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晚好還沒開口，唐啟森已經開始旁敲側擊地試探起來,“石曉靜下午都和你聊什麼了？”

彼時晚好正窩在他臂彎里昏昏睡，聞言微微瞇起眼,從的角度正好看到男人繃的下顎線條,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可真有趣。

忽然發現逗唐啟森居然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于是彎了彎角又繼續閉上眼,“沒聊什麼，都是瑣碎的事。”

唐啟森盯著看了一會，發現毫無異樣，但依照石曉靜的子不扯他后實在太奇怪了？不過要是晚好真知道了，也不可能絕口不提才對，要知道周子堯對來說可不是普通朋友……

想到當初兩人分手時晚好那副消沉的模樣，唐啟森心里又開始酸得不行,抱著懷里人的雙臂也不由越加地了。反正現在姜晚好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晚好當然能覺到他細微的作變化，心里憋著笑,卻還是不聲的樣子，“對了，你上次說子堯朋友了，等我出院，約他們一起吃飯吧？”

倚靠著的果然僵了幾秒，許久才不不愿地“嗯”了一聲。

晚好見他故作輕松的表，頓了頓又補充說：“到時候林祁也一起吧？他和林叔幫了我很多，也算對我有恩。”

一個在過去的四年里對他們母子照顧有加，一個在生意上有提攜之恩，唐啟森心里縱然有一百個不愿意也沒理由不答應。他恨得咬牙切齒，偏偏對晚好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又不甘愿地點點頭：“再說吧。”

晚好睜開眼著他，唐啟森馬上改口道：“等你出院我就去聯系他們，他倆都那麼忙，未必有空。”

這下晚好算是明白了，要是石曉靜沒和說起這事兒，大概出院后還得繼續被蒙在鼓里。看來這事兒還真得和他好好聊聊了，不然長此以往，會不會變那種占有超強總打老婆的男人啊？

晚好怔怔地盯著唐啟森看，越看越覺得他有那種趨勢……這也太可怕了，必須幫他早點懸崖勒馬才！

唐啟森被看得直皺眉頭，“怎麼了？”

“其實——”晚好在心里組織了一番措辭，“有些事既然過去了，就不要一直活在回憶里，人要朝前看才會快樂啊。”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席話像是讓他臉更不好看了。晚好急忙又說：“像我，我就不太愿意想從前的事，對我來說，將來更有無限吸引力。我愿意把將來的生活經營的更好，不會一直被過去羈絆。”

說完就一臉期待地看著唐啟森，暗示的這麼明顯，他總該聽懂了吧？周子堯和都是過去式了，林祁就更是八竿子扯不到一塊，所以本不用這麼張。

“你是想告訴我……”唐啟森沉片刻，再看時眼神居然有些痛苦，“我是你的過去，你不想再和過去牽扯不清？你是不是后悔手前，說同我和好的話了？”

晚好瞠目結舌地瞪著他，這個男人不是很聰明嗎？到底怎麼把的話聽到那上面去的？

唐啟森低頭看著床邊自己的影子，抬手了面頰，“我一直都知道，你答應和我在一起很勉為其難，或許是因為北北，又或者是因為，更或者只是累了。我嫉妒周子堯，也羨慕林祁年輕，但我敢肯定，我一定會做得比他們還要好。”

看他一本正經地在表白，晚好微微張著，原來他不是小心眼，而是真的對自己沒信心。或者說，他一直都不敢去想到底還不他？

“晚好，不管出于哪個原因，我顯然都是更好的選擇。既然這樣，就一直為這些原因留在我邊好不好？”

燈印著他的臉，那雙眼黢黑如墨，此刻卻帶著滿滿的期許和忐忑，晚好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的那麼小心翼翼，又的那麼難以自拔。

心里又酸又暖，手主勾住他指尖，兩人的婚戒輕輕在一起，冰冰涼涼的質，卻讓彼此寂寞太久的心依偎在一起。

太多話想說，千言萬語最后只變了兩個字，晚好看著他專注認真的眼，輕輕笑了笑：“傻瓜。”

***

一個月后晚好總算可以出院，醫生一再強調回家要安心靜養，車子直接開回了唐家祖宅，晚好看著那扇紅木門，目又重新落回他臉上。

“這邊空氣好，也沒那麼吵。”啟森簡直把醫生的每個字都牢牢記在心里，張口就能背出來。

晚好知道他很張，想了想也不爭了，要是能讓他安心怎麼都好。

管家出來拿行李，見了直接改口“太太”，晚好有些恍如隔世的覺，從前就在這宅子里，下人們都管“姜小姐”，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唐啟森不。

見一直發呆，唐啟森走過來牽起的手，十指扣，他目又深又復雜，“以后我們就一直住在這里，這里就是你的家。”

晚好看著他滿含歉意的眸，微微笑了下，“好啊，那你以后要小心了，惹我不高興，馬上把你攆出去。”

唐啟森笑著將他攬到前，“老婆說什麼便是什麼。”

“誰是你老婆。”

晚好瞪了他一眼，大步就要往里邁，唐啟森卻先一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表肅穆地再次重申道：“醫生說不能太累，這里到房間還有很遠。”

