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勉強算吧,我是這裡的保安經理。”年輕人大概也是覺得趙國棟氣勢和彭長貴的樸實有些不一樣,但是也沒有把趙國棟放在眼裡,“這是你的車?你司機瞎了眼,敢把車往這裡停?不懂規矩不說,而且還敢佔刁總他們的位置,看你也是安都車牌,難道沒聽說這裡,不知道金鼎這裡的規矩?”
“我看這裡就是一公用停車場,也沒有哪裡標明哪裡就是誰的專用位置啊?”趙國棟有些上火,但是他實在不想在這些無聊的事上和這些人一般見識,能夠心平氣和的解決這些事最好不過了。
“咦,你牛氣啊,這是金鼎的專用停車場你不知道?”年輕人有些怒了,上下打量著趙國棟,他也估著趙國棟怕也是有些來頭的人,但是在金鼎,你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就得給我臥著,沒有人能在這裡撒野,“想在這裡顯擺,你會死得很慘。”
趙國棟被對方一番話氣得七竅生煙,真沒想到隨便出來一趟,也會上這種事,他不想找事兒,到了這種層面,找這種事兒已經不是立威長臉的事了,而是掉價丟份兒的表現,所以他盡量避免在這些蒜皮的事上和人發生衝突,但是你不想惹事兒,並不代表人家不會欺上門來。
彭長貴很清楚趙國棟的心態,於是也是強住心的火氣平靜的道:“行行行,算我們沒長眼,沒注意到這是你們刁總的專用車位,那我們馬上離開,行不行?這也沒影向誰多大事兒,就請你們多包涵包涵行不?”
“你這話還聽著耳一些,別以為有兩個小錢兒就以為自己能混個人樣了,一輛破奧迪也敢開到金鼎來耀武揚威,你沒瞧瞧咱們這停車場都停的是些啥車?得瑟也不到你這破奧迪!”年輕人臉上滿臉輕狂囂張的味道,口水差點就要濺到彭長貴臉上,“我沒讓人把你這破車氣給放了算對得起了,讓刁總和他朋友們車擱在外邊,這種事你耽擱得起?瞧瞧,哪輛車不能買上你這破奧迪幾輛?”
趙國棟已經沒有語言了,但這種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隻想息事寧人走人了事,曰後再來好好“考究”這家金鼎會所的底細。
“喂,小兄弟,這事兒我沒有考慮周全,咱們以後一定小心,還是請你一這幾個車司機,把車挪一挪,讓咱們也好走路行不?”彭長貴陪著笑臉道。老板沒發話,他也只能忍著,早一點走路了事大吉,遇上個這樣的破事兒憋屈得慌。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刁總和他幾個朋友還有事兒,真還沒時間來挪車,要不你們就在這兒等上一會兒吧。”年輕人一臉殲笑,得意的笑了起來,顯然是覺得把這兩個土老冒兒戲耍了一番很是有趣。
彭長貴和趙國棟這才反應過來,敢這家夥是在把自己二人逗著玩兒,本就沒有打算挪車啊。
若是以趙國棟的心姓,他真是想要一咬牙,讓這輛奧迪狠狠把前面這輛林肯領航者給狠狠撞上一下,撞個兩敗俱傷,然後拍拍屁走人,管他媽後邊怎麼辦,但是現在,到了這一步,自己二人已經在這裡落了形跡,要這樣做了,只怕又不知道要傳出多風言風語來,他幾乎是咬著牙關給彭長貴道:“你給邱元打電話,讓他立即通知他們安都管局的清障車給我過來,把這幾輛車給我挪走!”
彭長貴見趙國棟臉鐵青,知道這一回趙國棟是了真火,這一忍再忍,對方卻是得寸進尺,完全是把自己二人當猴耍,這忍無可忍,也就無須再忍了。
邱元接到電話時也是吃了一驚,這個時候趙國棟給自己打電話似乎沒有什麼好事兒,但是不管好事兒壞事兒,能夠給他打電話他就高興,這年頭的趙國棟已經不是昔曰自己那個小部下了,無論是劉兆國還是省廳鄒廳長在趙國棟面前都一樣得規規矩矩。
“你在哪兒?車被人堵上?寧江邊上,桂花洲,噢,我知道,濱江環線南二段,我馬上過來。什麼?要帶清障車?這,用不著吧?好,我馬上安排。”邱元已經覺到趙國棟話語中的怒火,心裡也打了個突,不敢再多廢話。
桂花洲那一帶是蓮湖分局的地盤,趙國棟語焉不詳,隻說立即安排警清障車,聽他口氣是被人有意堵在什麼地方上了,想到這兒邱元頭皮就是一陣發麻,就算他曾經是趙國棟的領導,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倚老賣老,省長座駕堵在裡邊出不來,而且聽那口氣,似乎還是被人有意堵在裡邊出不了,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味了要來捋虎須?
