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覺在心底里無聲無息地滋生，或許不曾被知曉。但某一刻，你卻會隨著心底的聲音去靠近。

“秦……秦總好。”白晴微鞠一躬。

葉晨抬眸看過去，俊朗如他，一筆的西裝，即便上有傷，依然不妨礙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不似早晨那般輕松自然，從他的眸中看出了冷漠和疏遠。

而呢，被疼痛折磨得如此狼狽，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升不會知道，葉晨抬眸看見他時，便想起了他曾給過的短暫擁抱。已經許久沒嘗試過依賴一個人，或許是那擁抱給了可以依賴的錯覺，在累的時候，便會不自覺去懷念，甚至想借他的肩膀靠一靠。

但在他的冷漠中，看到了自己的可笑與不堪。他們本不是一路人，何談依賴？

就在半個小時前，葉晨遇上了最荒唐的求婚。許是張使然，逃回公司后腸胃便開始痙攣。若不是白晴恰好回來得早，就只得一個人咬牙默默過去。

葉晨扯了扯白晴的手，聲音極其微弱，“不如我們等下……”

話還未說完，卻在余中看到秦升向后退了一步，語氣清冷，“電梯不等人。”

“來了。”白晴連忙扶著葉晨走進電梯。

說來也奇怪，今天上電梯的人特別多，幾乎每一層都有人來。有限的空間很快滿了人，而葉晨最終也沒能守住與秦升相對的位置，反而被到了他邊。電梯到了二樓時，上來個老人，電梯上的人開始自覺地向后。

葉晨本就疼得站不穩，這一的直接到了秦升上，只差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下意識地想挪開些，卻還未等有所作，胃部便傳來一陣絞痛，雙一，下一刻便不由自主地跌了下去。

腰上一沉，隨后竟順著那力道枕上了結實的肩膀。鼻尖縈繞的依然是那般清新的氣息，隔著襯西裝，仿佛得到他的溫，那溫度一點點溫暖著冰涼的。

“你就那麼想和我撇清關系？”這一句話再次在耳邊盤旋，的心狠狠一。

并不討厭他，甚至有時會莫名地想去接近他，但每次見到他卻又會莫名地有些害怕。想起他提及他，心里會很糾結。往往剛剛想起，便強迫自己去想別的事。他就像是心里的區，小心翼翼地去包圍著，卻又不敢去及。

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

西懷的影出現在門口時，葉晨慌忙地開子，搭在腰間的手也隨之松開，那力道撤離時，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好在有白晴及時扶住了。

白晴扶著葉晨先走出了電梯，兩人路過西懷邊時，西懷了眉心，“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眼睛好疼，什麼也看不清。”

西懷不說話還好，這麼一說，葉晨覺得自己像是被丟進了汗蒸室，整個人從里到外被炙烤得滾燙，就差流出冷汗來。

白晴見葉晨本來慘白的臉泛起了異樣的紅暈，以為的癥狀又嚴重了，連忙抬手上的額頭，“不燙啊。”

隨后又了的臉頰，“你的臉怎麼這麼燙啊！是嚴重了嗎？”

葉晨恨不得挖個坑跳進去，頭垂得快埋進口，扯了扯白晴的角，輕聲道，“快點走吧。”

還未等邁開步，葉晨抬起頭便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左亦。

真是禍不單行，屋偏逢連夜雨！葉晨嘆了口氣，路只有一條，也只得著頭皮往前走。最后，們果真被左亦攔了下來。

“葉晨？”左亦眉頭，“你哪里不舒服？”

“你是？”白晴看向左亦，眼神里寫滿了探究。

“我是的……”左亦話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他一直，一直想要轉變份。現在他以為自己有這個資本了，卻還是敗給了“朋友”二字。

左亦努力扯了扯角，“朋友，左亦。”

白晴點了點頭，“現在腸胃痙攣很嚴重，我準備送去醫院……”

“你回去吧，有我照顧就行。”左亦扶過葉晨的手臂。

葉晨還未等過另一只手去，懸于半空的手突然被抓住，那溫熱的蔓延開來。抬起頭，才發現自己竟是架在左亦和秦升兩人中間。

彼時，兩人目一錯不錯地對視著，似乎在其中看見了兵刃相接，染江河。而完全搞不懂，自己一個病包子，他們有什麼好爭的。

“葉晨，他是誰？”左亦的語氣冰冷，似乎遇見了死敵般。

一陣強似一陣的痛在胃里翻涌著，葉晨只覺得整個人似要被撕裂般，眉心皺，“我老板。”

“你就是秦升？”左亦仔細打量了秦升一番，“你不過是老板，貌似還沒有朋友近。”

