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有鎂燈不停地閃。林寶被溫邢遠牽著手往前走。他很想把手掙開啊,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真的好嗎?但是溫邢遠真的握得太了,簡直是想把他骨頭都碎。
“干爹,松開好不好?”林寶小小聲地著急地請求,手指在溫邢遠手心里啊得不老實。
“不好。又喊干爹!”溫邢遠飛快地拒絕了。這時就聽到旁邊有人大喊“溫總這面,請給個正面的。”
溫邢遠非常配合地拉著林寶站定了,面對鏡頭,讓對方拍個夠,并將手從后面繞搭到了林寶的腰上。此時咔咔咔聲更是不絕于耳了,林寶就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給鎂燈閃瞎了。這些人這麼起勁拍什麼啊,他兩又不是明星來著。
遠遠地林寶就聽到那頭的司儀的聲音在這樣介紹著:這位就是我們凌江集團的董事長溫邢遠先生,他邊牽著的這位是林先生,是我們溫總……
后面的是什麼,林寶支著耳朵聽著,說完了定語,后面就沒了。絕對不是風大閃了舌頭,司儀后面就是沒說了。玩言又止,坑爹呢這是。林寶心里大大的不爽。一方面在這麼多人面前實在是不好意思,也深覺不妥,一方面又十分想挑明自己和溫邢遠的關系,想告訴所有人。
在宣傳墻上簽了名字,又到一邊的大玻璃碗里隨便了兩個號碼,終于得以和溫邢遠進了場。院館部已經布置了大會場的模樣,后方此時已經差不多都坐滿了人。據溫邢遠說寧城這邊主廠的職工基本上是全來了,另外所有分公司的領導也都邀請了。因為場地太大了,館場上方,隔一段就懸一塊大的LED大屏幕,以保證所有人都能看到舞臺上的表演。
場臺上的主持人看來是已經在一邊準備了。看到溫邢遠進場,連忙走到舞臺中央,以歡快的語氣大聲說道:“現在我們凌江的現董事長進場了,大家歡迎溫總。”
全場所有人的目立即集中了過來,掌聲如,林寶到底年輕,心里立馬一提,心跳得比剛才走紅毯的時候還要快。然而即使張,林寶也竭力繃住了,仍是昂首地走在溫邢遠邊。
跟著溫邢遠走到最前面一排,溫長慶和林世杰都已經落座了。原來爸爸也來了。林寶坐到林世杰邊,呼出一口氣,乖巧地和爸爸爺爺打招呼。
明年就畢業了,溫長慶問林寶是想繼續讀書還是出國還是想怎麼打算的,“杉磯就有不錯的大學,你要是想去倒時候可以和angela一起,現在已經讀研究生了。”到時候兩個孩子一塊陪著兒溫書賢這倒也不錯。
出國就要和溫邢遠分開好幾年,這個林寶真的沒有想過。林世杰此時已經替林寶回答了:“S大在國也是頂好的了,繼續讀研也不錯,一邊還能幫我管理公司。”自己兒子本不是那種醉心于學業的孩子,林世杰比誰都清楚,他能順順當當地接管公司就好了。況且有溫邢遠在后邊護著呢,他還不是怎麼舒服怎麼來。說著他轉過頭跟自己兒子嚴肅了臉:“已經二十好幾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老想著玩了。”
“哦。”林寶乖乖點頭。反正以后怎麼著也沒有定死,他還要和溫邢遠商量呢。他自己的打算是想繼續讀幾年書的。多學點東西總沒有壞。
后邊陸陸續續地主席臺這邊的位子就坐滿了。劉存明夫妻兩個和侯元生是一塊進來的,林錫文和楚晨也是一起來的,就坐在后面。長江集團也來人了,很年輕的一個男人,神冷峻,目測比溫邢遠還要高壯一點。人被禮儀小姐徑直往這邊領過來了。原來溫邢遠旁邊的位置就是留給他的。
溫邢遠站起來和人握手寒暄。男人隔著幾個位置遙遙地給溫老爺子鞠了一躬。
大半小時以后,人齊了,燈暗了下來,慶典正式開始了。林寶湊到溫邢遠耳邊,問他旁白的那個男人是誰。
“長江集團董事長的小兒子丁競元。”溫邢遠幾乎到他耳上,聲音輕飄飄地鉆進林寶耳里:“怎麼?對他很好奇?”
