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我真的不想去了,局裡邊還有那麼多人都在,也不缺我一個,我就不去了,好不好?”淒楚的聲音變得有些弱,“改天我再向薑書記和李局長賠罪。”
“改天?!唐謹,李局的脾氣你可是知道的,別惹他生氣,我告訴你,今天是局裡與政法委聯歡,同時也是李局替薑書記道賀,薑書記馬上要升任區委副書記了,你明白麼?”王局長的聲音變得有些森,“你這樣拆臺,不是故意讓李局難堪麼?你忙著回家幹啥,有男朋友了?沒聽說啊。”
“王局, ”被對方突然變得冷的語氣一,唐謹顯然有些不太適應。
王局平時還算和氣,但這一下子翻臉,讓唐謹頓時有些吃不住勁兒,但是的確不想去陪那個薑書記。
局裡邊幾次請客,只要有薑長松參加,李局都要把和其他幾個單位裡的同事上,開始還不太在意,但是後來就覺得那個薑書記的眼睛裡總是有子說不出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陪著跳了兩回舞,這人雖然手上沒啥作,但是總喜歡要把自己摟得靠近的味道,這讓很不適應。
前兩次都是找個借口悄悄溜了,但是今天這副形覺得若是自己到了練歌房裡去了,要想再溜號怕不容易,所以就想乾脆不去,沒想到王局長追出來不讓走,非得要他回去。
“唐謹,就是讓你陪著唱唱歌跳跳舞,有啥大不了?難道你還信不過薑書記和李局?大庭廣眾之下,他們難道還能幹啥不?都是大人大面,大家湊在一起熱鬧樂和一下而已,難道陪他跳兩曲舞就能怎麼不?可你不去,薑書記不高興,李局生氣,那你可就 ”王局長的聲音又是一變,變得親和起來,“聽我一句話,我不會害你,走吧,薑書記和李局他們馬上就出來了。”
唐謹還在推辭,這個時候,那邊包間裡門已經打開,一行人都走了出來,當先兩人都是面泛紅,顯然是喝了不酒,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大搖大擺走了過來。
“德平,唐謹,走,一塊兒去唱唱歌,薑書記的歌據說在區委裡邊也是首屈一指啊,前兩次我都沒有去,我也有段時間沒有聽薑書記發揮了,今兒個看薑書記水準提高了多。”走過來的敦實壯漢不到四十來歲,頭頂微禿,肚大腰圓,很有點氣勢,本沒有給二人說話的機會。
“呵呵,老李,我這公鴨嗓子哪敢在區委裡邊排上號,不過比起你來,我覺得自己還算是有些信心。”薑姓書記材也和敦實壯漢相差不多,只不過個子略高,顯得更為協調一些,手中拿著一把木骨摺扇,時開時闔,一副儒雅味道,不過總覺有些附庸風雅的味道在其中。
“李局,我今天不太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 ”唐謹幾乎是鼓足了最後的勇氣吐出這兩句話,注意到李局的臉頓時冷下來,後面半截話也沒有再說下去。
場面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沉寂了幾秒鍾之後,薑書記貌似大度的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敦實漢子道:“小唐人不舒服那就先回去休息吧,沒事兒,老李,那我們先走?”
“呵呵,沒事兒,薑書記,小唐是在說氣話呢,誰讓你今天表現不好,唐謹敬你酒,你是不是沒有乾杯?要不就是沒有回敬人家小唐?”敦實漢子臉稍稍好看一點。
“不是,李局,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薑書記,真是不好意思,不能陪你, ”唐謹咬著道。
敦實漢子臉變得冷無比,如鋼錐一般扎在唐謹臉上:“唐謹,今天是我們局裡和政法委聯歡,中層幹部都要參加,你明白沒有?這不是可有可無的事兒,這是任務,你明白沒有?”
“李局,我看唐謹的臉的確不太好,可能是真不舒服,這種場合他不願意去就算了吧。”走在後邊的一個男子實在忍不住了,言道“老李,算了,小唐大概是不喜歡這些場合,沒關系。”薑書記冷冷一笑,瞅了一眼對方,“要不就就我得罪了小唐,讓小唐不高興了,明耀,你說是不是?”
“小唐,薑書記都這樣說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王局長見敦實漢子臉上有些掛不住,眉豎了起來,就要發作了,趕打圓場,“就去坐一會兒,又能怎麼著?”