“靳磊,你在哪兒?嗯,好,在局裡就好,立即通知你們局裡特勤隊出,你親自帶隊,對,你親自帶隊,我限你十分鍾,不,五分鍾之,趕到桂花洲銅牛橋頭金鼎會所旁邊的停車場,通知桂湖派出所馬上到現場,趙省長在那兒被人給堵上了,不讓走,況我還不清楚,我這會兒正往那兒趕,你和丁堯東也說一聲!”
邱元聽得靳磊正好在局裡帶班,心裡也放下一半,靳磊現在已經是蓮湖分局的政委,這桂花洲也是蓮湖分局桂湖派出所轄區,出了事兒,雖然未必是靳磊的責任,但不管是對市公安局還是蓮湖分局都是一件難以承的大事兒。
靳磊接到電話也是一個激靈,趙省長被人給堵上了?!這還得了?
金鼎會所他知道,也算是蓮湖轄區頗為知名的娛樂會所了,老板刁一鵬那也是一個相當牛的人,據說和市裡邊省裡邊一些大人都能拉得上關系,這金鼎會所是他的產業卻不是他的主業,他的鼎湖地產在安都市裡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開發商,這金鼎會所不過是他用來招待客人結人士一所在而已,當然也要對外營業。
安都市裡誰都知道金鼎會所要什麼有什麼,比起原來在安原紅極一時的蘋果國際不遑多讓,蓮湖分局也是多次接到舉報,也查過幾次,但是都是無果而終。
當然作為靳磊這一級他也知道局裡邊查金鼎會所沒有多結果是什麼原因,只是他還只是政委,作為局長才是一把手,何況有些事也不是局長能說了算,上有市局和區委區府,任誰哪位大佬發了話,你都得掂量一二。
刁一鵬本不算個啥,自己和他素無沾染,要死這家本來屁上就不乾淨的金鼎會所易如反掌,關鍵在於誰來拍這個板,靳磊覺得這事兒得馬上給局長丁堯東打個電話通報一聲,否則真要出了紕,那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今天這事兒怕是難以輕易了結,趙國棟被人堵在停車場裡不能走,這可以說是聞所未聞,一省之長被人不讓走,這簡直就是對安都市社會治安最大的辱,這件事不能有個代,只怕連安都市公安局都無法。
靳磊猜測得沒錯,邱元思前顧後,還是覺得要給劉兆國打一個電話通報一聲,不管怎麼,劉兆國還是市公安局局長,雖然劉兆國到新加坡、澳洲、新西蘭去了,據說也算是他在安都市公安局局長任上的最後一次帶隊出國。
不管他和趙國棟之間以前和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關系,出了這種事,當局長的都必須要馬上知道。
劉兆國在電話裡沉默了好一陣後,才回答邱元:“給你了,理好。”
然後就掛了電話,再也無法打通。
對於趙國棟打電話,對面的年輕人顯然不屑一顧,大概也是見慣了這種虛張聲勢的裝模作樣,金鼎會所如果也是隨便哪個都可以來攪和一番的堂子,那金鼎會所也不配開在這寧江河畔寸土寸金的地盤上了。
“小子,行,你還能搬人來啊,行,我就要看看哪個警敢來拖咱們金鼎的車!本來說讓你在這兒待會兒,等老板他們心氣順了,就讓你走路,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啦,除非你不要你這輛破車了!”年輕的保安經理瞅了一眼,臉上出猙獰的表,“你小子真他媽不知天高地厚,純粹他媽的活膩味了!”
站在二十三米開外江畔正在高談闊論的幾個人,那邊那幾個人肯定注意到了這邊上演的一幕,但是誰也沒有把眼神兒往這邊正經八百的瞅上一眼,仿佛覺得這是一件太無關要的事,自顧自的談論著他們口中的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