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表白他說過無數次了，可這次說完,難得沒馬上反駁。屋子里靜悄悄地,只剩兩人的呼吸織著。

或許真是氣氛太好,唐啟森的手便開始越來越不規矩，他能覺到姜晚好對他沒那麼抵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好兆頭，喜悅的氣息在他心里漸漸燃起了一簇愈演愈烈的火焰。

糙的掌心沿著服下擺漸漸往上，昨晚殘存的記憶依舊清晰，有些滋味兒一旦嘗過就會罷不能,比如姜晚好……唐啟森著那份細膩和，氣息越加灼熱，幾乎馬上就有了反應。

他的指尖就快要爬上微微起伏著的兩方雪白,下一秒姜晚好卻倏地抓住了他的手指。

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表沉浸在暗影里莫測難辨。他以為又要發火，卻沒想到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還不走？”

唐啟森愣了下，然后就見拿著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心頭那團火被陡然澆滅了，他心里自然不痛快，可很快又想，姜晚好的反應并沒有那麼強烈，或許只是還有些別扭罷了？人都是小心眼的，哪怕他沒什麼經驗也深諳此道，所以他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繼續找機會和見面,因為手傷了韌帶行限，于是能和接的機會就更多了，時不時便賴在病房里，等那人來了就一本正經地直腰板道：“，該換藥了。”

老太太也很能配合，巍巍地找藥膏，明明帶了老花眼鏡，可依舊十分費力，用力著唐啟森的手一遍遍反問：“是這嗎？不是……那這里？”

哪怕真是演戲，可唐啟森還是被老太太給攥的整只手的神經都開始搐。他臉上的蒼白絕對不是裝的，幸好姜晚好總算出聲了：“，我來吧。”

唐啟森看著接過手里的膏藥，白凈的小手在自己骨節上，心都了一團。果然人到了一定年紀，對溫的也會越來越深壑。

他看著姜晚好微垂的眼睫，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剛才那陣疼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謝謝。”

“我只是不想失。”姜晚好低聲說著，又微微抬眸看了看他，“以后別玩這種把戲了，破綻太明顯，我不配合都不好意思。”

“……”

唐啟森發現姜晚好這人居然開始學壞了，學人毒蛇刻薄!可不管怎麼樣，對他的態度還是有了細微的轉變，他著和說話時微笑的模樣，哪怕視線偶爾和他接，也很明顯不再逃避。

偶爾他接話，還能平靜地聊幾句。

唐啟森越發覺得一切都在朝著越來越好的地方發展，他甚至覺離兩人復合并不遙遠了，勝利的曙就在前方。

老太太見他心態那麼好，實在不忍心刺激他，卻還是忍不住提點一句：“你真覺得沒問題？”

“有什麼問題？”他被老太太問得一愣，隨即又摟著老人家寬道，“你知道的，晚好一直心，只是一時解不開心結而已，我會耐心等。”

老太太言又止，最后看著前方嘆了口氣。

直到晚好甜品店開業那一天，唐啟森才陡然發現了問題所在——

***

那天來的人非常多，平時從不覺得姜晚好人緣有多好，可彼時收到的花籃卻滿了走道兩旁。唐啟森看著一個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名字，忽然覺得他離姜晚好的生活實在太遙遠了。

那人穿著簡單干練的職業套裝，個子中等，一頭卷發慵懶地散在肩后，妖艷，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和風。

唐啟森看得都有些走神了，這樣的姜晚好是他完全陌生的，以前覺得不夠聰明沒有吸引力，可現在這樣看著，居然也毫無違和，甚至有種別樣的。

直到Eric輕輕撞他胳膊，說：“我好像有些明白，你為什麼會對執迷不悟了。”

一眼便窺見他眼底的曖昧愫，唐啟森皺了皺眉頭：“收起你那些七八糟的念頭，我可沒那麼猥瑣。”

Eric被他這副樣子逗得越發想笑，還是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我知道啊，說的就是你被的在所深深吸引了。”

哪怕他說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可唐啟森依舊聽出了幾分不正經的意思。他又看了眼站在門口和人談笑的姜晚好，明明一利落嚴謹的服，偏偏被穿出了點勾引的味道，他越看越覺得不舒服。