從醫院出來這一路他也是堅持要抱著，那可統共沒幾步路！晚好都被他這副張兮兮的樣子給弄得快要神經質了，晃了晃腦袋證明自己沒事了。

誰知道唐啟森馬上驚得幾乎要跳腳，“姜晚好！你腦袋能不能老實點！”

晚好簡直要崩潰了，哭無淚地撇：“之前還說什麼都聽我的，現在就開始兇我——”

唐啟森張口結舌，半天都找不出句話來反駁，反正重逢之后他就沒一次能說得過的，最后只得無奈地嘆息一聲：“算了，反正怎麼都是我錯，你慢慢走，不舒服就告訴我。”

“我又不是紙做的。”晚好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這會兒恨不能原地蹦幾圈，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

唐啟森一路跟在后面，那張勁兒就跟追著個蹣跚學路的嬰兒差不多，又焦心又提心吊膽的。

周圍的下人都在捂著笑，他們可從沒見過唐啟森還能有這樣一面，以前不茍言笑的人，這會兒還真是有有更多了幾分人氣兒。

***

北北放學的時候也跟著石曉靜過來了，小家伙跪在晚好后的沙發上仔細端詳腦袋，小驚訝地微微張著：“真的不疼了嗎？會不會里面還在流呀？”

晚好把手里剝好的橘子遞給他，這才笑瞇瞇地搖頭，“真的不疼了，醫生給我得可好了。”

北北瞪著眼好像在聽天方夜譚，最后居然一本正經地說：“我以后也要當醫生，給爸爸看病，要是好阿姨的腦袋再壞了，就幫好好。”

晚好和石曉靜都差點被里的橘子給嗆到，都說言無忌，這偶爾冒出一句還真是怪嚇人的。

“馬上就要春節了，老爺子說，今年請你和唐啟森一塊過去。”

石曉靜的話讓晚好愣怔了幾秒，隨即馬上明白過來這話背后的含義。之前鐘家也表過態了，等出院就一起商量孩子的去留問題。在這件事上鐘家老爺子最有發言權，之前看起來老人的姿態也很高，并不像是難通的人。

晚好心里還是惴惴地，拉著石曉靜追問：“你覺得他老人家的意思是？”

“我也是聽我婆婆說的，之前唐啟森私下找過他好幾次，老爺子那個倔脾氣你也清楚，愣是給他晾了好幾天。”石曉靜如今說起來還是唏噓不已，唐啟森那種人哪過這份氣，但沒想到他還真忍了。

“后來他到底怎麼讓老爺子答應見他的我不清楚，但好像確實讓老爺子搖了。這事兒，我看八九不離十了。春節之后我還得陪嘉銘去荷蘭，這之前，老爺子一定會給個答復出來。”

晚好始終提著的那口氣總算放松下來，看了眼院子里正在玩遙控飛機的一大一小，心里漾起一陣暖意。

那個穿著黑呢子大的男人，在里出和煦又溫的笑容，他始終目深沉地注視著北北的小小影，不時指點小家伙一兩句。

他不一樣了，從前那些銳氣和棱角都被歲月給磨平了，如今站在那里的，是一個足夠給安寧和幸福的男人。晚好目輕，回頭對石曉靜說：“你信不信，有的人，真能讓你死了的心重新活過來。”

石曉靜也若有所思地看著院子里的一幕，又看了眼晚好，始終緘默不語。

晚好知道對唐啟森還是持保留意見，用力握了握的手，說：“以前我一直害怕，總是無法確定他的心意，但是現在，我不再懷疑，一個男人愿意為了你，忍任何不能忍的，這就是的力量。”

石曉靜怔怔地看著，似乎不太明白的樣子。

晚好微笑注視著窗外，也罷，千百種模樣，別人看到的大概都只是的癡和的傻，幸福這件事，自己知道就好。

唐啟森忽然也朝這邊看了一眼，隔著鉤花窗欄，那目卻像是有穿力一樣，晚好的臉馬上就紅了。

“嘖，兩人加起來幾十歲了，怎麼還跟年輕人談一樣。”石曉靜鄙夷地皺了皺眉，角卻還是微微揚著。

雖然依舊不喜歡唐啟森這個人，但不得不說，如今的他真的變了很多，足夠為晚好撐起一片天。只希從此以后，晚好的這片天只剩下艷高照。

等石曉靜和北北一走，晚好就追在唐啟森后一直問：“你到底是怎麼說服鐘老先生的？”

之前在醫院他就不肯說，如今再聽石曉靜提起，幾乎可以肯定他一定費了不功夫，甚至吃了不苦頭。

唐啟森正在泡茶，實的睫微微垂著，等手里的作都忙完，這才徐徐看了一眼，卻笑著說：“不是總說自己變聰明了，猜猜看？”

他端著茶杯就去了書房，晚好看著“嗒”一聲落了鎖的房門，幾乎要抓狂了，“唐啟森，你怎麼這麼討厭！要是不告訴我，我決定48小時都不理你！”

唐啟森聽著外面氣急敗壞的聲音，笑著搖了搖頭，怎麼說服那位固執又刻板的老人家，這麼難堪又丟臉的經歷當然可能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