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兒一躍落在屋頂,正是剛剛霍駒躺著的地方。
老乞兒彎下腰,掀開一片瓦片,朝著裡麵吹了一口煙。
月照在他上,他的臉在暗影中,顯得有些森。
霍駒朝著萬花閣的方向飛奔而去,奔出一段距離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老乞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巡案司其實是有明確的分工的,有的負責蒐集報,有的負責傳遞訊息,有的負責查案。
老乞兒負責蒐集報,並不負責傳遞訊息
剛那道煙花發出,便是傳遞資訊,召集眾人回巡案司。
當然,老乞兒和自己關係好,見自己冇回巡案司,來告訴自己這件事也正常。
問題就出在時間上。
煙花發出,守在摘花樓的巡案司人員回到巡案司,老乞兒發現自己冇回去,纔來提醒,這一去一回,得兩倍時間。
老乞兒來的速度有些快了,這時間,最多夠單程,等於說煙花發出後,老乞兒就從巡案司出發了。
像是預判了自己不會回去一般。
不對勁,很不對勁。
聯想著老乞兒矮小的型,霍駒心中冒出另一種可能。
煙花其實是老乞兒發的,將所有保護青羅姑孃的巡案司人員召回,自己再立即趕往摘花樓,意外的發現霍駒還在那裡,於是告訴他萬花閣的頭牌出事了,然後,霍駒急切之下離開……
那就等於此時青羅姑娘邊一個保護的人都冇有!
這個猜想讓霍駒背後冒出一寒意,無端慌張起來。
霍駒的腳步頓住,調轉方向,往摘花樓的方向跑。
霍駒幾乎是用儘力氣,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摘花樓。
霍駒一口氣躍上屋頂,從青羅姑孃的窗戶躍了進去,首先便聞到一怪異的味道。
霍駒連忙捂住口鼻,心卻不由得沉下去。
他的目四掃著,床上是空的,冇有人!
他將床底、櫃子,但凡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冇有人……
霍駒的臉發紅,滿頭大汗,呼吸格外急促。
他猛地推開門,外麵剛好路過的姑娘被他嚇了一跳,尖一聲,發現是他後,鬆了一口氣。
“霍公子,您您怎麼在這……”
“青羅姑娘呢?”霍駒一把抓住那姑娘,問道。
他期待這姑娘給出一個答案,青羅姑娘並不在屋裡,而是有事離開……
“青羅姑娘一直在屋裡啊。”那姑娘莫名道。
霍駒的心往下沉,沉到了穀底,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青羅姑娘淋淋的模樣,隻覺得如墮冰窖,冷到了極點。
……
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青羅姑娘緩緩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著,坐在一張椅子上,手及著冰涼的椅背。
的麵前,有一個矮小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從那刺耳的聲音判斷,應該在磨刀。
的眼神在那男人上逡巡片刻,目落在四周。
一個房間裡,一扇門、一扇窗,門關著,鐵質的門閂,窗戶是木質的,距離地麵一人高,不容一人過。
有一麵牆,掛著各種各樣的工,有鋒銳的刀、有斧頭……
在矮小男人轉過的剎那,青羅姑孃的臉上出驚恐的表。
“你是誰?為什麼抓我?”
而當看到男人手裡拿著的刀時候,臉頓時變得煞白,像是要暈過去一般。
這矮小男人朝著走來,手裡的刀抵在的臉上。
青羅姑娘下意識地想要掙紮。
“彆,這麼好的皮,不小心被壞了就可惜了……哦,我的意思是,你再掙紮,我這刀怕是不小心劃開你的脖子……”矮小男人一開口,居然是個人的聲音!
男人的臉,人的聲音,所以這其實是個人易容了男人!
青羅姑娘死死地瞪著,見對方的臉上出一抹溫和的笑,隻是那笑,配上這樣的話,分外詭異。
青羅姑娘抑著恐懼不掙紮,牙齒卻咬得咯咯響。
“你……你……你到底是男是?”
“我是男是有什麼關係?關鍵在於你呀。彆怕,雖然有些疼,但是我們可以這個過程。”那人笑著道。
環著青羅姑娘走了一圈,似乎在盤算著往那裡下刀好……
“你……你為什麼要抓我?”青羅姑娘抖著聲音道。
“因為你的皮囊好啊,這一副皮囊,真是百裡挑一的好。”那人的手劃過青羅姑孃的脖子,帶著讚歎道。
此舉,引得青羅姑孃的陣陣栗。
“為……為什麼是我?我隻是個青樓子,那些千金小姐裡,皮囊比我好的很多。”青羅姑娘道。
那人的臉頓時變得兇煞:“因為你們賤,勾引男人!”
那人的臉扭曲了一瞬,很快恢複正常,手繼續著青羅的臉,猶如著待宰的羔羊。
“彆惹我生氣,這上好的皮囊,不能有瑕疵……”
青羅姑娘垂著眸,眼睛泛紅,像是恐懼到極點,心中卻十分冷靜。
這人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那再繼續問下一個。
“你究竟是誰?你抓了我,殺了我,府一定會抓你的。”青羅姑娘道。
“抓我?你還是彆指府了!”嗤笑一聲,“對了,他們都我‘剝皮妖’。”
對上青羅姑娘迷茫的眼神,繼續道,“你冇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巡案司卻很悉。今天過後,‘剝皮妖’這個稱呼將會刻在巡案司每個人的腦海裡。”
剝皮妖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裡不帶著幾分得意。
“巡案司是什麼?聽名字……是負責查案的嗎?他們已經在抓你了嗎?”青羅姑娘問道。
“對啊。巡案司是獨立於三法司外的一個專門理奇案、懸案的衙門,據說這個衙門招人不拘一格,還有意思的。我本來覺得這巡案司有點本事,實際上卻……”剝皮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輕蔑,“被我耍得團團轉。朝廷的這些人,真是蠢死了,冇意思!”
“你……你怎麼耍他們了?”青羅姑娘似乎很害怕,又忍不住問道。
“怎麼耍?我來京城的時候,就告訴他們了。他們四找我,其實我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他們都冇發現。他們把我當他們的同僚,信任我,什麼都告訴我。還讓一個紈絝來接這個案子……”剝皮妖似乎很不滿巡案司派一個紈絝來抓,“那我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犯案,讓他們一無所覺!”
“他們大概永遠也想不到,他們要抓的剝皮妖,就混在他們其中吧,哈哈哈哈!蠢貨!一個個都是蠢貨!”剝皮妖說著,大笑起來。
“你大概也想不到,你抓來的人其實是巡案司的人吧。”青羅姑娘手上和腳上的繩索同時散開,竟是在剝皮妖冇察覺的況下,已經解開了。
站了起來,與剝皮妖相比,顯得高挑許多。
麵無表,帶著從容與威,居高臨下地看著。
“老乞兒,原來你就是剝皮妖。真冇想到,剝皮妖竟是個人。”青羅姑娘再開口,赫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剝皮妖的臉猛地變了,據他的聲音,認出了他的份:“是你!”
“對,是我。巡案司的指揮使親自來抓你,夠給你麵子了吧。”裴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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