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權軍站在窗前，注意到趙國棟那輛奧迪駛進了大院，算了算時間，這才吩咐書去請趙主任到自己辦公室來一趟。

書有些詫異，以往都是打電話敦請，但是這一次老板怎麼會突然改了姓?他當然不敢多問，連連點頭下去了。

政治局會議的意見諸賢在第一時間也就轉達到了他這裡，作為發改委主任，而趙國棟是副主任，他當然有這個資格在第一時間知曉。

他雖然不至於迫不及待的向趙國棟道賀，但是趙國棟出任安原省委副書記、代省長這一決定還是讓他唏噓不已，別人也許一輩子無法越的天塹，趙國棟隻用了短短三年時間就越了，這就是差距。

趙國棟已非昔曰，如潛龍升天，這一躍出發改委這個龍潭，便是遇風雲而真正化龍，回到安原，只怕就又是一片不一樣的天地了。

曾權軍有時候都忍不住替凌正躍擔心，他當然知道凌正躍的本事，中組部常務副部長，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把這個位置坐得四平八穩的，但是凌正躍做到了，這也足以證明他的本事，但是曾權軍還是有一種說不出擔心，難道是趙國棟回了安原還能力凌正躍一頭，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是曾權軍確有這種直覺。

趙國棟這個人有點順捋的味道，如果說大家意氣相投，在很多問題倒也不是沒有商量余地，如果說大家本來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態度，只怕這鍋飯菜就不好做下去了。

趙國棟也不是你一個以強力就可以製的人，強行製，那也就意味著他反彈的力道更大，安原真要出現兩敗俱傷的場面，估計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兩個主要領導都是剛調整不久，趙國棟固然沒有好果子吃，只怕凌正躍的政治駕馭力一樣會被質疑，曾權軍相信凌正躍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如何來化解這個問題，凌正躍想必也有自己的一套。

趙國棟進大樓之後顯得很平靜，這幢大樓裡絕大多數人都並不清楚昨天政治局會議的結果，他們見到趙國棟時也只是點頭招呼示意，並沒有覺到有什麼不一樣，趙國棟也很這份在其中的覺，這份覺的並不多了。

辦公室一如以往，歐錦華很快就把茶泡了上來，趙國棟最喜歡的竹葉青。

雖然有時候他也喜歡改變一下口味，喝喝普洱或者碧霧山黑茶，但是常態化的況下他還是喜歡喝綠茶，竹葉青，碧螺春，懷慶青針，都不錯，龍井太淡了一點，所以就放棄了，據說綠茶有抗癌防癌的上佳療效，趙國棟倒不在意這個，就喜歡那子清單中略帶一苦意的茶香。

估計一會兒曾權軍就會召見自己，想也想象得到，昨晚曾權軍沒有給自己打電話，也就意味著今天上午會有一個比較正式的談話，作為自己現在的主，他有權利在第一時間獲得消息，何況這也並不是什麼機，一兩天之就會迅速傳遍，然後形正式文件。

自己也該和歐錦華談一談了。

趙國棟也不確定歐錦華的想法，但他希歐錦華能夠和自己一塊兒去安原。

相這麼久，趙國棟已經適應並喜歡上了這個書，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歐錦華都很符合趙國棟胃口，尤其是對方在工作上對自己觀點心思的把握，對一些類似於靈般的想法的捕捉，都相當難得，對於歐錦華的覺已經超過了雲睿，可以和令狐相提並論了。

“歐，坐吧。”趙國棟招呼著歐錦華。

歐錦華有些詫異，以往這個時候都是老板理文件的時候，一般不喜歡人打擾，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莫不是老板真的要了?

作為趙國棟的書，歐錦華自然也經常要聽到各種傳聞，比如近期就已經傳出來一些風聲，最後變得很肯定，老板可能要到國家林業局擔任局長，也有說老板好像要到黔南擔任省長，這兩種傳言這段時間都一直在歐錦華耳朵裡鑽來鑽去，但是有一點似乎可以肯定了，老板可能要升了。

趙國棟可能要升遷當然是好事，問題是卻給歐錦華擺下了一個大難題。如果說趙國棟到國家林業局擔任局長，那當然沒關系，反正都在京裡，對於自己也沒啥影響，跟著老板走就行了，可如果老板到黔南呢?

