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菲菲端坐於議事廳，正在低頭看著由各方匯聚過來的報。

天穹梧桐境其實並沒有被徹底毀掉，但是因爲凰菲菲終於不再繼續當那個仁慈的爛好人，實施了一系列腥鎮後，便也乾脆將天穹梧桐境當了一個流放犯人的監獄，然後再將那些家清白之人帶了出來，遷徙到滄瀾小境，也算是正式加到了萬事樓。

而，也順理章的爲了萬事樓的樓主——如今的萬事樓，和由葉瑾萱所執掌的聖門一起併到了太一谷，不再保持中立，或者說得更乾脆點，任何窺仙盟陣營一方的人皆是萬事樓和聖門的敵人。

“砰——”

議事廳的大門被猛然踢開。

石樂志快步走了進來。

人未，聲音便已經遠遠傳開：“我要走了。”

“去哪？”凰菲菲頭也不擡，只是輕聲問了一句。

“不知道。”石樂志的聲音和腳步聲同時響起，“但我覺到了，我夫君回來了，我要去見他！”

凰菲菲低頭審視著手中各種報的作突然一頓，然後終於擡起頭。

不過在看到石樂志的瞬間，卻是愣了一下。

“你這是……”

“唔？”石樂志同樣愣了一下，旋即纔像是醒悟過來般的了自己的腦袋，然後拿下來了好幾片如翡翠般翠綠鮮的樹葉，“哦，你說這些樹葉啊……我剛纔經過神木林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颳起了大風，然後就有一堆樹葉落下了，不過沒想到的是，這些樹葉居然這麼青翠。”

凰菲菲面古怪。

神木林本來是天穹梧桐境的產，是在將“家”搬遷到滄瀾小境後也一併移植過來的。

但這些神木，哪怕就是刮九天罡風都不一定能夠對其造傷害，更不用說掉葉子了。

可現在，石樂志居然在經過神木林時，被兜頭兜臉的籠罩了一的神木林葉子，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對了。”石樂志將手中的幾片綠葉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纔開口說道，“你的部下說，神木通靈，這落葉是翠綠而非泛黃，乃是好意頭，你怎麼看呀？”

“我……”凰菲菲了一眼被放到桌子上的綠葉，上面靈氣已失，翠綠的葉子正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黃萎，“我覺得……可能有什麼別的特殊含義吧。”

“你就說是不是好兆頭吧。”石樂志挑了挑眉頭。

相比起那些百鳥族羣的人，還是更相信在過去幾千年裡親手栽種出這片神木林的凰菲菲。

“那得看你從哪個角度來看了。”凰菲菲沉片刻，然後纔開口說道，“你要知道，據不同的角度來分析，事的好壞程度自然也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人族有句話，焉知非福。……這件事，得看這神木林的落葉，是在你察覺到我兒安然的氣息後才落下的，還是說在落下後才覺到我兒歸來的氣息。”

蘇安然重返玄界的事，自然是要向萬事樓報備的，畢竟必須得讓萬事樓安排靈舟接應，才能夠從天元境返回。

而因爲石樂志並不想管理這些繁瑣的事務，因此自然並不知道蘇安然已經從天元境返回的消息。但一直在掌控第一手報資料的凰菲菲，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也正因爲如此，對於石樂志居然能夠到蘇安然進玄界的氣息才更加驚訝。

石樂志想了想，然後纔開口說道：“好像是……這些落葉落在了我頭上後，我才冥冥中有了一種覺。一開始我並不怎麼明確，不過隨著風勢漸猛，落葉越來越多，然後我就想起了安然，於是便有一種心來的直覺。你知道的，到了我們這種境界，心來都是有一定的天機預警。”

凰菲菲點了點頭：“你的直覺沒錯，我兒最近的確有些事，所以從天元境歸來了。”

“你不早說！”石樂志當即雙眸泛紅。

這倒不是憤怒，而是開始興的標記：“不行，我得去找我夫君！他現在在哪？！”

“他四天前歸來的，現在應該正在前往聖門的路途上吧。”凰菲菲並未拒絕。

儘管凰菲菲對於蘇安然是個男孩這一點讓凰菲菲也很是無奈——甚至考慮過前往傳說中的天神池弄點天池水來給蘇安然，畢竟那玩意據說可以讓任何雄生從本上將別轉換爲雌生。但很可惜的是，還沒有付諸行，就被石樂志提著劍上門阻止了。值得一提的是，據說黃梓也曾經有過這個念頭，不過他是被自己的徒弟們給死死制住了。

