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後視鏡，親眼看見姚小宛蹲在地上，那種絕我莫名像是可以到似的。

我側臉看了下開車的沈寰九，小聲說：“你喝了酒，開車沒問題嗎？”

他目不斜視地說：“就喝了半杯，最近這段時間不查酒駕。”

“哦。”

車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非常快，我有些憋不住地問他：“九叔叔，你以前說十八九歲那會也有過很好的覺。是吧？”

沈寰九看我一眼，應道：“嗯。”

“剛剛被打，你沒一點覺嗎？”我其實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緬懷，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狠心起來真的非常決絕。

“沒有。”他說：“我了，換個地方吃飯。”

我點頭：“我也了。”

車子在北京的大街小巷穿梭，可沈寰九遲遲地沒有停車，這一開就開了很久，起初我以爲他沒有找到能看上的店，後來我從他的眼神中漸漸看出了端倪。

我回頭一看，一輛嶄新的轎跑跟在我們屁後面，不管是還是款式，甚至是車牌號碼都和陳浩東之前開的那輛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陳浩東和沈叔之間有了怎麼樣的協議，但可以確定一點，沈叔可能把車還給陳浩東了。

“夏天都過了，怎麼蒼蠅還是那麼多？”沈寰九看了我一眼，脣抿了一條直線，然後說：“小三歲，我特別想弄死他。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那次老姚把他逮住，就該把他四肢都卸了。”

我沒有說話，沈寰九的眼神重新落於前方。

原以爲他要加速，可突然間我的子猛烈地向前傾去，車子嘎然停下。

後的那輛跑車也及時剎了車。

沈寰九手拉車門，我急吼吼地問：“你下車去幹什麼，不是又要去打架吧？你背上好了沒多久呢。”

“不打架。我就下車問問他追上來想做什麼？”他很自然地衝我笑，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我喜歡的。這不是不修邊幅的陳浩東可以比的。

沈寰九下車後，因爲擔心他倆再打架，我也很快赤腳下去。

陳浩東裡叼了菸，穿著西裝靠在車頭上。說實話，陳浩東平時運服穿多了，穿西裝的樣子我看了很不習慣，但不得不說他終究還是個帥氣的男孩，一個叛逆又肆意的男孩對很多年輕孩子都特別有殺傷力。

“跟過來幹什麼？”沈寰九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

我站在沈寰九後。

低頭吸菸的陳浩東擡眼皮子，兩道桀驁的目一下子就掃到我臉上，他習慣嘲弄地衝我笑，他也總是習慣地一臉壞樣。

“誰他媽跟在你後了，這北京的路你買了？”陳浩東用大拇指和食指捻著菸頭，用力吸了口後就往地上丟。

“哦。”沈寰九看我一眼：“我們上車！”

“等等！”陳浩東一聲喝：“把留下，就跟說幾句話就走。”

沈寰九鼻腔裡傳出一聲很輕微地哼聲，完全不想理會。可就在他要帶我往車上走時，好幾輛後面來的車都停下了我們邊，車裡下來很多人，一個個都畢恭畢敬地喊陳浩東老闆，而且有幾個後揹著用黑布條子裹住的東西，我認爲不是混子就是刀。

陳浩東得意地把角一翹：“姓沈的，三年前我就說過，十年風水流轉。”

“上車，把車門鎖好。”沈寰九大手一推就把我往車那推。

可因爲我毫無防備，竟然被一下推到了地上。

陳浩東立刻像只發狂的豹子似地指著沈寰九罵道：“你幹什麼推？媽的，給我打！”

一羣人黑地衝上來，沈寰九很快就被圍攻起來。

我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手腕卻一下被陳浩東給扼住，然後我整個人都被陳浩東扛在了肩膀上。

“你放我下來，陳浩東，你快讓這幫子混蛋別傷了他。”我急地一頓捶。

陳浩東把我丟給車裡，一個躍而，車子就跟箭一樣飛出去。

他壞壞地跳角對我說：“那幫廢傷不了他，沒幾分鐘就被沈寰九打趴下了。”

“你又想幹什麼！”因爲憤怒，我不管他是不是在開車，抓著他的手臂就拼命搖晃。

陳浩東被我弄煩了，暴躁地罵道：“嗎的，你這麼想抓，一會到牀上老子任你抓。”

“你怎麼就聽不懂人話？我有什麼好的，你自己也說了這天底下人多著呢。”我氣得脖子和臉都熱得不行。

陳浩東冷漠地看我一眼：“沒錯。人是多著，但是沈老頭說了只要我讓你懷孕，老子以後就能混的風生水起。扶三歲，我想過對你好的，真的想過。但你眼睛裡沒老子，幹嘛還要顧及你。這次，我不是因爲你，是我陳浩東對你死了心。”

“你說什麼？”一種震驚轟然敲打在我心上。

“說什麼？”陳浩東紅著眼睛瞥我一眼，一字一頓地說：“我他媽看見通緝令那天開始就對你死心了。今晚你不給老子上也行，沈老頭給我安了那麼多人，他們哪一個都能替我幹翻你。”

我聽完這番話，濃郁地悲涼貫穿了全，要是放在以前，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麼殘酷的話是從陳浩東裡說出來的。

“你混蛋，王八蛋。陳浩東你怎麼變這樣！”我用力去扯他的手臂，有種寧可今天和他一起撞死也不要再被他侮辱的覺。

我不要命地扯，拼命地扯，車子歪歪斜斜在寬闊的大路上生生開出了ｓ形。

“我，你有病啊。”陳浩東騰出一隻手試圖擒住我兩隻胳膊。

可我這次是真的豁出去般想要和他拼了，所以他怎麼抓也抓不住我兩隻手。

就這麼一路糾纏著，車子不知道開到了哪裡，四周都黑漆漆的。

陳浩東忽然把車子一停，按按鈕蓋上車子的天靈蓋，狹隘仄的環境一下子讓我汗直豎。

“陳浩東，你要真當了沈叔的狗，我一輩子都看不起你。”我咬住脣，急切地呼吸著。

他子向我附來，臉湊到我眼前一個極近的位置，想起沈寰九在停車場抱住我說的話時，心就好痛好痛。

陳浩東艱難地扯了扯角，暴怒地朝我吼道：“是啊，老子就是要當沈老頭的狗。扶三歲，你他媽知不知道那天我趕到的時候我爸那糟老頭子就只剩下半條命。要換了是你，你他媽會怎麼幹！老子倒黴這樣又是因爲誰？扶三歲，你自己說！”

我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誰都他媽逃不過。”陳浩東用手扭住我的肩膀，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