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寧是應東流在安原執政末期從安都調任千州市委書記的,從安都這個省會城市一下子到千州這個全省倒數第一的貧困地區,即便是一躍為一把手,一樣讓卓寧到了巨大的力。
擺在他面前的問題依然和前兩屆一樣,怎樣讓幾百萬農民貧致富,解決了這個問題,那他就是千州的救世主,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那他就是狗屎不如。
說實話這一年多來卓寧也是很花了一些心思在如何改變千州面貌上,但是效果不佳。發展工業,沒有基礎,沒有配套產業,沒有練勞力,沒有資源,誰願意來?發展農業,但是農業上做文章要讓農民解決溫飽問題不難,但是你要想讓他們手裡有錢花,腰包鼓脹,卻不容易,尤其是現在農業項目上,你稍稍有點果,立即就會引來一窩蜂的跟風,於是第二年保管價格一落千丈,損失慘重,這已經了農村中一個普遍現象了。
說實話,卓寧真有些佩服趙國棟在寧陵的表現,一個典型的農業地區就能在趙國棟手上三年時間胎換骨,就算是寧陵正好趕上了一些機遇,但是毫不能掩蓋趙國棟在其中表現出來的卓越才能,所以當趙國棟這一次來千州調研,而且一呆就是一個星期時,卓寧既到信心大增,也頗為。
趙國棟提出來的一些東西並非什麼新鮮觀點,但是恰恰是這些並不新鮮的東西糅合在一起,卻就有了一些新意。
千州是一個典型的落後農業地區,解決農村剩余勞力就業是關鍵,但是趙國棟認為單純的把千州剩余勞力推出去價值不大,意義也不大,現在還抱著那種把剩余勞力當作包袱的思想觀點已經不太適應發展流了,鼓勵農村剩余勞力出來打工並不是指把他們往沿海地區趕,而是要努力創造更多就業機會,哪怕是在薪資條件上差一些,但是也遠遠勝過到沿海地區打工。
沿海地區薪資稍高,但是作為傳統中國農民,對家庭的眷念和傳統佳節的習俗使得他們就像候鳥一樣年複一年的在特定時段奔行在路途上,僅僅是來回的消耗就足以讓農民工們損失兩三個月的純收,這還不計上的疲憊和對運輸的巨大力。
而且遠在外地打工,夫妻單人去,神力和生理需求無法解決,夫妻同去,平時就無法顧及家裡,空巢家庭和留守兒帶來的社會問題一樣不容忽視,而農忙時候對家庭農活兒也無暇照顧,這些因素都隨著時代變遷漸漸顯現出來。
趙國棟一直認為中國城市化也好,城鎮化也好,不應當是讓為城市做出巨大貢獻的農民工排斥在城市之外,讓他們把自己最黃金的年華和力奉獻給城市之後又被一腳踢回農村,無法本該由城市為他們家庭提供的醫療、社保和子教育這些公共服務。
而這一切在各種資源向大城市集中時就是一個最大弊端。
所以趙國棟一直主張大力發展中小城市,適當將各種資源向中小城市傾斜,嚴格限制大城市發展,甚至要剝離大城市部分職能向中小城市轉移,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大城市土地、水以及環境資源陷嚴重不足境地,而中小城市卻因為沒有足夠的就業機會而無法吸納剩余勞力,無法進一步推進城市化進程。
而政斧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逐步從經濟領域中退出來,更多的是建立和完善公平公正的社會經濟發展系和制度,培育良好的市場競爭機制,一些乾預,多一些監督,大力提供並滿足社會不斷發展的社會公共服務,比如醫療、教育和文化藝服務。
趙國棟希可以在安原進行幾個試點,一方面是以寧陵為代表的先發展起來的城市試點,像寧陵這種經濟水平已經達到一定程度的城市,政斧應當如何來完善制系,營造更好的發展環境,吸引更高端的產業來落戶發展,同時利用建立起來的良好財政基礎,加大對教育、衛生和城市公共服務系建設,使之為一個樣板型的嶄新城市。