“問一下都不行。”林寶小聲哼哼,他就是看他材好的。
“聽說他以前是國家擊劍隊的。還拿過亞運會的獎牌。”溫邢遠滿足他的好奇心。
“霍,這麼厲害的……”怪不得材這麼好。林寶沉默了一下,忽然又說了句不相干的:“溫邢遠,我想和林錫文換個位置。”林寶想跟楚晨坐一塊聊會天。
“不行。”溫邢遠將他手握了,偏著臉瞪了他一眼。
“哎呀,就一會。一會我還換回來呢。”
“不行。今晚上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我旁邊。”
溫邢遠態度嚴肅,林寶只好聽話坐著。過了一會,溫邢遠和旁邊的男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了天,都是一些資金和形勢之類的無聊話題。
長長的開場致辭以后,是一個大型的舞蹈節目。滿場的人,跑來跑去。好容易跳完了,主持人請董事長上臺講話。溫邢遠站起來扶著溫長慶一起上臺。
下面坐了那麼多人,祖孫兩個人在臺上倒自在地互相調侃起來,溫長慶直笑說,公司有今天的局面全仰仗在座各位的共同努力,當然也多虧他養了個好孫子,并稱自己的寶貝孫子是拼命三郎。溫邢遠忙說是爺爺您的基因好。一句話說得下面轟然大笑。
“大叔今天真的很帥。”楚晨從后面趴上來,兩手在林寶肩頭上,著他耳朵笑著說。
林寶直肩背不錯一眼地盯著臺上的人看,下面線暗淡,舞臺上燈耀眼,溫邢遠此時也了個大大的發。干爹好穩,好鎮得住啊,林寶在心里這麼嘆。小時候他覺得溫邢遠就是個無所不能的強大存在。到了現在,他仍然覺得干爹是所向無敵的。心尖上那種又驕傲又崇拜的覺此時一跳一跳地撓得林寶熱沸騰的。嘿嘿,溫邢遠是他的。
“哎……”楚晨一臉神兮兮地,拍了林寶的小臉。
“干嘛?”打擾他看干爹。林寶把臉轉過來看他。
“我跟你講……”楚晨講一半笑著住了口。
“什麼啊?快說!”林寶不耐煩地催他。
“算了,過會你就知道了。”楚晨想想泄的后果有可能會被溫邢遠凌遲死,還是算了。反正寶寶以后知道了也不會生他的氣的。
“煩人。”林寶罵他一句,轉回頭看臺上溫邢遠已經說完了。
接下來幾個小時,各種節目陸續上演,每有明星出場都會掀起一熱。林寶喜歡的那位歌星出來的時候,他也興地沖舞臺上直喚,溫邢遠按都按不住。溫邢遠頗無奈地想,還是個孩子。
最后,最j□j部分終于來了。凌江各個廠每年的尾牙都要獎大放送的,何況這麼隆重的五十周年慶典。據說有很多大獎。
主持人請貴賓席的嘉賓到臺上給大家獎,每搖一個號出來,下面就是掌聲雷。溫邢遠這次真的是大手筆,電車,家用電這樣的獎設了好多,特等獎竟然是一輛凌江的汽車。
“下面有請我們的老董事長來給大家搖今天的特等獎。”主持人還沒說完呢,溫邢遠已經側過和林寶說:“你扶爺爺上去……傻東西,愣什麼,快點。”
林寶沒想到自己也要上臺,眨著眼睛看著溫邢遠,那邊爺爺已經站起來了,他這才反應過來,趕扶住爺爺的手臂。溫邢遠在沒有人看見的座椅下面,用手掌輕輕地拍拍他的,林寶本是有一點怯場的,被他這一拍,忽然心中就平靜安穩下來。有干爹在下面看著他呢,有什麼好怕的。
林寶穩穩地扶著老爺子上臺階,走到聚燈的最中間,下面一片黑的人頭,真的是好多人啊。林寶深呼一口氣,他知道干爹肯定在看著他笑呢。
汽車最后被搖給了總廠這邊的財務科的一個幸運的年輕姑娘。主持人把號碼報出來的時候,下面簡直就是山呼海嘯般地哇了一聲。開玩笑,十來萬就這麼輕易到手了。能不激麼。攝影機對準獲獎的人,各個大屏幕上立即現出了一張非常年輕的激的面孔。
