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沒有提示曾子蕓遇害,看來昨晚謝無衍并沒有跑出去殺人。
想到這,沈挽總算放下了心。
心一放下,肚子就開始。
于是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將地鋪卷好收拾起來之后,就到桌子旁坐下,用筷子夾起一塊杏仁,準備送到口中。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下被推開,直地摔在了墻上——
“謝大哥!來嘗嘗我新做的栗仁糕!”
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曾子蕓拎著糕點盒,原本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在看見沈挽的時候,瞬間凝固在臉上,然后垮下了臉。
沈挽的杏仁還沒吃進去,依舊保持著張這個姿勢,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
左思右想,食是無辜的。
于是將視線從曾子蕓上挪開,一口咬下了杏仁。
有什麼事吃完再吵,吃完再吵。
“你怎麼會在這?”曾子蕓鐵青著臉。
沈挽隨口扯謊:“我也是來找謝大哥練劍的。”
“練劍?”曾子蕓冷笑一聲,“誰讓你進謝大哥房間的?一個姑娘家家,怎麼能這麼恬不知恥。還謝大哥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他最討厭別人他的東西嗎?”
沈挽實話實說:“實不相瞞,謝無衍讓我進來的。”
“你撒謊!”
曾子蕓一跺腳,走進來拉住沈挽的胳膊,將往外拽,“我來了這麼多天,謝大哥都不讓我進他的屋,怎麼可能讓你進去?我看你就是在死纏爛打,還這麼不懂規矩!今天我一定要在紀大哥面前好好說道說道,讓他來主持公道。”
就這樣,沈挽一口杏仁還沒吃完,就被一路拖到了玄天閣大廳。
結果剛一進門,就發現大廳里坐滿了人。
紀飛臣一行人都在,謝無衍坐在他的左側,周圍全是玄天閣的長老或者高階弟子。
就連傷勢還未恢復的風謠,都被侍攙扶著坐在側位之上。
看樣子,是在商討什麼大事。
兩人猝不及防地闖進來,讓所有的人目都聚集在了們上。
紀飛臣一愣:“挽,你們這是……”
沈挽心俱憊。
發現了,比起降妖除魔,這種小姑娘之間的破事更讓人頭疼。
關鍵曾子蕓份特殊,還不能使用蒙頭敲暈這一招。
謝無衍見狀,眉頭稍皺,放下手中的茶杯,目掠過曾子蕓,向沈挽。
沈挽剛睡醒,飯還沒吃幾口就被扯了過來,整個人懨懨的,順帶還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我剛才看見在謝大哥房間里鬼鬼祟祟的。”曾子蕓見自己阿爹也在這,頓時多了幾分底氣,聲音清亮,“你說姑娘家家,怎麼能擅自闖別人的屋里,還人家的東西……”
謝無衍開口:“我讓進去的。”
曾子蕓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清淡的聲音打斷。
謝無衍抬眸,目掠過沈挽,然后在曾子蕓臉上停下:“我讓進去的,不行麼?”
氣氛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周圍的人也頓時明白了是個什麼況,畢竟作為玄天閣長老的兒,曾子蕓這幾天如此高調的追求謝無衍,也是人盡皆知。
曾子蕓臉漲得通紅,憋不出一句話。
長老咳嗽一聲,連忙道:“真是的,小孩子脾,你們快找位置坐下吧。”
曾子蕓興許是覺得丟人,邦邦地站著沒。
沈挽左右瞄了瞄,在紀飛臣邊發現一個空位。
尋思了一下,現在這況明顯尷尬的也不是自己,所以與其這麼審犯人似的站著,不如找個位置坐下。
順帶吃點桌上的糕點,不然肚子怪的。
就在邁開步子朝著紀飛臣的方向溜去時,猝不及防地被謝無衍拽住胳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在了他邊的椅子上。
沈挽試圖掙扎,卻只聽見他著些冷意的聲音:“坐著。”
立刻乖巧地坐直。
曾子蕓見狀,眼眶更紅了。
“還在那杵著干嘛?”長老興許是覺得丟人,語氣里也難得帶了些斥責,“小蕓,我平日是怎麼教你規矩的?你胡冤枉別人,還鬧到這里來,如此不識大,難道是要我罰你抄書嗎?”