令他最不舒服的是姜晚好的笑，原來現在對誰都能出這般溫和煦的眼神，而不是他一個人的專屬。和人說話時專注卻又禮貌的樣子，竟和之前面對他的影子相重合……

唐啟森的心臟狠狠為之一震，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想到的，姜晚好只是把他當了一個普通朋友？這怎麼可能，他們曾經有過那樣的過去，哪怕是傷害，他對而言也是不一樣的。

他不敢相信如果連恨和怨都沒有了，對他還能剩下什麼？

唐啟森再看向遠的姜晚好，覺得竟然更加陌生了。還有和說話的男人，他從來不知道，除了他和周子堯之外，姜晚好還有這麼多異朋友！

小曹也適時地端了盤點心走過來，見他臉沉地盯著晚好那邊看，馬上會意，著笑意解釋道：“那幾位都是阿好以前的客戶，脾氣好又容易相，有的就漸漸變了生活中的朋友。”

唐啟森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又聽小曹說：“喏，就那位張先生，他以前還追過阿好呢。”

“一看就是暴發戶，沒格調。”Eric嘖了一聲，一臉不屑的樣子。

小曹馬上就反駁了：“暴發戶怎麼了，人好就行啊，阿好家以前也是半路發家的。”

Eric板著臉看了眼小曹：“你怎麼總跟我唱反調？”

小曹瞪著他，最后吐了吐舌頭：“我高興，你管的著嗎？有本事你讓我閉呀。”

Eric反而馬上笑出聲：“我懂了，中國有句古話——擒故縱，你這麼做是想吸引我注意，嗯？”

小曹差點被氣得嘔，直接無視這個自大狂了，又看了眼臉越來越難看的唐啟森，說：“這些人阿好都看不上，要是真喜歡早就發展起來了。”

“那個，也是客戶？”

沉默很久的唐啟森忽然發問，小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連連搖頭：“你說林祁啊，他是阿好以前的鄰居，他爸爸就是林溪樓的老總，脾氣不太好，總和阿好過不去。”

說起這一位，小曹臉上的表足以說明對方有多難纏，可唐啟森看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敵意。Eric都無語了：“你別見著邊的雄就跟長了刺兒似的，還真是人眼里出西施了，你以為姜晚好是千年難得的寶貝嗎？”

“這你就不懂了，真正的喜歡，那是看到對方邊出現任何同異都將之是為敵才對。”小曹笑瞇瞇地補充。

Eric聽的簡直嘆為觀止，人的思想還真是千奇百怪。

***

唐啟森則沒理會邊兩人的對話，他注意林祁是因為對方看姜晚好的眼神，那眼神很奇怪，絕對不是一個普通鄰居看對方時該有的眼神。

他直接放下手中的杯子就走了過去：“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晚好先是皺眉看了眼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隨即才慢慢將視線攏在他臉上。唐啟森卻始終眼底含笑地著對面的男子，林祁瞧他的目非常冷，可分明很克制，抿著什麼都沒說。

唐啟森臉上依舊在笑，耐心地等姜晚好給兩人做介紹。

晚好微笑著慢慢撥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這才說：“這位是林祁，我以前的老街坊。”

等介紹唐啟森的時候，他能清楚地覺到自己心臟的頻率，甚至有種的焦躁和不安，害怕自己的想法被證實，更害怕被證實之后的無所適從。

姜晚好幾乎沒有猶豫，清楚而直接地道：“這位是唐啟森，我朋友。”

唐啟森看著印在日下的臉，干凈而好，連看他的眼神都是純粹徹的。那一刻他才開始懷疑，或許姜晚好一直都表現的非常明顯，只是他自大慣了，始終不愿相信兩人的關系已經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亦或是他忽略了太多細節，一直沒有注意到的疏離和淡漠。

林祁眼底浮起幾分不明所以的笑，他主出手和唐啟森相握，說的卻是：“久仰大名。”

唐啟森瞇了瞇眼，恰好這會兒周子堯過來了，姜晚好扔下兩人去和對方打招呼。

的影剛剛消失，兩個男人的表同時寒畢，幾乎同時都松開了對方的手。

“你接近，什麼目的？”唐啟森向來直言不諱，他也確信對方沒興趣和自己繞圈子。

果然林祁年輕氣盛，看他的眼底滿是挑釁，卻微微勾起輕笑：“唐總這麼厲害，不妨猜猜看。”

唐啟森雙手兜，冷冷地回視著他：“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都沒興趣知道，因為它都不可能實現。”

他往前邁開一步和他肩而過，狠狠撞了林祁的肩膀一下，低聲警告道：“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