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陸上錦靠在床頭待了一會兒。
后來又去天臺倚著欄桿了煙,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凌晨四點,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
一煙吸盡,陸上錦忽然一腳踢翻了天臺的小圓桌,用力踩斷雕刻波浪的桌腳,低低罵了一聲“”。
他力般坐了下來,靠在雕欄上,背靠整片星空。
為什麼會這麼煩躁。
這棟房子的負荷平衡故障了嗎,了一個人為什麼會他媽的那麼冷。
這種煩躁不安的覺是第二次出現了,第一次是和言逸分手后的一段日子。
所以言逸跑回來信誓旦旦要做這座別墅的執事時,陸上錦沒有拒絕。
當熱的荷爾蒙漸漸降溫一杯寡淡的白開水,似乎想要挽回已經熄滅的,卻再提不起當年的興致。
他只會自私地把言逸留在邊,當作花園里一盆裝點庭院的綠蘿,習以為常地看到他,又肆無忌憚對他視而不見。
他回了臥室,把薄被和浴袍混地掃到地上,出手機,一只手不由自主扶著頸后的腺,另一只手在通訊錄里不停地下劃。
跟他有過聯系的omega們大多沒有名字,只有諸如1、2、3類似的序號,陸上錦把通訊錄劃到了底,也沒有一個序號能讓他選中。
他選一個刪一個,到最后把通訊錄都刪得差不多了,仍舊找不出想要的。
等他清醒過來,手指已經不自覺地撥了言逸的號碼。
陸上錦有些狼狽地坐在地毯上,等著電話里的等待音一聲一聲過去。
從出生到現在三十年過去,他才知道原來等一個人接電話是這樣的覺,說不出是期待還是煩躁,或許二者都有,或許只是一件習以為常的東西忽然缺失,而他卻尋找不回。
等待音響到第六聲時,對方接聽了。
“什麼事?”言逸的聲音很清醒,似乎還沒睡。
陸上錦松了口氣,那種被螞蟻爬滿心臟的煩躁褪去了一半,揚起角微笑說:
“我睡不著。”
言逸詫異地啊了一聲,他走到洗手間里,背靠著門聽這位半夜失眠的大爺任的發言。
“還沒睡。”聽筒過濾不掉言逸嗓音里的溫,“剛剛,生氣了嗎?”
陸上錦坦然靠在床邊,舒展的長疊在地毯上:“沒生氣。”
但是不爽。
言逸:“我……聽你嗓子啞,煙。”
陸上錦隨手把叼在里剛點燃的煙按在煙灰缸里掐滅,輕松道:“沒,只是天氣太干。你不在床上?你在哪兒。”
言逸抱著手機猶豫了一下。他現在在酒吧大堂的洗手間里,夏鏡天就在吧臺邊。
陸上錦似乎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忽然直起子:“你邊有別的alpha?”
言逸嘆了口氣:“你快點睡吧,我明天還要上班。”
陸上錦之前被打斷視頻電話的火氣忽然竄上來:“我問你是不是邊有別人。”
言逸被震懾到了:“你別這麼大聲。”
“我警告你,我不在的時候別和別人搞到一塊兒。”陸上錦的聲調越來越控制不住地抬高,他按著后頸的腺,攥著手機就像要把電話里的小兔子給死。
“什麼搞到一塊?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我就不行?”言逸心里有不忿的緒被陸上錦帶了出來,他剛剛才靠意志力掙開一個M2alpha的手,換了陸上錦,他會推開送到懷里的omega嗎?
“你可以試試。”陸上錦先松了口,但仍舊不愿在跟言逸的對話里落下風,放了狠話,“我不弄你,我弄他。”
就像自己家的瓷不能沾上外人的指紋一樣,陸上錦無法忍言逸染上別的alpha的味道。
放任言逸在一個哈士奇alpha的店里打工,只是下意識覺得那只哈士奇對自己沒任何威脅罷了,級別低,長相平平無奇,也沒什麼出眾的能力。
“是那條狗圍著你轉?”陸上錦刻薄道,“明天我派人過去把那條街買下來,你想在哪家店就在哪家店。”
當然,如果被他猜對了,街上還會多出現一條死狗。
“我老板早就睡了。你總是這樣。”言逸的聲音變得疲憊失,“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去睡了。”
陸上錦的態度又化下來:“沒有就行。我過幾天去找你。”
停了大概十多秒,兩人誰都沒掛斷,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又找不出別的話題。
陸上錦煩躁地按了掛斷,到洗手間里用涼水沖了一把臉。
然后從鏡子后的醫療箱里出兩支發抑制劑,咬開封口,扎進了后頸的腺。
他雙手撐著水池,鏡子里自己的眼睛爬滿了,下的胡茬也沒仔細刮凈,這幾天他過得像本兒大綱,生活里的細節都被丟到了腦袋后邊。
深呼吸三次,陸上錦閉了閉眼睛,苦地笑了笑。
小妖。
好些年沒注過抑制劑了,忘了這種麻木微痛的滋味,多有些不適,
收拾醫療箱時發現角落里還有一卷沒開封的抑制劑針管,每一管都著一張胡蘿卜形狀的可便簽紙來仔細區分。
陸上錦拿了一管看了看,注針印著藥品名“高濃度抑制劑”,適用于A3腺、變異強化腺、長期注抑制劑產生抗的腺。注意:靜脈注,不可直接注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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