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長松隻覺對方如針錐般的目落在自己上,讓他無藏,此時他恨不能自己化無形,消弭無蹤,只是於這種環境下,他又能如何?
“是的,蔣書記,我是薑長松。”平素頗以口才為傲的薑長松卻變得如在老師面前的小學生一般木訥呆滯,而無論是李榮忠還是王德平抑或是明耀都都覺察到了異樣。
蔣書記?哪個蔣書記?李榮忠迅速將全市上下乃至全省上下有關部門的領導搜尋了一遍,似乎沒有哪位蔣姓書記和眼前這位掛得上號啊。
“你認識我?”蔣友泉也沒有想到這個薑長松居然會認識自己,但是想想也是自己現在是省委政法委書記,哪怕是昨天才上任,但是對於這些同為政法委書記的人來說,自然第一時間就要悉了解了。
“是的。”薑長松發現自己的應變之才突然消失了,對於蔣友泉的問話居然找不到該怎麼來解釋圓轉,腦袋瓜子裡就像是被漿糊被凝結住了,什麼也想不出來,只會被的點頭稱是。
“一個公安分局局長,一個政法委書記,嗯,還有一個公安分局的副局長吧?今兒個可真是讓我好好長了一回臉,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麼?”蔣友泉開始還是和悅,只是語氣犀利了一些,不過到這一句之後陡然變得烈起來:“簡直是無恥之尤!我真沒有想到吃飯時候我還在大言不慚的向主要領導介紹我省政法隊伍總表現良好,政法隊伍領導素質較高,完全能夠勝任省委省政斧付的任務,沒想到這邊剛剛下桌子,就能讓我和主要領導看到聽到眼前這一幕!薑長松,你說你是在故意寒磣我讓我在主要領導面前出醜,還是有意給你們關書記譚市長長臉?”
如狂風驟雨般的語言一下子就把薑長松給打懵了,尤其是蔣友泉那一句讓他和主要領導看到聽到這一幕那一句話,頓時就讓他覺得自己腳有些發,省裡主要領導親耳親眼聽到看到了這一幕?!
就是此時天崩地裂也比蔣友泉這一句話更讓薑長松全發,省裡主要領導?省裡主要領導能有幾個?只怕是苗振中也算不上,除了凌正躍那就只有趙國棟,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眼前蔣友泉的態度就足以把自己打地獄。
該死的李榮忠,那個子不願意也就罷了,他卻非要把這個孩子拉來,媽的,這個時候薑長松完全忘記了先前他是如何冷嘲熱諷明耀,如何揶揄李榮忠,現在他隻記得這事兒是李榮忠惹出來的火,而這把火就足以把自己和李榮忠一起燒灰燼。
“還有你,你是天河分局局長?你就這點水平,這點素質?醜態百出!我簡直為你到愧!劉兆國怎麼會把你這種人放到局長位置的?他喝醉了還是眼睛瞎了?”蔣友泉面變得鐵青,一雙凌厲的目在薑長松和李榮忠的臉上逡巡,“政法隊伍的臉都被你們這些人丟盡了!薑長松,你回去之後給我好好反省,對今晚的事給我拿出一個深刻認識來!”
薑長松汗下如雨,李榮忠更是被這一波狂風驟雨打得臉青灰,低著頭啄米一般的連連點頭,那王德平更是面如土,恨不能趁蔣友泉不注意溜之大吉,只是這等場合下一舉一都在眾人關注下,他又如何能得了?
一直等到蔣友泉的影消失在走廊樓梯之後,薑長松和李榮忠、王德平三人才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其他人都已經被打發走了,這等況下,哪裡還有心思唱什麼歌,怎麼來挽回眼前的危險局勢才是至關要的。
“薑書記,你說剛才那人是新任省委政法委書記蔣書記?”李榮忠原本有些紫漲面皮此時變得有些病態的灰白,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給打懵了。
“還能有誰?”薑長松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煙霧從鼻腔裡噴出來,縈繞在三人之間,他平時不怎麼煙,但是今天這突如其來的事讓他了方寸,“媽的,誰知道會在這裡遇上他?”