“下面,就是今天慶典的最后一個獎了,這個獎是按我們溫懂事長的要求專門設立的最心獎。下面有請董事長上臺來給大家搖獎。”主持人接著調皮一笑:“順便告訴大家,得到這個獎真的有驚喜哦。”
溫邢遠輕輕一攏西裝,步伐矯健地上臺了。全場屏息。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按鈕上一按,屏幕上飛快閃過無數紅的數字,最后定住了,顯示的是這樣三個字:520。
“寶寶,你中獎了。”楚晨又從后面趴上來,拍著林寶的肩膀,笑得賊特特的。
林寶才不相信,他進場的時候,了什麼自己都沒看,楚晨怎麼可能知道。林寶把漫不經心地將號碼從口袋里掏出,一看,傻眼了,嘿,還真的是他。
主持人在此起彼伏的人聲里請中獎者到臺上領獎,“這份獎是要由我們董事長現場親自送出去的。”
林寶在楚晨的催促下站了起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那種覺又強烈起來,他總覺得事有些古怪啊。怎麼會這麼巧的。
林寶有些猶猶豫豫地拾階而上,此時全場燈忽然都暗了下去。各個懸在半空的LED大屏幕上出現了滿屏的金燦燦的向日葵,十幾秒之后又變滿屏幕鮮艷滴的紅玫瑰。
人群頓時發出了一陣水般的驚嘆。
林寶剛走到舞臺邊上,溫邢遠已經等不及了似地迎了上來。林寶見他此時神格外嚴肅,正要問他在搞什麼鬼。沒想到溫邢遠忽然就對著他單膝跪了下來,手上舉著一個致的盒子,盒子原來早已經打開。即使在線昏暗的此時,盒子里的那枚戒指也頑強地反著迷人的。
“愿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溫邢遠從來都沒有這麼嚴肅過。即使知道林寶的答案,也還是控制不了地有些張了,畢竟求婚,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
從溫邢遠跪下的那一刻起,林寶就傻了。溫邢遠說過要先跟他求婚的。他真的來求婚了。原來今天是要來跟他求婚的。之前那些古怪的想法都找到了原因。穿一看就知道是裝的服,為了今天專門購置一樣丑丑的新車,故意要他扶爺爺上臺……在這麼多人面前……溫邢遠是瘋了……
“再不答應,燈可就要亮了。”
“愿意。”
輕輕的一句催促,輕輕的一句愿意。催的人有些張,回答的人撅著大眼睛瞬間紅了。溫邢遠頓時展而笑,站起握住寶貝的手,低頭鄭重一吻。兩人相視而笑。現場那麼多人全了背景,所有的聲音全部退去,兩人眼中此時靜靜的唯有彼此。心意相通,意相溶。
其實舞臺上那麼大的屏幕,即使燈是暗下去的,兩個人在舞臺邊緣的一幕還是能被看見的。很多坐在前排的人都看見了。
凌江年輕有為的董事長,在集團五十周年慶典上費盡心機跟一個漂亮的男孩子當場下跪求婚。然而第二天報紙的頭版頭條也只敢有這樣的圖片:兩個人在紅毯上,并肩站在一起,溫邢遠大方地攬著林寶的腰;和這樣的標題:凌江董事長和他的干兒子林寶貝。
八十九章
番外七
那天晚上,燈亮起來以后,人們發現舞臺上頒獎的和領獎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溫邢遠拉著林寶的手直接就從舞臺上走掉了。從來時的口出來,紅毯還在,之前圍觀的人群閃爍的鎂燈卻早就已經散了,周圍靜靜地,冷風拂面,有一種繁華散盡的落寞,但是毫不影響兩個心正充滿甜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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