風謠試圖解圍:“算了算了,都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長老不必置氣……”
沈挽捧著杯茶,靠著椅子,順便從謝無衍那里順來幾塊茶點,開始安詳看戲。
“我沒有胡冤枉!”曾子蕓將牙一咬,抬手指向沈挽,“原本就十分可疑,我是擔心想謀害謝公子,才會將帶來這里的。”
這話一出口,看戲的沈挽瞬間發覺不對。
皺了下眉,掃了眼周圍坐著的人。
或許是商討有關如何除魔和重新封印魔尊一事,除了紀飛臣他們,周圍還坐了大概五六個人。
沈挽將茶杯攥,眸愈深。
“你還不知錯!”長老猛地一拍桌子,一些茶水濺了出來。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問風姐姐和紀大哥!”曾子蕓被沖昏頭腦,索也不管不顧,扯子嗓子喊道,“你問問他們,幾天前我們降服畫皮鬼的時候,沈姑娘到底用了什麼樣的邪?我親眼看見能燃燒自己的來——”
“小蕓!”
幾道聲音同時傳來。
紀飛臣拍案而起,就連風謠也面大變。
曾子蕓覺得自尊心辱,眼淚直往下掉,還不忘振振有詞:“名門正派才沒有這樣的旁門左道,萬一是魔域那邊的人,想要謀害風姐姐和謝公子該怎麼辦?”
“…燒。”長老瞳孔地震,他手握拳。
周圍的人也是議論紛紛。
紀飛臣站起,手握住劍,一副警惕地模樣。
長老抬起眼,眉峰一寒,抬手道:“來人!”
頓時,在座所有玄天閣的高階弟子在一瞬間全都起了,氣勢洶洶地近了沈挽的方向。
紀飛臣想攔在沈挽面前,卻被一旁的弟子給擋下。
于是他攥拳頭,咬牙看向主位上玄天閣長老:“我不知您這是何意。”
“燒之,我略有耳聞。擁有這種質的人極,并且都是一脈相承,向來都是歸為天道宮門下。然而早在幾十年前,會這一的所有族人,就已經消亡殆盡。”
長老看著沈挽,皺起眉:“如果真的會這種,就算我們玄天閣放過,天道宮也不會。”
“長老,即使真的會燒之,但也是同飛臣自小一塊長大,絕非惡人。”風謠艱難地站起,走到紀飛臣旁邊,一同說,“更何況那天,是為了救我們,才會——”
“謠兒,你不懂。”長老嘆了口氣,搖搖頭,“雖然我并沒有接過這種,但也清楚這種到底有多麼強大。如果真的擁有這種力量,就說明燒還能繼續傳承下去。如果能用這種力量對抗魔域,這對天下蒼生來說都是件好事。”
沈挽坐在位置上,安靜地喝茶,都沒一下。
傳承。
如果自己掌握的,真的是一脈相承的力量,該如何傳承。
被豢養起來,指著脈的延續嗎?
紀飛臣當然也能聽懂,他拔出劍,用力到手腕都在震:“可笑,什麼時候玄天閣覺得用犧牲無辜人的方式來達到目的,就是正義的了?”
長老面不驚,語氣平緩:“紀公子,俠義之人,從來不會害怕犧牲,您應該也知道這個道理。”
“不,這不一樣。”風謠握住紀飛臣的手,眸中一片清朗,“自己選擇犧牲,和犧牲別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兩件事。
“既然這樣,那只能老夫來做這個惡人。”長老嘆了口氣,抬起手,“來人,拿下。”
“是!”
一旁的高階弟子抱拳,幾人攔住紀飛臣,剩下幾人朝著沈挽的方向近。
然而就在他們的劍鋒即將架在沈挽脖頸上時,一旁的謝無衍了。
他抬手,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截了當地握住了那襲來的劍柄。
高階弟子的修為不淺,出劍迅速,劍氣凌冽。但謝無衍卻毫發未傷,甚至都沒割出一道小口。
他抬眼,眉峰一寒,劍刃生生被碎。
劍氣伴隨著巨大的靈力波,震懾開來。
“謝公子,我們不想與你為敵。”長老站起,“玄天閣都是我們的人,如果要強搏,只會兩敗俱傷。”
“是嗎?”謝無衍掃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倒也可以試試。”
謝無衍在護著。
可能一開始他執意讓自己坐在這個位置,就是猜到了曾子蕓這人恐怕一時激會口不擇言。
不知道為什麼,沈挽覺得有些諷刺。
這些名門正道為了拯救天下蒼生,一心想讓自己犧牲全大局,而惡貫滿盈的反派卻只想讓活著。
沈挽掀起眼簾,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茶杯。
“砰”
一聲清脆的撞聲響起,這盞茶杯被生生地砸碎。
沈挽眉頭都沒皺一下,抬手將瓷片抵住自己的脖頸,稍稍用力,就割開一道痕。
“一脈相承是嗎?”笑了聲,“長老,我不是玄天閣的人,什麼時候需要您來替我做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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