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和陸紹衡約好談事，并不知道會來,這之前我也很久沒見過……”

灼熱的男氣息落在發頂,帶著急切難安的頻率,晚好抬頭看了他一眼,一把將人推開些：“誰要聽你解釋這些？”

唐啟森竟然愉悅地低笑出聲：“好,那聽我解釋為什麼幫不幫你。”

晚好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掉進這人的圈套,恨的直咬牙，想掉頭走,卻被他箍得腰間一陣發。

他 眸湛黑,始終堅定地睨著說：“我并不是幫,只是在商言商。陸紹衡的錢沒那麼好賺,我明白你急于求的心，可晚好，以你現在的財力力來完這件 事，必定付出和收獲絕對不正比，這麼虧本的生意為什麼要去做？就為了掙個名聲，如果只是那樣，有很多方法可以打響知名度，并不一定要接陸紹衡的生意。”

晚好承認唐啟森說的非常有道理，在做生意這件事上，比起唐啟森和路琳確實要遜不，也知道是自己激進了了，可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

或許因為和說這番話的人是唐啟森，又或者因為搶走這筆生意的人是路琳？總之平時很容易想清楚的道理，偏偏有些鉆牛角尖。

見抿著不說話，唐啟森又輕輕了一頭黑發，說：“我知道今天做的事會讓你很不舒服，我喜歡你，本該用自己所有手段來幫你實現一切心愿。可姜晚好，如果我那樣做了，你會高興嗎？”

晚好抬頭看著他，中的郁結總算有了一松，的確，唐啟森有的是辦法在背后暗箱作替達這些需求，這樣他輕輕松松就能讓恨不起來，可那樣依舊是從前那個什麼都需要依靠別人的姜晚好……

再看他時，晚好的心變得尤為復雜，他這是學會了替考慮？

“如果可以，我恨不能用所有最卑鄙的手段將你奪回我邊，這麼好的機會都放過，你以為是我太蠢？”唐啟森皺了皺眉頭，邊凈是自嘲的笑，“因為我知道你想變怎樣的人，所以這之前無論多麼和你在一起，都會忍耐。”

哪怕晚好一次次將自己的心鑄銅墻鐵壁，聽了這番話還是有短暫的震撼，第一次意識到面前的男人不一樣了，又或者是他本便是如此，此刻才真真實實地將那個自我表現在面前。

握著拳頭，還是默默地背過去，嚨有些啞，說出的話略顯艱：“謝謝你教會我這一課……再見。”

寒冷的街頭，那抹單薄纖細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里，唐啟森站在原地扯了扯角，卻怎麼都輕松不起來。

他教姜晚好如何不做虧本生意，可自己何嘗不是在賠本？幫著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堅強自立，也是另一種方式的讓不再需要自己。姜晚好會變得愈加充滿吸引力，離他也會更加遙遠……

然而，哪怕如此居然也是甘之如飴的，或許喜歡一個人本就是這樣，傾其所有讓變得更好。

***

唐啟森回看到路琳居然就站在不遠，一黑襯得臉頰越發寡淡素白，不知道待了有多久，一頭長發早就吹了。這會兒見他轉過來，終于抬腳朝他走了過去。

其實這之前找過唐啟森很多次，可每次都被拒之門外。有時這男人更是直接了當地讓Eric帶話：“啟森說讓你不要再來找他，該說的上次都說完了，已經沒話對你說。”

路琳知道他這次是來真的，可不甘心，明明差一步就贏了，為什麼最后會變這樣？他素來都喜歡聰明獨立能對他事業有幫助的人，所以對姜晚好一定是錯覺，卯足了勁兒要證明自己比姜晚好強太多，可證明了又如何？

剛才他毫不猶豫地替陸紹衡選擇了，可心里太清楚了，他真正幫的卻是姜晚好，表面上看起來贏了，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終究還是不死心啊，看著他迫切的將那人帶走，其實是不忍心再看姜晚好坐在原地強歡笑吧？可還是想跟出來看一看，看到的景象卻越加讓自己的心涼一片。

姜晚好居然給了他一耳！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誰敢他分毫？然后他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那份深和寵溺甚至連當初都不曾給過。

每走近他一分，心都仿佛被只無形的大手用力撕扯著，疼，更多的卻是冷，全每個細胞都像被凍住了一樣。眼前的依舊是所悉的那個男人，可卻越來越陌生，陌生到幾乎看不清楚了。

路琳抑著抖的緒，痛苦地問：“你就這麼喜歡？哪怕不再像當初那麼弱無能，可到底哪里好，離你預期的依舊——”

