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健康狀況穩定之后,言逸被接回家里休養。
新房子沒有原先的別墅那麼寬敞,但離陸上錦的公司很近。
裝修特意采用中式風格,陸上錦挑了一套酸枝木家,放在新家里晾了好些日子的味兒。現在家里的兔寶寶老是著腳踩地,于是臥室里多鋪了張的羊地毯。
家里雇了一個保姆幫忙照看言逸,陸上錦難免有時不在家,把小孩子單獨留下實在太危險了。
他去安菲亞醫院拿了兩支強效能量補充劑。
藥房醫生起初建議他用普通能量劑,強效藥劑是專門供應A3級別腺的,等級不夠強行使用對有刺激,但倒也造不太大的傷害。
陸上錦拿藥去了注室,注室里有兩個omega護士在給病人配藥,同時注意到走進門口的alpha先生,有些興地對視了一眼。
醫院上下早就注意到了這個alpha,在醫院里住了有段日子了,聽說是他們自家爺的朋友,剛過三十事業有,要錢有錢要有,要不是陸上錦一門心思都掛念在言逸上,早就注意到omega們虎撲食的目了。
omega護士接過藥劑看了看,噎了一下:“先生,藥沒拿錯?”
“沒有。”
“副作用反應會很大,不好……”omega遲疑地解釋,一般在omega生產的時候,有的alpha腺病變早衰不好使了,才用強效能量劑催安信息素,用來保護omega生產時不過于痛苦。
陸上錦微翻袖看了看表:“五分鐘弄完吧。”
強效能量劑和抑制劑都不能直接在腺周圍注,只能采用靜脈注,防止刺激過大造腺周病變。
反應沒有想象的那麼劇烈,陸上錦在注室待了一會兒,護士要他在醫院里留一個小時觀察有沒有過敏反應。
剛好聽說鐘醫生在階梯放映室里有場關于腺的講座,大多數沒事的醫生護士都去了,德高重的教授們坐在最前排,偶爾低頭在筆記本上記下一些要點。
陸上錦坐在最后一排旁聽了一會。
講座進行到中段,鐘醫生提出了一個盛行已久的理論:高階繁衍本能理論,即高階omega對標記自己的alpha本能出現的病態依賴。
陸上錦心里一,眉頭擰一團,略微直起子,專注地看著演講臺的影像。
鐘醫生說通過這些年在國外帶領團隊得到的研究果,再次證實了高階依賴的合理,這種依賴通過普通的標記清洗手是去不掉的,會持續直到腺衰老或損壞。
他們未來的研究方向就是排除高階依賴的同時增強獨立,讓高等級omega避免淪為alpha附庸品。
每聽一句,陸上錦的臉就白一分,醒過神來,掌心已經被指甲摳出了痕,腔悶得厲害,有什麼東西卡在里面,讓他焦躁得渾發疼,每管都鼓脹得難。
他還一直把omega這種病態的本能當作驕矜自負的籌碼,認定言逸不會離開他。
“在高階omega生存環境逐年惡化的今天,我們團隊致力于索出一條新道路解決困境,為人類基因良延續作出努力。”鐘醫生在臺上鞠了一躬。
嘉賓席上,夏鏡天窩在椅子里玩手機,被他哥強行拖起來鼓掌。
陸上錦盯著全息投影上方的“高階依賴本能”六個字,拳頭不知不覺地握,指節泛白。
開車回家時他心跳得極快,有種不安的恐慌在里肆意蔓延。
推門進去的時候,陸上錦被一聲恐懼的尖震了震,腦袋里短路了似的空了一下。
他匆忙跑進去,言逸極其恐懼地在墻角,自己抱一團瘋狂發抖,新請的阿姨在言逸邊急得滿頭大汗:“這是怎麼了啊!”
