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滴答滴答的打在窗外的芭蕉葉上,趙國棟卻有些睡不著了。
隻穿了一條犢的他站在窗前,把窗簾拉開看過去,黑沉沉夜裡偶爾有一抹燈穿夜空,雲螺湖的雨夜總是這樣令人回味懷念。
輕輕推開窗戶,一抹夾雜著泥土氣息的潤空氣撲面而來,讓自己臉上一涼。
回首看了一眼在床上依然睡的人,昏黃的壁燈下,一條雪白膩的大在薄被外,兩條羊脂玉般的胳膊很安靜的斜放在枕頭上,沉靜的面龐上那驚心魄的酡紅依然還沒有完全消褪。
趙國棟搖搖頭,走過去拉了拉被角,替對方蓋好。
雲螺湖已經了趙國棟每一次回安都時的必駐地了,許明遠甚至詢問趙國棟需要不需要在這裡為他單獨保留一幢別墅,說實話,這個建議當時很讓趙國棟糾結。
趙國棟在安都市區的宿除了自己父母家之外,也就只有在幾個人那邊了,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太方便。
徐氏姐妹那裡和羅冰無疑是溫暖的小窩,但是現在他的一舉一都引人矚目,所以去那邊都得掂量著,而瞿韻白在安都的宿基本上已經廢置了,雖然每周照例有保潔人員打掃清理,但是實際上瞿韻白每年回安都住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天,而且也很難和趙國棟在這裡上面。
古小鷗那裡相對好一些,畢竟古小鷗本人來去行蹤不定,倒也難以引起人的注意,喬珊住在古小鷗原來宿,也不是很方便。
算來算去就只有這雲螺湖能夠更不打擾的歇息,而且最為難得的是雲螺湖有相當完善的安保系統和服務系統,別墅裡從會議室到會客室一應俱全,足矣容納一個一二十人的小型聚會,尤其適合現在趙國棟的份,每一次回安原,都難免有舊部老友來訪,是這接待上就讓人頭疼。
這安都城裡邊人多眼雜,自己又是知名人,保不準自己和誰在一塊兒吃飯,和誰在一起喝茶,和誰在一起打網球,這些消息就能傳到有心人耳朵裡,雖然自己無所謂,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未必不是一份影響。
而且在雲螺湖裡寬松的環境也很適合進行任何姓質的活,趙國棟真的很喜歡這裡。
最終的結果是趙國棟半遮半掩的給了許明遠建議,如果可以,盡可能的為自己選擇一幢最為偏僻的別墅,最好不要和其他別墅區有織的機會,如非得以盡可能的不把這一幢別墅出租出去。
許明遠對此的評價是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至於麼?弄得趙國棟也是啞口無言。
不過趙國棟還是很理智的以趙長川的名義和雲螺湖莊園簽訂了一份長租協議,他不想貪圖一時方便最終被人拿住把柄。
趙國棟是出席了寧陵東寨機場航站樓竣工剪彩儀式之後回到安都的,明天就是十一,正好可以接著把這個黃金周好好給自己放松一下,這也是趙國棟的打算,先前也就給曾權軍打了招呼。
東寨機場航站樓竣工落也搶在了十一之前向建國五十七周年獻禮了,預計會在十一月就要正式投使用,比起先前預計的提前了一個月左右。
照理說東寨機場航站樓竣工委裡邊要參加也應該是分管基礎司的石德建來參加,但是考慮到當初是趙國棟任市委書記時跑下來這個項目,石德建也是力推由趙國棟來出席這個竣工儀式,趙國棟也沒有推辭,說實話他也很想回來參加這個慶典,畢竟這凝聚了自己在寧陵拚搏三年的心。
東寨機場航站樓的竣工落標志著寧陵航線的開通已經步了最後階段,接著來的就是一系列繁瑣而必要的準備和程序,第一次試航寧陵方面也希趙國棟能參加,但是趙國棟婉言謝絕了,太過頻繁的出現在寧陵並非好事。
安原人事在國慶前又發生了一新的變,韓度出任滬江市委常委、組織部長,齊華出任安原省委組織部長,楊勁任常務副省長,龍應華任省委常委、副省長,陳英祿出任省委常委、書長。
這一人事變讓趙國棟琢磨良久。
韓度先於苗振中離開安都也就意味著苗振中至要在安原呆到明年[*]之後去了,這也是一個較為合理的安排,韓度長期在安原工作,從藍山市委副書記到安都市委常委、市委書長再到安都市委副書記,最後到安原省委常委、宣傳部長、組織部長,可以說整個工作軌跡都在安原,而從年齡上來說安都今年已經過了五十五,理論上都還有上升空間,這一調整到滬江擔任組織部長也算是一個微小的升遷,畢竟滬江作為全國第一經濟重鎮直轄市的地位在全國甚至在整個世界都不是安原可以比擬的。