“路琳。”唐啟森極其平靜地打斷，又一字字地清楚說道，“不是的原因，是我變了。”

路琳驚愕地瞪大眼，眼里蓄著淚，委屈和不甘，全都被小心藏著不愿輕易流下來。

唐啟森始終看著，沒有毫回避地說：“我們從小就認識，你家道中落，可是依舊堅強地往上爬，那時候我承認被你的勇敢和獨立吸引了。后來你為了出國留學放棄我，我生氣難過，可更多的卻是自尊被傷害的憤怒，你知道我從未輸過，也從沒被人那麼輕易刺傷過。”

路琳難以置信地聽著，垂在側的手死死扣著掌心。

“我始終認為，自己需要的是一個能在事業上有共同話題亦能和我共進退的人，可當我看著你心積慮，變得越來越不擇手段的時候，我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

路 琳聽他毫無地說著這些，腳下幾乎要站不穩，微弱的聲音也漸漸飄散在冷風了：“我沒有辦法，啟森，我知道你喜歡獨立的人，所以什麼事都不去麻煩你，你 討厭麻煩不是嗎？可你什麼時候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過了！我有家業要重振，一個人要做到這些，你以為當真那麼容易嗎？”

唐啟森冷靜地看著嘶吼，待發泄完才道：“對，你有你的立場，可路琳，面對同樣的問題，姜晚好的選擇是什麼？”

路琳后退一步，完全答不上話來，咬的發白。

唐啟森并不想咄咄相，他側不再看，如實說道：“不管什麼時候，勿忘初心，路琳，你認為如今的你，和當初還是同一個人嗎？”

路琳雙手掩住臉頰，終于泣不聲。自己其實也是知道的，如今的路琳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路琳了，在這條河流里，一個不慎就被急流給淹沒吞噬了。

“不是最后站在上流社會的頂端就算功，我記得從前你說過，一個人最值得驕傲的，不是被控制，而是能功控制暗角落里滋生出的可怕。”

曾經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如今聽來都覺得恍如隔世，三十一歲了，在這個橫流的世界上，終究還是迷失了自己。難怪唐啟森不再，這樣的自己，連都不敢細看。

太丑陋了，扭曲的心、扭曲的價值觀，如此面目可憎，到底要拿什麼來吸引他？

唐啟森看了一眼，語氣沉了沉：“別再去找的麻煩，現在變的人是我，和沒有任何關系。如果非要恨著一個人，那也該是我才對。”

周圍似乎陷了詭異的寂靜，路琳抬眼看著他高大擴的背影漸漸遠去，視野早就模糊了。

***

晚好本來還在為生意愁眉不展，可回去居然發現姜家小院里到都坐滿了人，院落是分前后院的，并且還有二樓開了景觀臺，結果連上面的桌子也滿員了。

廚房里也熱火朝天地忙碌著，林叔分派來的廚師見進來就著嗓門大：“姜姐你去哪了，快來幫忙。”

“哦——”晚好都來不及詢問到底怎麼回事，只能卷起袖口開始張羅點心。

忙了好幾個小時，總算有機會抓著一個服務生細問：“這，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中午的時候來了幾桌，到晚上這會兒一下子就滿了，我還以為是你打了廣告呢。”

晚好也納悶極了，廣告當然之前也做過，可怎麼會忽然形式就好了？也太奇怪了。

連著幾天都如此，直到這天結賬的時候，晚好滿腦子的疑問才有了答案。其中一個顧客笑著對說：“老板，您和盛的老總是什麼關系啊？”

晚好心臟突地跳了一下，卻還是笑著問：“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因為盛地產在做捆綁銷售啊，只要在您這消費過的，憑發票將來買房時都可以打折的，以前買過房的也有福利……”

那位顧客還在說著，偶爾和邊的人說笑幾句，晚好卻再也聽不進去了，低頭算賬時手指都有些發抖。這個笨蛋，這邊教著別做虧本生意，自己怎麼反倒做上了？他唐啟森不是從來都以利益為主的麼？

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客人，晚好坐在吧臺那盯著手機看了許久，這幾天唐啟森沒再來了，但這件事無論如何得和他當面說清楚。頻頻走神，連北北都奇怪了：“好阿姨，你想打電話嗎？是不是不記得號碼呀？”

晚好了太，忽然看著北北就來了主意，笑瞇瞇地湊上前對他說：“寶貝，能不能幫阿姨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