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車水馬龍，黑的轎車在其中急速穿梭著。某一刻，路口突然轉為紅燈，前方的車輛突然減速。急剎車的聲音劃破夜的繁華，車終于在距離前方車尾幾厘米停了下來。

但還是有鋼鐵撞的聲音從不遠傳來，一輛面包車未能及時剎車撞上了一輛大型貨車，本就擁堵的道路，驟然被車禍現場占據了大半，如今更是看不到盡頭。

膛長久無法平穩，秦升深吐一口氣，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已是汗涔涔。

“被龍卷風卷走，落地后被折斷的鋼筋穿了膛，右側肺葉損嚴重，很有可能要摘除。現在還在搶救中。”

擁堵的路段，車流終于開始緩緩挪，但只是剛挪不出半米便又停了下來。

秦升煩躁地按了幾下車喇叭，但前方的車輛依舊沒有半分要挪的意思。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心中的焦急更多了幾分。

來不及了！再過一個小時他的航班就會起飛，錯過了這一班飛機，他就要再等十個小時，他等不起，葉晨更是等不起！

來不及多想，秦升推開車門，順著馬路一路向前跑去。口袋里的手機突然傳來一陣震，他抬手按了下藍牙耳機的按鈕。

“秦升，你瘋了嗎？！秦氏現在什麼況？合作談到一半你說走就走！你知不知道如果這次合作談崩，秦氏就要宣布破產……”

“秦氏沒有我在，有很多人可以支撐，但葉晨只有我。生意失敗了可以重新開始，但生命只有一次。”腥味從嚨深涌了上來，秦升猛烈地咳嗽了幾聲，“每個人都該有選擇的權利，這是我的選擇。”

秦秋的心狠狠地一疼，那些不敢想的畫面再次闖腦海。如果當初給一個選擇，或許也會這樣選擇。只可惜，在紀誠生命的盡頭，他們并沒有這樣一次見面的可能。

“你去吧，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秦氏垮下去，但我不能保證可以撐很久，所以你盡快回來。”

“恩，西懷會給你關于這次合作的全部資料，還有，千萬提防秦城。”

提防秦城？就在數分鐘前，也有人對說過同樣的話。秦秋握著電話的手緩緩放下，一顆心反而提到嚨。

秦秋轉回看向李牧原，“你繼續。”

“我沒有十足的證據，但秦家發生的多起命案都和秦城離不了干系。”李牧原頓了頓，抬眸間目中多了幾分復雜，“這其中也包括紀誠的死。”

“你是說秦城殺了紀誠？”

休養了多年的傷口這一瞬間被撕裂，痛得秦秋幾近窒息。

“當時這個案子因為有人從中作梗，以瓦斯泄草草結案。但后來我有看過當時的監控錄像，是有人潛你家中打開了瓦斯，而后由紀誠點亮的蠟燭火引發炸。”

“這個人董民宇，事發之后他和他的家人突然消失，案子就斷了線索。但我一直在查，終于在另一個城市找到了他的妻兒。才知道事發當天，他突然給妻兒一筆錢，讓他們連夜出走，而那之后他就再未出現。經過他的妻子指認，董民宇曾經和秦城邊的人有過接。”

“這也不能說明就是他殺了紀誠。又有什麼用？”秦秋只覺得頭腦發脹，盡力平復心緒，卻還是覺得到雙眼的溫熱。

“董民宇除了給了妻兒一筆錢外，還給了們兩樣東西。一個u盤還有這個。”李牧原遞給秦秋一個封口袋，口袋里裝著一條玫瑰金的項鏈。

秦秋一眼便認出，這是紀誠送給的生日禮，項墜的背面還刻有的名字。隔著一層塑料著項墜背后的紋路，口如同被人生生撕裂般疼著。

“董民宇當時順手拿了這條項鏈是想送給妻子，優盤中是一段錄音，我已經放到了手機中。”李牧原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請按了一下。

悉的男聲傳來，“你只需要潛，打開瓦斯閥門。事之后，我會付給你100萬……”

秦秋突然笑了，一雙眼卻已是通紅，“我居然信他的話，以為是這一切都是秦斯做的！”

“既然我們有了證據，還等什麼？抓他啊！”秦秋突然發瘋般想要奪過李牧原的手機，而后者卻將手機握得更。

“阿秋，你冷靜冷靜。”李牧原握住秦秋的雙臂，“阿秋，他手上絕對不止紀誠一條人命，而這些我們都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還不能打草驚蛇。”