韓度的調整在理之中,但是楊勁、齊華、龍應華、陳英祿四人的調整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楊勁出任常務副省長看上去似乎是對凌正躍的去應東流化的一個挫折,但是如果再仔細分析,就會發現未必如此。
楊勁出任常務副省長之後空出來的書長一職由陳英祿出任,陳英祿在幾位副省長裡邊一直相當低調,像資格比他老的副省長康仁梁,與陳英祿一起升任副省長的曹寧,看上去都應該比陳英祿更適合出任省委書長這個職位,但是最終結果卻是陳英祿出人意外的擔任了省委書長。
齊華出任組織部長和龍應華進省委常委都使得凌正躍的在省裡邊的話語權得到了極大加強,齊華是老資格副省長,擔任省委常委也有幾年,加上在省直機關和地方上也擔任過主要領導,可以說是一個安原通,凌正躍功的把齊華納了自己系,加上陳英祿擔任省委書長,樹立了他在安原省委中的絕對領導地位,而同樣是安原通的龍應華切了省政斧中,而且迅速進省委常委,使得其在省政斧方面也打了一個有力的楔子。
不愧是中組部常務副部長出來的猛人,這一系列組合拳使將出來,頓時就讓整個安原政治格局為之一變,原來應東流留下的影響力基本上被化解到了最低,秦浩然同樣也被置於一個相當尷尬的境地。
一個楊勁基本上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了,他要折騰,也只能去和秦浩然去吆喝,讓這兩個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角相互製約,可以讓凌正躍在省裡邊遊刃有余,而從齊華、龍應華再到陳英祿,這三枚釘子一卡位,凌氏系就基本型了。
下一步也許就是要地市級的班子了。
趙國棟琢磨著,難怪鍾躍軍、尤蓮香和鍾躍軍他們都有些擔心,這段時間裡和自己電話聯系也更為切起來,顯然是對後期不太看好。
鍾躍軍在昨天的東寨機場航站樓剪彩儀式之後和趙國棟談了一談,稱凌正躍開始逐漸發威,樹立自己的個人形象。
上個月在全省上半年經濟工作會議上凌正躍嚴厲批評了永梁,認為永梁市委市府在這一兩年中思想保守辦法不多,經濟發展陷停滯,與前幾年的發展況形明顯落差,市委市府應該認真總結經驗,拿出對策,言辭之激烈,語氣之重,可以說前所未有,鍾躍軍在最後有些慨的說,他看見永梁市委書記崔紅安臉紅一陣白一陣,連他都替對方覺得難。
與崔紅安一起到批評的還有賓州,凌正躍認為賓州基礎條件較好,但是賓州市委市府沒有抓住有利時機,促優勢產業形,產業結構依然十分單一落後,要求賓州市委市府立即拿出實際行來實現新的飛躍。
言談中鍾躍軍也是憂心忡忡,雖然寧陵經濟發展速度依然高居全省首位, 但是比起去年增速,寧陵今年增速顯然放緩,這本來是在連續幾年高速增長之後回歸正常的合理表現,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會不會就此變不思進取的罪狀,也很難說。
趙國棟也認為鍾躍軍的擔心有些道理,雖然這其中的道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明白,但是加之罪何患無辭,真要你,那這就是一個最為有力的依據。
這一次沒有批評你寧陵,不表示年底你寧陵也能順利過關,當然,要寧陵這個局,想必凌正躍也要考慮得多一些,雖然鍾躍軍不比自己,但是畢竟寧陵現在已經當之無愧為安原經濟重鎮,而且也吸引了陸地區很多城市的目,甚至連很多省份都來學習考察寧陵,而加上鍾躍軍人脈也不薄,真正要他,那也得考慮到可能引發的反彈。
但是如果凌正躍存了這份心思,那就如一柄達克利斯之劍隨時高懸,對鍾躍軍和寧陵來說,只要一有差池,也許就要斬落下來,這份食不甘味睡不安枕的滋味簡直就要讓人崩潰。
鍾躍軍實際上也就是在詢問自己該如何來應對這種局面,這也是趙國棟在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