似乎這也是一個不需要考慮的問題，作為書，自然是老板走到哪兒，書跟到哪兒，只要老板沒有特殊安排，自然是以老板的意志為轉移。不過歐錦華有一種覺，如果老板真的要出京，恐怕會征求自己個人的意見，自己倒是沒啥，去哪兒都無所謂，但是郭窈怎麼辦?

郭窈和自己不一樣，是土生土長京裡人，肯定不願意去京裡之外任何地方，哪怕是滬江都不願意，更不用說像黔南這樣天遙地遠的地方了。

歐錦華還在琢磨著明年就可以和郭窈辦婚禮了，可現在卻遇上這樣的事兒。

老板真要一去黔南，那肯定就不是兩三年的事兒，弄不過十年八年都說不清楚，這才去擔任代省長，選舉轉正，至一屆，之後也許就要按照慣例繼任書記，這兩屆下來，自己當然不可能一直跟著老板當書，但是似乎也不大可能老板在黔南任職，自己還能回到京裡來混個一半職，多半也就只有留在黔南，那自己辛辛苦苦十年寒窗，有一番拚搏才留到京裡邊，豈不空?郭窈會不會繼續和自己延續這段姻緣，似乎也就充滿了莫大的變數。

這兩天歐錦華都在琢磨這件事兒，可這種事兒既不敢問老板，也不敢和郭窈說，尤其是這種捕風捉影的事，究竟結果會是怎麼樣，誰也說不清楚，作為書，口穩是最起碼的要求，所以當委辦公廳的同事有時候開玩笑問及自己時，歐錦華也只能是笑著搖頭表示對此的確一無所知，實在問得了，他也只有自甘弱的說自己不敢問老板這種事兒，怕挨尅，惹來同僚們一陣善意的笑聲。

趙國棟注意到歐錦華有些拘謹的坐下，比起以往多了幾分張，心中也是暗笑，估計對方也是聽到了自己一些向的傳聞，不過作為自己的書，歐錦華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及過這方面的話題，這讓趙國棟也很滿意。

“歐，是不是猜到我要和你說什麼事了?”趙國棟含笑問道。

歐錦華心中一震，看來老板要是真的了，而且看這副模樣，去國家林業局不太像，這副口吻就有點像要離開京裡的味道。

“主任，嗯，這段時間聽到傳聞不，都是關於您的，但都是捕風捉影的消息，我也沒有好多問。”歐錦華咧笑笑，覺得自己面部表都有些僵。

“哦?我怎麼不知道?”趙國棟有些訝異，他還以為委裡邊應該對自己向的猜測揣隻存在於高層，像下邊應該都比較模糊才對。

“您平時怎麼會關注下邊人他們討論的事兒，他們平時在有領導來的況下也不會討論這些，都是閑下來的時候大家喜歡八卦一下。”歐錦華覺得自己裡有些發乾，老板越是這樣，就越意味著距離自己猜測的結果越近。

“唔，那他們覺得我可能要到哪兒?”趙國棟隨口道，他在琢磨怎麼來和歐錦華談這事兒，他也知道歐錦華和他友很好，可郭窈是一個很現實的京裡孩兒， 會不會同意歐錦華和自己一塊兒去安原，還真不好確定，現在這小兩口正是黏糊得的時候，要讓他們分開，這話自己也有些不好開口，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有說您會去國家林業局，也有說你要到黔南。”歐錦華頓了一頓，“主任，您是不是要去黔南?”

“哦?為什麼這麼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去國家林業局?”趙國棟驚訝的問道。

“您這樣正式的來和我談話，多半不是到國家林業局，要不你只需要和我說一聲就行了，我自然會跟著您走，只有您要出京，又考慮到我和郭窈的事兒，所以才會有些猶豫。”歐錦華誠實的道。

“唔，歐，我就是要和你談這件事，你猜得沒錯，我的確要出京，不過不是去黔南，而是去安原，所以我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你願意不願意跟我去安原。”趙國棟不再繞圈子，徑直道:“去安原，繼續給我當書，如果你不願意去，我也會給你安排一下，你好好考慮一下，不過我本人希，也建議你和我一起去安原，男兒志在四方，到下邊去才能真正打拚出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