但不管怎麼說，蘇安然畢竟也是的親，擁有著最爲純正的凰脈。

雖說蘇安然無法繼承凰之位，但只要他將來生一個兒，不也一樣可以嘛。

隔代傳人，凰一族又不是沒有這麼做過。

所以，在玄界如今這麼混的況下，蘇安然又直接前往聖門，凰菲菲對聖門那邊只有一個唐詩韻是真的不放心，而石樂志反正留在滄瀾小境也沒什麼用，讓去聖門那邊保護自己的脈後裔，不管怎麼看都是最合適的。

石樂志在見到凰菲菲並沒有拒絕和阻止自己後，角一揚，然後便當即轉走人，其速度竟是比此前進議事廳時還要風風火火許多，幾乎就是把“迫不及待”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凰菲菲著石樂志後腦勺上依舊沾著的數片翠綠神木樹葉，目不由得低了下去，翻看起關於蘇安然的報。

“青玉？空靈？”凰菲菲眨了眨眼，“如果是空靈就好了。”

對於蘇安然要返回玄界的事，萬事樓自然是有所備份，但此事也僅僅只是一個報備，並未提及蘇安然此行歸來會帶著什麼人來，所以就算是凰菲菲也並不知道蘇安然的隨行者都有誰。

的目落在了關於蘇安然背景份的那一項報告上，上面羅列出了蘇安然的九位師姐。

凰菲菲輕笑一聲：“總不可能是他的這些師姐吧？呵呵。……不過石樂志這丫頭，也不簡單啊，居然能夠得到神木的鐘，看起來的心思應該是非常純粹了。”

……

“再說一遍！”宋娜娜一臉嚴肅的盯著宋白夜，“我不是你娘！”

“好的，孃親。”宋白夜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蘇安然、宋娜娜都是道基境修士，而且還是半隻腳踩在苦海里，以他們的修爲怎麼可能聽不到宋白夜之前的話，只是因爲當時於戰鬥中，所以實在不好過來揍宋白夜。

面對宋娜娜的怒火，宋白夜就是典型的“虛心接、堅決不改”作風，氣得宋娜娜都想將宋白夜當場以神霄雷法給淨化了。

宋娜娜突然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幾下，然後一低頭，就看到了重新化作人形的小屠夫正在扯著自己的袖。

於是，換了一個和藹的笑容，問道：“小屠夫，怎麼了？”

“姑姑，姑姑，我來幫你出氣！”小屠夫笑了一聲。

宋白夜面不屑之。

“哦？”宋娜娜了小屠夫的腦袋，“你要怎麼幫姑姑出氣呀？”

小屠夫突然手往宋白夜的上一。

宋白夜臉一僵，神竟是出了幾分痛苦之。

宋娜娜實力修爲不低，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小屠夫現在對於歸墟寂滅的力量運用已經非常嫺，顯然是真正的將歸墟寂滅劍所附帶的力量徹底化爲己用。而此時所運用的，就是歸墟的力量，而非寂滅的力量，畢竟寂滅之力是對擁有生命的靈，而歸墟則更傾向於質類的。

宋白夜是詭異，由詭被點化誕生，所以哪怕他顯現出人形，但實際上也是詭域的特殊能量所組，除了道法之外幾乎不任何類型的攻擊影響。而道法之中，真正能夠對他造威脅的也僅有雷法、法、火法，其他類型的法或許能夠對他造傷害，但想對其造威脅自是不可能的。

至於想要殺了宋白夜，那麼更是隻能進其詭域裡尋找到他的本，並將其徹底摧毀，如此才能夠真正的殺死他。

此前，宋白夜敢於在小屠夫面前反覆橫跳，就是吃定了小屠夫乃是飛劍神兵，傷不了他。

可現在，宋白夜終於意識到，自己遇到的麻煩有多大了。

以歸墟之力附於拳腳，這打在宋白夜上那就是真的拳拳到，而且還特別的疼！

宋娜娜笑著了小屠夫的頭，然後笑道：“很好，我就把宋白夜給你，好好的替姑姑出氣，回頭姑姑找點飛劍獎勵你。”

“嗯啊！”小屠夫一臉的興高采烈。

看著宋娜娜轉離開，宋白夜立即傳音：“我，我也可以給你找飛劍！”