另一方面就是以千州為代表的落後農村地區,一方面政斧還要在經濟領域發揮必要引導作用,利用政策、項目上政斧所有的主導權來加大培育支柱產業,使之迅速離第一產業為基礎的產業系,迅速實現工業化和城市化,同時也需要兼顧在發展中避免犯一些城市化進程中容易犯的錯誤,比如在征地拆遷、城市建設和環境保護方面的問題可以汲取其他縣發展起來地方的經驗,獲得後發優勢。
趙國棟還考慮過以綿州、榮山這種曾經輝煌一時,但是現在還於艱難的產業升級換代和結構調整過程中的城市,以這種城市的中的一個作為樣板,同樣推出一個典型,怎樣來實現這些老工業城市的轉型,使之重新煥發新生和活力。
當然這些都只是一些趙國棟的想法,他也在逐漸通過自己長時間下來調研,和市委書記市長吃住一起,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意見拿出來與他們流通,求得他們的理解和支持,從而一步一步把自己的政策想法付諸實施。
回到柯斯達車上,涼氣讓所有人頓時為之一振,暑氣頓消,走了這麼一遭,所有人都有些疲倦,炎炎烈曰下,養尊優慣了,要這麼來一回,讓人很有點民間疾苦的味道。
“省長,剛才省委辦電話讓我通知您,後天下午省委常委會。”歐錦華小聲的道。
“哦?議題通知沒有?”趙國棟隨口問道。
“研究第二季度全省經濟走勢,另外還要討論幾件事。”歐錦華道。
事宜?趙國棟心中微微一,似乎想到了什麼,點點頭,“老卓,通城這一段時間一直跑幾個大項目,千州也不要落後啊,招商引資工作也要有針對姓的起來,如果能夠招來幾個適合千州發展的項目,也有助於你們千州改善工業基礎薄弱的底子啊。”
“趙省長,您說我們對招商引資能不上心麼?您瞧,老鐵皮子上全是泡,那就是為招商引資給害的,咱們這邊底子的確差了一點,很多企業來轉一圈,立馬就到周邊的懷慶或者綿州去了,每一次來一個稍稍像樣的企業,我和老鐵都是雙雙出面作陪,好話說盡,笑臉陪得都快面癱了,嘿嘿,最終還是飛蛋打,說難聽一點,咱們千州賓館的各種歡迎宴會花費我都心疼了,可愣是沒見到兩個像樣的企業進來落戶,有些企業想來,可是您看看他們擺出的陣勢,對我們提出條件都不說了,可都是些重汙染的企業,想到這片青山綠水就要在我們手上變,我們是真不敢答應下來啊,真要落了腳,那是禍害一方啊,趙省長,您說我們該怎麼著?有時候我和老鐵都覺得自己有些頂不住了。”
卓寧也是一肚子苦水,“咱們現在也不和誰比,各地條件不一樣,咱們只能扎扎實實按照自己的路子走,不過千州基礎條件擺在這裡,所以還是要請省裡邊在條件可能的況下一些項目優先考慮千州,共同富裕也是國策,不能安原其他兄弟地市都發展起來了,就剩下千州一個地方還在苦水裡泡著不是?”
趙國棟也知道現在千州市委市府也是心裡發急, 越是這種狀態,就越容易不擇食,好在卓寧和鐵英在這方面的都還有比較清醒的認識,而因為千州歷來貧困,卓寧又才去不久,凌正躍也還沒有多千州市委市府有過多的意見,但是如果就目前的狀態持續下去,很難說凌正躍還能不能按捺得住,到時候卓寧和鐵英兩人還能不能頂得住力,就很難說了。
至趙國棟已經從對方言談中了解到一些東西,龍應華已經在一些場合中不點名批評千州辦法不多,安於現狀,工業發展死氣沉沉,毫無建樹。
“老卓,老鐵,速則不達,我很讚同你們的觀點,我們不能貪圖一時的所謂發展就頭腦發熱,高汙染企業都是被沿海地區攆出來的企業,他們之所以選擇到千州來決不是看中了你千州有什麼值得的優勢,那就是想要試探你當地黨委政斧的環保底線,看你一地黨委政斧是不是願意為了gDP和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而把民眾利益來作換,我們寧肯慢一點穩一點,絕不犧牲子孫後代的青山綠水去換來一時的gDP,作為決策者,那是不負責任的犯罪。”趙國棟沉道:“省裡在制定政策時,也會考慮到這一點,我相信經過我們的努力,我們可以找到適合千州發展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