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周子堯的這番說辭,唐啟森不置可否。他的確讓Eric做了不事，其實在姜晚好面前狠狠拆穿對方的真面目,對他百利無一害,可在最后關頭，他竟然有些不忍心。

看著那丫頭傻乎乎地信任周子堯，看對姜遠山的盲目崇拜，像他這麼冷的人,居然也會不想看到失的樣子……

他太清楚姜晚好這個人了,表面看起來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其實心里對比什麼都介意。連一個認識七年的周子堯都如此看重，更何況是從小相依為命的父親

或許真是認識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周子堯一眼便識破了他心思:“你對上心了”

唐啟森只看了他一眼,他不喜歡對誰解釋自己的心,更何況是周子堯。

周子堯呵呵笑了笑,竟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可你一輩子都追不回了,晚好已經和以前不一樣。”

“不試試怎麼知道。”唐啟森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目印著里面的殷紅,著危險的。

周子堯嘲弄地著他:“還真是唐啟森一慣的自信。”

唐啟森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說:“當年的一切,你比我更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解釋,是因為的確覺得虧欠。不代表心虛。”

周子堯也停了下來,抱著胳膊同他對視:“是麼,可如果你當初立場堅定,哪有我手的余地或許在你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將傷的遍鱗傷了。”

唐啟森微微一怔,又聽周子堯說:“唐啟森,對路琳如此,對晚好也一樣,你都是個糟糕的男人。”

唐啟森并不否認,他在上的確糟糕至極,就像當初仲驍取笑他的——他害了兩個人。當初和路琳分手,那時他對不抱任何期待,所以兩年后再遇上姜晚好,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那場婚事。

既然是他自己答應的,自然也是抱著認真的態度和姜晚好結婚,可婚后太多的事和他計劃的都有偏差。人算來算去,總是會算自己的心。

周子堯也知道他不會對自己多說什麼,搖搖晃晃地扶著沙發站起。唐啟森微微抬起頭,見他也正好著自己。

“你為什麼覺得,不是我,就一定是你或許是別人呢。”周子堯說了這一句,又皺了皺眉頭,“還真是不公平,明明我比你還要,卻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你對連一半真心都沒,卻有和牽絆的無數理由。”

唐啟森注視著此刻的周子堯,這才發現,原來他這麼深。那一刻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種類似于后怕的緒,多慶幸,姜晚好從來都不知道這一切——

“即使是為了北北,也請你對好一點,吃了很多苦,別再傷。”周子堯要走,想了想又回過頭告誡他,“好好珍惜,等連挽回的余地都沒有,到時候你才知道,無論你有多手段,面對都會無計可施。”

唐啟森認真思考著對方這句話,雖然他承認現在接近姜晚好目的也不單純,但絕對不會傷害!他現在覺得能有個家的覺非常棒,北北是他的孩子,沒理由在別人家里長大,更沒理由一直喊別人“爸爸”。

正好姜晚好他也并不討厭,和他們組一個家庭,對他來說是個并不抗拒的念頭。

和北北在一起,不也是姜晚好的心愿嗎又能補償,何樂而不為這麼好的事,又能傷害到誰呢

唐啟森覺得自己一點兒也沒做錯。

***

第二天午餐的時候,晚好居然破天荒地端著餐盤跑去和劉芬一桌,小曹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簡直懷疑腦子壞掉了,對著老妖婆吃飯會消化不良吧

劉芬顯然也很吃驚,微微皺眉瞪著:“干嘛”

晚好笑嘻嘻地把自己帶來的醬鴨放在面前:“這是我自己做的,經理你嘗嘗。”

劉芬看的眼神更古怪了,就跟在策劃什麼驚天大謀一樣。

“哎,那個……”晚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經理你別誤會,我就是想麻煩您個事。”

“我就知道。”劉芬低頭吃自己的,“先說說看,無功不祿,萬一我幫不上忙呢。你有事也應該去找唐總才對。”

晚好無端被諷刺了一句,也沒往心里去,只是繼續眉開眼笑的樣子:“你在規劃局有朋友,我就是想打聽下,城東那邊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商品城的提案呀”

昨晚回去想了很久,依舊覺得周子堯那些話百出,比如說幾十萬的損失……當初他幫那麼多,甚至還提出過讓去住自己的房子,那房子的市價就不比這幾十萬!

