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步五月, 又是一年畢業季,高三的莘莘學子很快就要離開校園, 去遠方奔赴一場未知。
唐溫輕靠在窗前,凝神著場上拍畢業照的班級, 看著他們臉上或迷茫或喜悅的笑容,惆悵地嘆出了聲。
宋梓珊咬著可樂吸管湊過來看了眼,不解:“你嘆什麼氣啊, 許珩年又不在這里面, 你現在還不用擔心會面臨一畢業就分手的事…噢你本來就不用擔心,畢竟你倆就差等法定年齡領證了。”
“但是一想到他明年就會站在那里,”哭喪著臉,將手掌在玻璃上, 緩緩往下, “我就難過。”
“對了你聽說了嗎?昨天晚上有一對高三的學生在天臺親親,被教導主任逮了個正著,因為那個生最近績直線下, 主任一口咬定是因為談所致,立馬來家長把生領回家, 說是要關閉。”
宋梓珊因為住校,宿舍夜談的時候聽來不新鮮的八卦。
唐溫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麼嚴重?”
“對啊,估計這兩天學校可能就會嚴查談的事,”晃了晃可樂杯里的冰塊,又囑咐了一句,“你跟你家那位要注意著點了。”
唐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果不其然, 晚上剛打了自習的鈴聲,紀檢部的全員就被教導主任到會議室開會。
唐溫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坐在舒服的座位里還有些昏昏睡,剛想扭頭跟一旁的安寧說幾句話,側臉上就過來一個冰涼的東西,被嚇了一跳,連忙扭頭——
許珩年正拿著一瓶罐裝可樂站在側,罐布著細小的水珠,遇熱后不控制地落下來。
他微揚了揚眉:“要喝嗎?”
仰頭看著他,一雙眼睛被白熾燈照得猶如星辰:“想喝。”
修長的手指輕覆在罐沿周圍,隨著“滋啦”的聲響,拉環被拽開,許珩年將環扣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將可樂罐直接擱置到了唐溫的頭頂,沒有放手。
到罐底的涼意,唐溫“哎呀”了一聲,雙手過發頂,按住了易拉罐的罐,他也順勢撒開手。
對面的壯漢唉聲嘆氣地趴在桌子上,怨念道:“那老頭什麼時候來啊?我作業還沒寫呢。”
郭琦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加班寫吧,那老頭有多墨跡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求多福。”
鄭漫漫無打采地托著下:“但是你們想想,這有可能是老頭最后一次給我們開會了,期末考試之后,我們高二的就要退部了。”
按照一中的規定,高三學生要全力備考,任何人都不能再參與學生會的活。
聽到這樣說,幾個即將退部的人都輕嘆著垂下了頭,悵然若失。
董珂忽然提議:“不如我們下周去唱歌吧,大家也好久沒有聚餐了,趁這個時間也可以放松一下。”
鄭漫漫倏地直起來,興地說:“好啊,我同意!”
其他人也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同意!”“就這麼說定了!”
“部長說呢?”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將目齊刷刷地投到許珩年上,似有期待。
只見他輕勾角,微彎下腰,一手撐著桌面,一手輕搭在唐溫的背椅上,側頭凝視住的眼睛,嗓音清澈地宛如山澗的泉水:“你說呢?”
言下之意,決策權全都到了唐溫手里,隨所愿。
讀懂了許珩年的意思,眾人又將視線紛紛落到了這兒。
小姑娘還咕咚咕咚喝著可樂,被他這樣一弄,險些被嚨中的嗆到,害得臉都驀地躥紅了半分,張到忍不住結:“好…好啊。”
“地點你們定,”許珩年緩緩直起來,眼睛里染了幾分清淺的笑意,“我請客。”
一聽到這兒,所有人齊聲歡呼起來:“哇!部長萬歲!”
“快快快挑個最貴的最奢華的地方!得好好宰部長一頓。”
“唱歌你們行不行啊,我可是麥霸。”
“壯漢這次我們得好好拼拼酒量了。”
“來就來啊誰怕誰。”
……
正當眾人七八舌的議論著,教導主任不知何時站在了會議室,肅聲清了清嗓子,神威嚴。
像是切換到了什麼按鈕,室的氣氛倏地沉寂下來,連唐溫也不由自主地直了板,三兩口將可樂喝了個,然后迅速將易拉罐扔進了垃圾箱。
教導主任推了推眼鏡,背著手放慢步伐走進來,路過唐溫的時候垂眸打量了一眼。
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什麼,總覺得那眼神森冷,盯得渾起了皮疙瘩。
“最近,我們學校談的現象很嚴重,”他的聲音醇厚,猶如鼓鳴般低沉,“想必你們也聽說了高三學生的那件事——對此有何想?”
人才剛進門,就投擲了一顆重磅炸彈,直主題,炸得他們面面相覷。
唐溫忍不住攥著手指分神想,這還真得被宋梓珊猜中了。
其實也不懂,為什麼學校一口咬定績下降是因為談,沒準本來就是生的心理力太大,心態崩潰而導致。
然而就算在座大多人都這樣想,也不敢吭聲,低頭沉默不語。
許珩年就坐在的旁,一手撐住下,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筆。
教導主任的視線在他們面上掃過一圈,敲著桌面沉聲說:“早,本就是不對的。”
接著,就是一長串關于反駁早的言論。
沒聽一會兒,唐溫就覺自己仿佛被周公施了法,昏昏睡地垂著腦袋,眼睫輕闔,頭緩緩向下墜,兩秒后,恍然沉了一下。
驚醒過來,微睜開眼睛,連忙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雙手輕擱在膝蓋上。
但是上下眼皮總是會止不住地合上,像是裝了吸鐵石。
“你們現在還小,心態不穩定,中容易產生矛盾,心理不而且脆弱……”
留意到的額頭又快要磕到桌面,許珩年悄悄將手從桌子下面過來,包裹住的手背。
唐溫被嚇了一跳,倏地清醒過來,怔松著雙眼側頭看他。
“有的人甚至因為早挫時常萎靡不振……”
溫熱的指腹從的手背上輕點了幾下,然后鉆到掌心下面,輕輕開攥的拳頭,指尖織與十指扣,掌心溫熱。
微微瞪大了眼睛,目落進他不懷好意的眸子中,倏地提起心來——
教導主任還坐在上面強調早的危害,他就敢在下面明目張膽地違反校規……
唐溫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試圖從他的手心里出手來,可只要稍用一點力,手指就會被他握得更,掙不開。
這人是想干嘛……
就在悄悄瞪了許珩年一眼,想要低聲問他一句時,教導主任的聲音戛然而止,瞬間使整個會議室沉海底。
唐溫呼吸一滯,掙的作也立馬停了下來。
察覺到教導主任的眼神瞥了過來,張地耳都紅一片,只好放松表,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而許珩年的拇指指腹一直在的掌心畫著圈,不耐其煩地挲著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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