“我一直在暗地里跟蹤著他，他最近還在謀著些事，這也是我潛秦家的原因之一。數罪并罰，才能讓他徹底失去翻的能力。”李牧原的目堅定，“你相信我。”

————————————

下了飛機，秦升便馬不停蹄地趕到葉晨所在的醫院。這場龍卷風過后，醫院里早已是人滿為患，秦升幾經周折，才在重癥病房外找到了ray。

隔著厚重的玻璃，秦升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人。頭腦一片空白，口像是被人突然撕裂了一般疼痛至極。

“摘除了右側肺葉，暫時還沒有離生命危險。”ray深吸一口氣，“還有就是，臉上的傷口很深，以后很有可能無法恢復。”

秦升的雙手漸漸握了拳，聲音抖至極，“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alvarez確實想拿葉晨來要挾你，但天災這種事任誰也無法預料，我相信他并沒有想要傷害的意思。”ray的雙手漸有汗滲出，“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希，這一切罪|責能由我來承擔。”

“如果你是這樣想，我只能說我很抱歉。”秦升轉正準備走，卻聽得背后“撲通”。

“就當是我求你。”ray的聲音有些抖。

“有什麼就沖著我來！”alvarez不知何時已經走近，他上前一步扶起ray，看向秦升，“我做的事，所有后果我來承擔！”

秦升冷笑一聲，一拳打在alvarez的左臉上，alvarez一個不穩徑直跌坐在地上。隨后，秦升抓起alvarez的領，握的拳剛抬起，卻被ray攔了下來。

“別打了！我知道已經造的傷害已沒有辦法彌補，但是這樣拳腳相向也沒有用啊！”ray死死握住秦升的拳頭。

“你所承的痛，還不及葉晨的十中之一。”秦升湊近了些，眉宇間盡是戾氣，“所承的一切，我會加倍從你上討回來。”

秦升放開alvarez，緩和了數秒，才勉強平復了些許，“小心呢？”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接到這里。”alvarez抹了把角的。

小心已經經歷過一次慘烈的生死，這種影或許一輩子也無法擺，醫院這種地方不適合來。

“帶我去見。”秦升走到病房旁，看著病房中依然于昏迷的葉晨，聲音微小似在說與自己聽，“我很快回來。”

——————————

西懷剛一來到公司，便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紅的信封。拆開來，竟然是穆曉凡與秦城大婚的請柬，婚期就在一個月后。

口像是突然堵住了什麼，煩悶漸漸將他吞噬。思忖了片刻，他還是找到穆曉凡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剛一接通，西懷便問道，“你在哪？”

“我在家，怎麼了？”穆曉凡有些不到頭腦。

“等我，我去找你。”

“我現在不是很方便，喂？喂！”穆曉凡話還未說完，西懷已經掛斷了電話。回過來，又發現秦城的目死死盯著，似要把看穿一般。

“沒事，一個同事。”穆曉凡扯了扯角，眼神不自覺地開始飄忽不定。

“哦，剛好一會我們要去挑婚紗和禮服，可以上他一起。多個人，多個建議。”秦城角微勾，得意地將穆曉凡的慌收眼底。

半小時后，西懷來到穆曉凡家門口，呼吸還未平穩，便抬手敲了門。

門剛一開，西懷便一把拉住穆曉凡的手，“你確定要嫁給他？”

如果穆曉凡之前說的都是真話，他絕不會讓留在秦城這樣的人邊。又或許，其實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

穆曉凡不聲地推開西懷的手，點了點頭。

西懷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手，“曉凡，我想清楚了，之前的事是我沖犯下的錯，我該對你負責，當然你也有選擇的權利。但我希你能慎重做出選擇。”

“對，你的確需要慎重地選擇。”秦城突然走近，從背后攬過穆曉凡的腰，他刻意加重了“慎重”二字，在穆曉凡聽來更為刺耳。

穆曉凡深深嘆了口氣，“我可以和他單獨說幾句話嗎？”

“隨意。”秦城勾了勾角，轉朝屋走去。

“西懷，謝謝你喜歡我，也謝謝你還愿意相信我，但是我已經回不了頭了。”穆曉凡吸了吸鼻子，雙眼卻還是越見溫熱，“所以請你忘了我，也忘了我說的話，不要再管這件事。”

穆曉凡說罷，不等西懷有所反應便關上了房門，任西懷怎麼敲門只當是沒聽見。

后背依靠著門，卻還是不控制地漸漸落，最后在角落眼淚終于模糊了視線。

不知何時，眼前被人遮去了亮，穆曉凡胡地抹了把眼淚。

“我會乖乖聽話，你不要再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