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舞臺亦平臺第十一節分工(大更求月票!)
縣人大常委會的任命通過得相當順利,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搞這種程序過場了,掛職幹部也需要通過法定程序來完善手續,哪怕人家只在這裡乾一個星期,那也得走這麼一遭程序。
不過在下午的縣委常委會上就趙國棟工作安排問題上縣裡兩個主要領導卻有了一些不同意見,在花林縣裡這種現象比較見。
並不是說鄒治長和羅大海之間相得十分融洽,那個地方的縣委書記和縣長都不可能親無間,除非書記縣長一肩挑。
但是花林況特殊一些,鄒治長已經在花林擔任縣委書記快四年了,一直在謀求調走,尤其是在寧陵地區撤地建市之機,可能會涉及一大批人事調整,鄒治長極有可能借這個機會上調,羅大海就很有可能順理章的接任書記,在這種況下,這一年來兩人的關系也就趨於緩和,反映在工作中也就相對默契了。
羅大海很有可能接任鄒治長的縣委書記,田玉和和方持國則一直在競爭縣長一職,原來外界傳言田玉和甚至可能力方持國一頭接任縣長呼聲更高,但是現在田玉和垮臺,變數就無限度增加了。
羅大海不想在這個本來就已經到影響的縣政府工作再添多變數和子,這樣無論他在什麼位置上都很不利,而趙國棟新來,又是這樣一個頭小夥子,如果真要讓他分管一大攤工作。羅大海就擔心會出什麼子,雖然蔣蘊華言語在耳,但是羅大海還是想要穩妥些,所以在常委會上他建議隻由趙國棟負責招商引資工作這一項工作,至於接任田玉和工作之後的廖永忠分管地農業、水利工作則由其他三位副縣長來分割承擔。
但是這個意見遭到了鄒治長的反對,在鄒治長看來既然蔣蘊華已經明確將地委意見傳達下來之後,縣委縣政府就應該要讓來掛職的幹部承擔起重任來。在地區沒有明確意思要為縣裡增加領導之前,趙國棟就要當作真正的副縣長來使用。
至於說趙國棟不悉地方況那也需要一個過程。
按照鄒治長的意見原來分管工業、通、安監、建設、國土的副縣長韋飆可以把廖永忠的工作接起來,而韋飆原來分管工作中地工業、通、安監工作劃給趙國棟來分管,把另一個副縣長苗月華分管的科教文衛中地科技工作也給趙國棟來接手,而把建設、國土這一塊給苗月華來分管,這實際上也就是加強了苗月華的分管工作,至於另外一名民盟員副縣長辛存煥繼續分管計生、商業、民宗、環保、旅遊、民政和優雙擁等工作。
羅大海當然知道鄒治長的打算,苗月華和鄒治長關系不一般。鄒治長從地委宣傳部副部長下來當縣長時就把苗月華從亭縣委宣傳部副部長調到花林當縣府辦當主任,而當鄒治長升任縣委書記之後,苗月華也就順理章的當上了副縣長,現在鄒治長即將離開,看樣子是想要把苗月華扶進常委,所以才會加強苗月華分管工作,這讓羅大海相當惱火。
你一個都要走了人還在為下一任的事上躥下跳,這就難免羅大海心裡不舒服了。但是鄒治長雖然很有可能要走,但是究竟能不能走,走到何去,還充滿未知數,現在他還是縣委書記很多事就得他來說了算,就連本該由羅大海來主導的縣政府工作分工為題他也一樣可以理直氣壯的干涉。這也讓羅大海深深到這一把手地威力。
整個一天趙國棟幾乎都是在煲電話粥裡度過的,上午現人大常委會表決任命通過,
下午縣委常委會開會研究工作分工,這都沒有趙國棟的戲分,除了中午遊明富鬼鬼祟祟來告訴自己表決已經通過之外,其他就沒有誰來理睬自己了,連本來有些膩煩的馬本貴都不見蹤影,這也讓趙國棟意識到自己在這裡的形單影隻。“篤篤!”