餐桌上放著一臺還在運轉的榨機,發出嗡嗡的噪聲。
陸上錦匆忙把榨機關了,嗡鳴聲一停,言逸才停止了恐怖的尖。
他快步跑過去把言逸抱起來,渾發抖的小兔子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汗了脊背。
“乖,沒事了,什麼都沒有。”陸上錦釋放出大量安信息素,輕輕挲著言逸的頭發,瞥了一眼保姆,“去把榨機扔了。”
保姆嚇得魂都飛了,趕跑出去照辦。
言逸在陸上錦懷里難地掙扎,在他脖子上撕咬發瘋。
“你走、走!”言逸用力推他,陸上錦把他放在沙發上的時候就趁機踢他,一腳踢在還沒痊愈的傷口上,陸上錦吃痛悶了一聲,服上立刻了印,抓著他的腳腕按下去,俯到他上,輕輕吻他的角。
“我不走。”陸上錦抱著他,整個客廳都被水仙氣味的安信息素充滿了,他捧著言逸的臉與他額頭相,啞聲安,“沒事了,別怕,我在。”
言逸拖著哭腔問:“錦哥什麼時候來接我?”
陸上錦閉了閉眼:“我已經接你回家了。”
言逸用力推他:“我要城堡里的小王子,你滾開,滾開。”
他不明白。
當初言逸踮腳為他戴上嵌滿星星的王冠,現在卻又親手把它打碎了。
原來在言逸心里發的小王子,本不是他。
陸上錦慌張地釋放更多安信息素。
他把小兔子摟進懷里,怕失去一般不停地他:“他會來的,你要乖。”
言逸安靜下來,輕輕抓著陸上錦的襟,輕聲低語:“小王子會來接我回家。”
陸上錦把他抱在懷里哄睡,疲憊地靠在墻上頭痛裂。
二階分化alpha的高傲和自負徹底收斂,對現在的言逸來說,不論是記憶里的小王子,還是高契合度的alpha都可能更吸引他,
高契合的alpha只需要釋放一點點安信息素就能讓omega得到鎮定,陸上錦卻要耗費十倍二十倍的力去彌補這個差距。
他怕言逸跟他討要十歲二十歲的陸上錦,也怕言逸開口問他要滿天星的信息素,怕言逸想念和他契合度奇高無比的夏鏡天。
干涸的腺開始在強效能量劑的作用下發熱充盈,但同時管脹痛,一強烈的惡心在胃里翻涌。
陸上錦把自己關到洗手間里,抱著馬桶一陣接一陣嘔吐,又忍著不發出聲音,免得把剛剛安靜下來言逸吵醒了。
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有過量的藥在管里推進,逐漸上升到腺部位。
半個小時過去,陸上錦已經把膽吐完了,漱了漱口,順便洗了把臉,坐在馬桶蓋上雙手扶著額頭發愣,忽然擋住了眼睛,寬厚的肩膀略微抖聳。
他隨手在醫藥箱里抓了一把,出一管抑制劑針頭,掰斷了胡地往手臂上扎,讓疼痛自己清醒些。
細小的滴順著針眼往外滲,陸上錦無力地斜靠著墻,額角在冰涼的瓷磚上。
在言逸面前他像一團空氣,拼命榨出一點氧供應給他,而他視而不見。
一旦沒有了高階依賴,現在的自己,對言逸來說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他后悔在十七歲就標記了言逸。
言逸會不會本沒有喜歡過自己,完完全全在本能的驅使所以那麼依賴自己,渾上下連著一顆心都疼壞了仍然不肯離開。
對了,他之前還想跟著那只標記他的蜘蛛走。
陸上錦眼神落寞失。
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還以為omega對自己迷至深。
洗手間的門忽然被輕輕推開,言逸站在門邊著睡眼,客廳的暖打在背后,照在陸上錦上。
陸上錦下意識收拾起緒,同時釋放安信息素,怕自己現在的模樣嚇著他。
小兔子抿著走進來,站在他面前,俯下來輕輕抱了抱他。
“我踢疼你了嗎。”
陸上錦目凝滯了一瞬,摟住言逸的腰,把腦袋埋在他懷里。
“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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