見素來以溫文爾雅穩重大方面目出現在大家面前的薑長松居然破天荒的從裡冒出了髒話,李榮忠和王德平心中都是一,這足以證明事態的嚴重讓薑長松都有些口不擇言了,這是了陣腳的表現。
“薑書記,咱們也沒幹啥,不就是搞個聯誼而已,就算是咱們行為有些過火,但是也不是啥十惡不赦的事兒,不管他讓紀委來查咱們也好,也說不上個啥。”王德平咬牙關狠聲道。
薑長松用很奇怪的目看了王德平一眼,“老王,你腦子進水了?蔣友泉他需要用紀委來調查你我?媽的,他給市委打個招呼表明一個態度,這個骨節眼兒上,你說會產生什麼後果?!”
薑長松越想越懊惱,越想越冒火,這他媽是啥事兒啊,怎麼就會上這種事?怎麼來化解今天留下的惡劣印象,讓薑長松最為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區委副書記雖然已經基本上沒啥問題,但是市委常委會還沒有過,這一樁事兒會對自己的區委副書記任命產生什麼樣的後果,無法想象,也無法預料。
李榮忠心裡也是悲歎不已,他知道這個政法委書記算是與自己肩而過了,無論自己在市委那邊打點如何,如果蔣友泉態度鮮明的向市委就這件事發難,無論是嚴書記還是劉書記只怕也都只有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名字抹掉了,這個位置的爭奪者並不,他們這樣做也是順理章,所有責任都在自己上,怨得誰來?
現在這個問題他已經不想去考慮了,關鍵是自己這個天河分局局長的位置會不會出問題。
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擺到臺面上來也本不值一提,但是就想薑長松說的,蔣友泉他本就不會給你什麼解釋機會,他也不會把這件事提上臺面,他只需要傳遞一個態度,那就會給自己帶來無妄之災。
“那薑書記,我們該怎麼辦?”李榮忠努力的平複了一下心境,“是不是該去找一找人疏通一下,蔣書記畢竟是剛上來的,就算是今天給他留下一個不好印象,只要咱們馬上去想辦法彌補,我覺得還是有希的。”
薑長松臉晦暗沉,緩緩搖頭:“沒那麼簡單,像他這種人你覺得他是那種會輕易發怒的人麼?今兒個這種事算個啥?值得他大驚小怪的跳出來吆喝一番?睜隻眼閉隻眼不說了,就算是找人打個電話,咱們誰還敢不收斂起來?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大張旗鼓的教訓咱們?這樣對他有什麼好?”
比起李榮忠和王德平來,薑長松的道行顯然要高深許多,能夠很快從浮躁的心緒中冷靜下來,仔細的分析起其中的門道來,蔣友泉出現得的確有些突兀,照理說他遇上這種事,就算是在看不慣,也不應當采取這樣的方式介才對,這也是讓薑長松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會不會是真的如他所說,省裡邊主要領導也巧和他在一起遇上了這種事,傷了他的面,所以他才會如此大發雷霆?”李榮忠猶豫了一下,努力的思索著道。
似乎也只有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 否則蔣友泉就是真的針對自己幾人來了,但是蔣友泉才來安原沒多久,本就不認識自己這一幫人,他憑什麼要選自己這群人發難,何況今天這種事純屬偶遇,他作為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怎麼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就算是真的有那麼巧,某位領導上了這種事,你覺得領導會這樣無聊在旁邊等候半天,耐心的窺聽咱們這點破事兒?那這個主要領導的份就真的值得懷疑了。”薑長松不以為然的道。
李榮忠也被薑長松那番話說搖了,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解釋,似乎薑長松都不應該以這樣一種方式橫空介,而且是態度如此強,目標直指自己幾人,這怎麼看也覺得有些不得勁兒。
“算了,老李,你也甭著急了,這事兒出已經出了,世上本來也就沒有後悔藥好吃,既然出了,咱們就得琢磨該怎麼來化解這個麻煩。”薑長松也知道現在不是討論其他的時候,自己得迅速探聽底細,拿出對策來,蔣友泉如果真的是口裡如一的一般,那就必須要找到可以製蔣友泉的角才行,否則自己和李榮忠最後都要面臨那一道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