“請進!”坐在書房裡的趙國棟百無聊賴,只能把帶來的書一本一本翻出來重新品味,《第三次浪》趙國棟已經看第三遍了。互聯網時代即將到來。但是似乎和自己呆的這個花林縣似乎相當遙遠,連電腦都沒見到幾臺地花林。
不知道距離互聯網時代還有多遠?
進來的是有些怯生生的一個孩子,趙國棟知道蕭牡丹,是專門為這後邊三個小院服務的服務員。
準確的說就是為自己服務的服務員,因為這三個小院目前只有自己一個人居住,連趙國棟自己都覺得兩個服務員專門為自己服務是不是太奢侈了。
而馬本貴隻用了一句話就讓趙國棟徹底無語,花林什麼都不值錢,兩條地人更不值錢,如果趙國棟不來掛職鍛煉,縣委招待所就只需要十四個工作人員,也就是說有兩個服務員會卷起鋪蓋卷回家,也就是說這些好不容易從山裡邊掙出來的大姑娘小媳婦又只有灰溜溜的回家繼續去過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因為自己的到來,縣委招待所可以多保留兩個臨時工編制,而自己的到來也變相的帶了花林縣的農村勞力的解決,至有兩個剩余勞力會因此獲得一份較為穩定的工作。
趙國棟深為慨。
“小蕭,有什麼事麼?”看見蕭牡丹在自己目下低垂雙手,一副不知道手腳往哪兒放地模樣,趙國棟也覺得好笑,這孩子看樣子也就只有十七八歲,一頭烏黑地長發用手絹束一個馬尾,白淨淨的臉盤子上一雙烏溜溜地大眼睛,如果說把馬尾變長辮子。那就真是了李春波唱那首歌中的《小芳》了。
“趙縣長,我來問問,您有沒有什麼要換洗的?”蕭牡丹一走進房間就覺得自己手腳發心裡邊砰砰跳個不停,心就想要從腔子裡蹦出來一般慌得厲害,連帶著聲音也變得蚊蚋般大小。
“沒有,我有大件知道拿給你們,其他就不用了。”
“不。不行,馬主任說了。您的所有一切都由我和桂芬姐負責清潔,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替您洗得乾乾淨淨。
”蕭牡丹的臉紅如發燒一般的紅了,前起伏也更是厲害。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洗。”趙國棟笑了起來,這馬本貴還真把自己當沒出過門孩子了麼?自己好歹也在江口一中和警專獨自一人生活過六年,啥還不是自己乾?
“不行。趙縣長,我和桂芬姐就是專門負責您和您住所各種服務,如果沒有做好,馬主任會怪罪我們地。”蕭牡丹也是這一批才進來的,這還是托自己老舅替縣委辦一個領導買了兩條煙兩瓶酒才算是佔到這個名額,估計桂芬姐也差不多。
“沒關系,我這本來也沒啥事兒,你們有時間就去忙你們地吧。我和老馬說說就行了。”趙國棟漫不經心的道。
“不行,趙縣長,您不能去說,您一說馬主任就覺得我們沒事兒乾,說不定就要我們回去了。”
蕭牡丹是真急了,聽說因為出了事兒。現在縣委招待所進人卡得特別嚴,人長得漂亮不行,還得心老實,免得出事兒,原本馬本貴就是覺得自己和桂芬姐在裡邊最老實,才會讓自己和桂芬姐來乾這最輕松又能接領導的活兒,就像那些小姐妹們說的那樣,保不準哪天領導覺得你順眼聽話,就讓縣裡替你解決一個合同工編制,那你就算是活出來了。
現在這趙縣長一說這兒沒啥事兒乾。馬主任要麼覺得是趙縣長不滿意。要麼就是真覺得自己二人懶,那自己和桂芬姐就麻煩了。
“這麼嚴重?”趙國棟是真有些詫異了。“可我這兒真沒有啥需要你們乾的啊,衛生你們都打掃得很乾淨了,總不能我天天都換下來讓你們洗吧?”