“哼!”李姓敦實漢子從鼻腔了哼了一聲,徑直往前走,“薑書記,我們先過去,走吧,沒事兒!”
幾個男子都丟下唐謹以及走在後邊的兩個年輕孩子和那個被做明耀的男子,跟著往前走,王姓局長看見前面幾人已經走出一截,這才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言又止的男子道:“唐謹,你自己看著辦吧。”
一邊說,王局長忙不迭的去追趕前面幾人,從這裡繞過去的附樓就是錦江國際大酒店的練歌房,甚至能聽見那邊傳來的歌聲。
蔣友泉很有些奇怪趙國棟怎麼就會在這裡停步不走了,隔著一個拐角,雖然看不見那邊場面,但是從對方的言語也能大概聽出一個大概來,好像是安都市某區裡的公安分局和政法委搞有些變味的“聯歡”,非要這個孩子去陪一個薑姓的政法委書記唱歌跳舞,可這個孩子不願意去,幾個領導就不高興,百般威脅利。
這種事的確令人齒冷,蔣友泉也很是憤慨,不過這種場合似乎也不太適合像他和趙國棟這個層面的人出面干涉,何況他也很奇怪趙國棟怎麼會一開始就有這麼大的反應,至對方的表現證明他和個中人而且多半是這個唐謹的孩子有一些瓜葛淵源。
“哼哼,這就是我們安原政法隊伍的素質?友泉書記,你說說這樣的素質是打仗帶隊伍的素質麼?”趙國棟幾乎是從牙中出兩句話來,聲音卻得很低,臉是異常的森冷。
蔣友泉臉上也是一陣火燒火燎,雖然他也是剛任政法委書記,但是先前二人在探討政法隊伍素質時,趙國棟提出安原政法隊伍中存在不問題,尤其是領導幹部素質亟待提高,蔣友泉還覺得趙國棟觀點有失偏頗,為此兩人還爭論了一番,現在馬上就來了一個現場直播,簡直就是丟他蔣友泉的臉。
“省長,這事兒的確有些丟我們政法隊伍的臉,嗯,你認識剛才那個唐謹的孩子?”蔣友泉沉了一下才低聲問道。
趙國棟沉默了一下,這才緩緩道:“友泉書記,是我的初,安原警專的同學,現在應該在天河分局工作吧?我也很久沒有見過了。”
“這麼說剛才那幫人是天河區和天河分局的人?”蔣友泉全一震,聲音也有些變了,他本來不想就這種小事摻和,但是趙國棟這一句話一出口,就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姓。
趙國棟能說出這樣一句話顯然是沒有把他當外人,當然也許是緒激之下的衝之語,但是對於趙國棟這種已經當到省長角的人,再是緒激也不至於口不擇言,這其中分量可想而知。
蔣友泉腦袋飛速的思考著該怎麼來應對這件事,一時間他也覺得很棘手,自己出面去說些啥都覺得很可笑,看樣子趙國棟似乎也不想出面的模樣,但是放任這件事不管,只怕趙國棟心中就會永遠的記下一個疙瘩,原本談得很投緣的許多事也許就要大打折扣了。
歐錦華的出面恰到好解決了這個尷尬局面。
看到老板和蔣書記半天沒有下來,卻站在拐角臉怪異的佇立不語,歐錦華趕上來,他也聽到了拐角那一邊的對話,同樣他也聽到了老板的那一句話。
怎麼去理,歐錦華沒有想過,但是他知道這種場面只能是他去出面。
明耀也知道自己一句話就把薑長松和李榮忠得罪死了,也讓王德平喜出外,不過他實在忍不住。
他本來就不喜歡這種場合,跟著來就是敷衍。
他也知道李榮忠在謀求什麼,薑長松馬上出任區委副書記,這家夥和市委組織部長郭長庚關系據說很近,所以能夠掉另外一個強有力人選組織部長,李榮忠想要接任薑長松的政法委書記一職,薑長松雖然沒有決定權,但是他有推薦權,而且他和郭部長的過關系也是李榮忠所看重的,所以才會如此不余力的結討好薑長松。
可是唐謹是曼的同學,雖然關系說不上很好,但是面對薑長松、李榮忠以及王德平的那副臉,他實在無法忍耐下去,他必須要出面說句話,哪怕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