“我不要！”小屠夫氣呼呼的拒絕。

“十把！”作爲在天元境和小屠夫一起行那麼久的宋白夜，哪還能不知道小屠夫的子，當即加價。

“你說我是你妹妹！”

“十五把！”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來去的。”

“二十把！”

“呵，你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

“三十把！絕品！冰元！”宋白夜急呼，“這已經不了，而且你不說，我不說，我孃親也不會知道你沒揍我，那麼你還能去我孃親那裡再領一份獎勵，這不是相當劃算嗎？”

“你以後得喊我姐姐！”

“好！”宋白夜點頭，“你以後就是我親姐！摯親朋！手足親姐！”

不知道宋白夜已經和小屠夫做了一筆易的宋娜娜快步走回到蘇安然的邊，見到蘇安然臉依舊凝重，便開口說道：“小師弟，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了，剛纔的戰鬥發的氣息太強烈了，這在北海上可不常見，很可能會吸引到一些修士或者妖修前來查探，以現在玄界的混況，我們也不清楚的況，還是以迴避爲主比較好。”

“那三師姐還能找到我們嗎？”

“我剛問過了，如果三師姐真的知道如何使用星羅盤的話，應該沒問題。”宋娜娜開口說道，“星羅盤表面上是指向我們破界而出的位置，但實際上封其中的那一道氣機靈是靈舟的龍骨之魄，所以星羅盤實際上的指向都是有專屬的靈舟，這也是萬事樓所獨有的手段技。”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我們便立即啓程吧，別再耽擱了。”蘇安然點了點頭，“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先返回滄瀾小境也可以，我聽說現在凰菲菲大聖和石樂志都在滄瀾小境那邊坐鎮，到時候我們也可以讓石樂志隨行。”

“我也是這麼個意思。”宋娜娜點了點頭，“如今靠近北州的海域，基本都是碧海龍族的活躍範圍，還是得小心爲上。……我猜測，剛纔那些修羅和墮魔者，之所以會在這裡出現，就是碧海龍族給的方位，所以碧海龍族很可能……”

“別！”蘇安然心中一驚，急忙開口喊道，“師姐！我求您了，別再開口說出那麼的原因了。”

“好吧。”宋娜娜一臉委委屈屈，“我也不想啊，但自我回到玄界後，我的天道法則就變得相當奇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句會發天道因果，畢竟我現在也已經踏了半步苦海，這是天道最後針對我的機會了。”

蘇安然也同樣有些無奈。

自他踏半步苦海的境界後，宋娜娜的境界也跟著一起有所提升，這才使得的因果律變得更不穩定。以前宋娜娜起碼還能夠自己控制，可現在很多時候都有些不由己，反正就是不管什麼事都有可能往壞事那方面發展，尤其是在玄界這裡，被天道法則所針對後，這種況就更加明顯了。

至於把宋娜娜留在天元境，那也是不可能的。

首先第一點，就是蘇安然此行可不算安全，如果沒有宋娜娜的話，剛纔面對十五名道基境修爲的阿修羅和墮魔者，蘇安然就不可能贏得那麼輕鬆。當然，換一個說法，如果宋娜娜不在或者剛纔沒有隨意開口的話，那麼蘇安然很可能也不會遇到這種麻煩。

只是因果之事，誰也無法保證。

而除了第一點之外，宋娜娜現在只要和蘇安然沒有於同一個世界位面，那麼宋娜娜就跟一顆不穩定核彈差不多。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但一旦炸了的話，那麼波及影響的可就不僅僅只是邊人了，而是很有可能會導致一整個境世界都到波及，至於這種波及變化是好還是壞，那就更加無法預測了。

可以說，在蘇安然正式達到彼岸境前，現在的他就是宋娜娜的穩定。

而這一點，還是蘇安然和宋娜娜剛纔在解決那羣阿修羅和墮魔者後，才發現的。

所以，如果此行宋娜娜沒有跟著蘇安然一起返回玄界，搞不好等下次蘇安然回到天元境時，很可能整個天元境的人族都已經死絕了，畢竟宋娜娜此前也有一次對天元境造相當大的破壞和影響。

人禍之名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說，因果之事，誰也無法保證——畢竟這一次宋娜娜還真的不一定會跟著蘇安然一起返回玄界，還是上馨和方倩雯的安排，所以宋娜娜纔會跟和蘇安然一起返回，因此冥冥中之事，很多時候看似偶然和巧合，但其中所蘊藏著的天機變化，卻是誰也無法弄得清楚，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