劉芬的作頓了頓,再看時帶了些審視的意味:“怎麼忽然關心這個”

晚好微微一笑道:“我家在那邊有個鋪面,擔心會不會被拆遷啊,我還想知道能有多拆遷補償款呢。”

劉芬也知道姜晚好這人是出了名的錢罐子,便沒怎麼懷疑:“別想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了,還拆遷補償款呢,那計劃黃了。”

所以說周子堯說的是真的晚好心里一陣難,忽然又聽劉芬說:“那個投資商這次虧大了,還為這事得罪了不人呢。”

晚好愣了愣:“不是說……賠了幾十萬嗎”

劉芬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干脆放下手里的筷子比了個數:“得有這麼多。”

晚好驚愕地看著劉芬,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所以周子堯只說了一半的實話可既然是要和攤牌,干嘛還要說謊呢覺得心里有些異樣,可又說不好,只覺得有些東西像是比之前還要復雜了。

“你怎麼啦？一直神不守舍的。”等劉芬走了，小曹才坐過來輕聲問。

晚好搖了搖頭，低頭吃東西時早就沒了胃口。小曹民了抿，這才歪著頭說：“是不是和周先生吵架啦？”

以前周子堯三天兩頭就來報道，這麼久沒見，難怪連小曹也這麼說。晚好只得實話實說道：“我們倆分手了。”

小曹瞪大眼，也張了“O”型，大概在眼里周子堯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和晚好分手的。

晚好沒再說什麼，反而是小曹試探地湊過來問：“那你會考慮唐總嗎？我覺得他還好的。”

這話多讓晚好有些意外，要知道小曹前陣子可非常不待見這人。小曹大抵也覺得自己反常，于是咳了一聲，說：“他平時雖然毒了點，但我看到關鍵時刻，還是關心你的。”

晚好沒再接這話，小曹又說了幾句，見始終沒反應就怏怏地閉了。

本來這事晚好很快就忘了，倒是下午去茶水間的時候，忽然又聽到小曹在神神地打電話，本來也沒在意，可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

晚好留了個心眼，下意識就躲在了門口。

結果還真讓聽到了不得了的事，小曹居然是和唐啟森在打電話？

“今天心很不好，沐水東郡的房子？我都沒敢提……”

晚好失神地注視著前方潔白的墻壁，忽然有些明白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了。腦子極了，當下決定親自查查這些事,心里有無數的困擾,就好像線團越扯越了,可眼下該從哪里開始呢

跟了周子堯兩天,結果也沒什麼頭緒,他除了正常的上下班連其他活也沒有。倒是整個人看起來氣差了很多,只幾天而已,就像是瘦了一大圈似的。

而唐啟森則除了沒事就約吃飯散心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舉。

越是稀松平常，晚好越發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

隔天回了趟祖宅,房子買回來還沒機會回去。一進那條街道就看到不人,大家都很熱,拉著聊這聊那的。

晚好也覺得高興,看著這些老街坊們慈祥的模樣,就忍不住會想起年,想起父親。

等回到宅子天都快黑了,里邊空的并不剩下些什麼,之前被陳老板重新裝修過,所以已經很難找到曾經生活的痕跡。晚好打了水簡單打掃了下屋子,然后把隨帶過來的東西都一一擺放出來。

父親雖然走了,可當年留下來的東西還全都保存的很好,這會兒挲著那張和姜遠山的唯一合照,覺得心里一陣說不出的心酸。

爸爸當年實在太苦了,幾乎沒怎麼過過好日子,兩人的照片更是的可憐,這麼多年下來,合照居然只有一張。剩下的就全是晚好自己的了,家里窮的時候,姜遠山也一定會每年帶去拍一張新照片,說這是長的印記,一定要記錄下來。

難得父親這樣的人還懂這個,這些簡簡單單的小事,全是他的證明。

晚好把照片在口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轉準備繼續收拾別的東西,風的角實在太長了,忽然就將擺好的相框給掃落在地。

晚好嚇了一大跳,生怕照片也被刮花了,幸好只是相框壞了,心里不由松了口氣。等將玻璃碎屑都理好,俯撿照片時卻發現后面居然還有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