秦升用力拉過葉晨，眸微沉，“來日方長。”

“比我晚了十幾年，你覺得你有戲嗎？”左亦也用力拉扯葉晨。

西懷和白晴見勢不妙，連忙上前解圍。西懷扯下左亦的手，白晴扯下秦升的手并扶住葉晨。

“現在耽誤之急是送去醫院，而不是爭論。”西懷給白晴遞了個眼。

白晴會意，便先扶著葉晨走了出去，西懷見左亦跟了上去，便對秦升比了個手勢，隨后兩人也跟了上去。

為了不爭辯坐誰的車去而再耽誤時間，最后只得打車去醫院，而白晴就因為人數的問題沒有跟著去。

半個小時后……

黎大夫從病房走出來，推了推老花鏡，“誰是病人家屬。”

“我。”

“我是。”

秦升與左亦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黎大夫仔細打量了一番兩個人，“三角是吧？”

“他不是。”

“他不是。”

秦升與左亦同時指向對方。

西懷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大夫你別聽他們說，他們都是我朋友，只是陪同。我是葉晨的表哥。”

黎大夫將信將疑地看了看西懷，“病人的腸胃痙攣主要是由胃潰瘍引起的，不過現在看來還不嚴重。吃些藥，注意飲食和休息，應該很快就沒事了。病人輸完就可以回去了。”

“好，我會叮囑的，謝謝大夫。”西懷低了下頭。

黎大夫走的時候還不忘瞥秦升和左亦一眼。而黎大夫走了之后，西懷先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隨后秦升和左亦也跟了進去。

彼時葉晨雖不像之前那般痛苦，臉卻還是很差。平靜地躺在那，雙眼微闔。聽見了腳步聲，緩緩睜開雙眼，扯了扯角，“謝謝你，西懷。”

“不客氣，關心下屬應該的。”西懷笑笑，隨后很識趣地退居二線。

“謝謝秦總，還有你左亦。”葉晨看向兩人。

左亦搖了搖頭，“不客氣……”

秦升眉心微皺，“你應該告訴我，你胃不好。”

“恩？”葉晨有些發蒙。

“早上不該給你吃全麥面包。”秦升垂下眸，“而且你昨夜還喝醉了酒。”

葉晨的腦袋頓時大了三圈，舊事重提真的好嗎？！

左亦不可思議地看向秦升，而后者一副很坦然的模樣。

“葉晨……我記得你從來不喝酒……”

“我……”葉晨很想解釋，可要怎麼解釋？秦升說的都是事實，此時任何語言都只會顯得空無力。

“人是會變的。”西懷見左亦看了過來，卻淡然地裝作沒看見一般，垂頭擺弄著床頭柜上的暖壺蓋子。

“葉晨……”左亦眸微沉，臉上的失落明顯至極。

手機鈴聲正在這時響起，左亦有些煩躁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來，卻在看見屏幕上的號碼后，臉微變直接按掉。

“你好好休息，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左亦轉回時目凌冽地在秦升臉上一掃而過，朝門口走去。

西懷的目一直追隨著左亦，直到確認左亦走遠，才看向秦升，極小幅度地拍了拍手，也走了出去。

“你休息。”秦升轉回。

“秦總。”葉晨的目空地落在天花板上，嘆了口氣，“我只希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不再被提及。算我求你，可以嗎？”

秦升高大的影微微一僵，“恩。”

隨后，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走到醫院大門口時，便看到西懷站在一旁煙。

秦升語氣冰冷，“回公司。”

“恩？”西懷愣了片刻，見秦升已經快走到車邊，便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回到迅豹頂樓時，穆小凡見是秦升，便起笑臉相迎。而秦升卻像完全沒看見一般，目不斜視地推開門走了進去。穆小凡還沒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西懷連忙攔住，將食指置于邊，示意不要多問，隨后也走了進去。

“昨晚的事。”秦升抬眸間，眸冷得可怕，“我不希再有任何人提及一個字。”

西懷面難，“這……悠悠眾口恐怕……”

“任何人。”秦升的眸又冷了幾分，一字一頓地說道，“都絕不能再提。”

“如果做不到就主離開。”秦升淡漠地垂下眸，扯了扯領，“不勉強。”

西懷還是第一次見秦升這麼大的氣，他知道秦升說出去的話，就絕不會收回，也便不再周旋，微鞠一躬退了下去。

關門聲傳來，秦升向后一靠，雙眼微闔深吸了口氣，口卻還是悶得厲害。

他知道怕他，也從不想迫什麼。只是今天那句“求他”莫名地刺痛了他的神經，煩悶從心底滋生卻無宣泄。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淡然與理智開始因為某個人一點點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