蕭牡丹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趙縣長,您就行行好,以後您起床就別疊被子,這些活兒都由我們來乾,更不能去打開水,您就等著我們替您弄好您再洗漱就行了。”
見小姑娘是真急眼了,趙國棟也就收拾起原本漫不經心的心,對於自己可有可無的事卻是決定著別人地命運,這不能不讓趙國棟慨,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人癡迷於仕途的爬升,或許是為了實現什麼,也或許就是為了這種可以主宰別人命運的覺。
“小蕭,你坐吧,坐下來好好說。”
“趙縣長,我求你了,我和桂芬姐來這兒乾活也不容易,現在上哪兒去找份好一點的工作啊,田裡的活兒家裡人都能應付,可家裡始終那麼窮,我弟弟還在讀書,總得找點錢回去才能供他把高中讀完,家裡人還隻著他能考個師范好跳出去。”
蕭牡丹也不知道怎麼在對方面前說起這些話來了,只是覺得心裡發慌也就一下子抖落出來,“家裡農活也就那麼多,一畝田,四畝地,還有就是十幾畝荒山,一年農業稅、水利費、雙提款,外加種子、化錢,不算人工,一年下來都剩不了兩個,也就是能落下家裡人吃的糧食。”
“那你們為什麼不發展副業呢?”趙國棟也真有些興趣起來,“你家是哪兒的?”
“我家是雙河鄉的,副業?你是說養豬還是養養鴨?養豬現在飼料漲得厲害,本賺不到錢,弄不好就還要虧本;養,要建舍,稍不留意一場瘟下來,一切都完了。”蕭牡丹心漸漸平靜下來,覺得眼前這個趙縣長似乎並不像那些當地一樣頤指氣使盛氣凌人,也不像是那種高不可攀的模樣,或許是人家是從省城裡下來的,人又年輕就和氣呢?
“那你們為啥不想想辦法種種果樹或者其他經濟作呢?”趙國棟也知道發展養業存在很多風險,疫病是其中一個原因。而現在飼料價漲,小規模養實際上只能起到一個積蓄的作用,甚至連人工錢都掙不回來。
“種什麼果樹?原來縣裡也有人來推廣這樣,推廣那樣,今年來種蘋果,明年來換梨,花了不苗錢。但是種下去要麼老是長不大,要麼就是不掛果。或者就是結出來地果子本就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好,賣都賣不掉,只有喂豬,我爹一氣之下把它們都砍了。”蕭牡丹歎了一口氣。
“就沒有一個功地?”趙國棟意似不信。
“有啊,隔壁零水鎮他們種了梨,果子真不錯,我都吃過。又甜水又多?可賣給誰?縣城裡倒是賣了一些,可大部分都賣不出去,縣裡也去省城和寧陵請人來買,但是人家說路途遙遠,而且公路又不好走,拉一車回去,都得爛掉一半。”
趙國棟覺得這個孩子還能說,不像是一般鄉下孩子。便問道:“小蕭,你為啥不讀書了呢?”
“我讀了啊,在區裡中學讀到高一,弟弟讀書要錢,我就只有算了,而且我績本來也不算好。讀了也考不上大學,沒啥意思。”蕭牡丹坦然的道。
趙國棟黯然無語,農村經濟狀況的惡化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兒,雖然絕大部分地區的農民溫飽問題能夠得到基本解決,但是要想將生活層次再提升一步就顯得力不從心了,而最關鍵一點就是大量的剩余勞力找不到合適地出路。
這不是哪一個人或者哪一個領導就能解決的問題。
花林縣人口六十八萬,其中農村人口就有六十三萬,僅有五萬城鎮人口,而花林無疑就是整個寧陵地區地一個影,較之於安都、建那邊相對活躍的鄉鎮企業和私營企業。這裡更像是死水一潭。從花林縣這個縣城就可以看出來至十年前這個縣城就是這副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