到棚，就是心機到棚，無論是哪個，這人都不能留。

「總助，我們又問了一下況，也調取現場部分監控查看。有幾人本來還顧左右而言他，我們用報警威脅後，他們承認是有人授意，故意想困住楚總……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故意弄壞電梯，以此攔住楚總？」

王青從銀達投資趕到辰星影視，為此事跟夏笑笑忙碌許久，沒想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牽出的信息量卻越來越大，還有幕後黑手。

王青不知道楚總的幽閉恐懼癥，張嘉年作為太子直系，卻是知道的。

電梯被困對尋常人來說只是小事，但對於患有幽閉恐懼癥的人來說，卻會留下不小的心理影，有人想借此威懾老闆。

「你們看住那個練習生，我陪楚總用餐完就回公司。」張嘉年看著不遠停靠等待的車輛，想到車上的某人，同樣到一陣陣頭疼。

張嘉年：這簡直是偵探遊戲，害老闆的人不清楚，老闆還是不是老闆也不清楚。

張嘉年心事重重地上車，後座的楚總卻沒心沒肺地哼著小調，似乎心好。

雖然楚總號稱隨便吃點，但張嘉年其實沒信的話，畢竟有錢人的隨便吃點，在普通人看來也不隨便。他滿腹心事，就沒有過問地點，等他下車後，看著路邊燈火通明的大排檔，才到一不妙。

楚總挎著名包，興致盎然地進店，看上去是打算夜宵擼串了。

張嘉年：雖然理解部程式可能發生更換，但能不能走心地偽裝一下，不要讓人看出來？稍微掩蓋些異常，裝得像模像樣點不行嗎？？

張嘉年頭一次痛恨自己的觀察力，他為什麼要做第一個發現古怪的人，現在越看疑點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