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橘沒有被撞到，但整個人都呆滯了，像是靈魂都被走。

“沒事了，沒事了……”程淮心底漫上疼痛，忍不住將抱在懷裏安。

回過神，推開他歇斯底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就讓我痛快去死不好嗎！”

程淮忙說：“你不會死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的親生父親，已經有了眉目，他的骨髓一定能配得上的！”

他恨自己效率太慢了，必須讓喬橘盡快治好病，遠離這個瘋婆子！

就這樣，程淮連夜帶著離開滬城，幾經輾轉到了那個偏遠的山區。

喬橘離開這裏的時候是三歲，記很好，還記得很多畫麵，這裏還跟二十多年前一樣閉塞落後，地方是，人也是。

甚至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他老了很多，如今看著像爺爺。

那時候，喬家人找過來，花錢給母贖了。

喬母其實算萬千被拐賣婦裏運氣好的，能被家人鍥而不舍的找回去。

看在有喬家脈的份上，喬橘也被一起帶走，反正那男人也不稀罕丫頭片子。

要是是個男孩，說不定就留在這裏，重複祖輩的生活。

窮，卻不願意走出這裏，日複一日低等的勞作，費力攢錢，等年紀到了，就去人販子手裏買個人，生出兒子為止。

一代代重複這種生活，過得像是裏裝了個程序，按固定的步驟走就行。

喬橘覺得很悲哀，也慶幸自己被喬家人帶走了。

去了繁華都市，開了眼界，能有不一樣的路可走。

要進山區，車是開不進去的，走了段路後，程淮堅持要背。

“我覺得他不會給。”喬橘伏在他肩上，低低說著。

程淮心一酸，這是他們目前為止距離最近的時候，好輕，好脆弱。

“不會的，才多大點事……大不了給錢買……”

等到了那個破舊的土房子，喬橘的生父潘大磊對這個二十多年沒有見過的兒，何止沒，還很警惕，這麽多年後找上門能有什麽好事嗎？

果然，一來就是要他的骨髓！

“骨髓能隨便捐麽？了骨髓我就幹不了重活了！”

程淮差點吐，這是有多愚昧！

他好說歹說，潘大磊就是不答應。

不到最後一步，程淮其實不想提錢，想讓喬橘點父的溫。

喬橘環顧這所簡陋的房子，看到裏屋有個婦，神木然抱著個在發脾氣的小男孩哄著。

眼裏劃過譏諷，潘大磊這是又買了個人，還真是老當益壯。

一個長相和潘大磊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男孩拖著個比他高半頭的孩過來，告狀道：“這臭丫頭今天又跑去學校！”

孩看上去十二三歲，抱著個書包，眼睛發紅。

“爸爸求你讓我繼續讀書，以後我肯定會賺大錢孝敬你的！”

潘大磊吼道：“你咋這麽不懂事！家裏哪來的錢給你讀書？去廠裏打工還是嫁去隔壁村，隻有這兩條路！”

程淮皺眉，這種家務事，他也管不了，何況他還不是這塊地方的警察。

還好喬橘沒有在這個家裏，不然怕是早就……

頑劣的男孩搶過孩的書包，跑到院子裏塞灶膛，火苗轟轟一下子將書本吞沒。

“書都沒了看你還怎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