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似能發兵似的,我告訴你吧,大周應付北遼且要盡全力,莫說殺了你,就是把你五馬分尸剝皮筋再扔到京城門口,大周也不會為你報仇,現實如此。”
“任何人都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沈逸看著魏江,冷冷說道。
魏江牙齒都快咬碎,可又無力反駁。
在整個朝廷大局面前,一個人的生死還真就不算什麼,朝廷的肋本被沈逸的一清二楚,這場談判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
想到這里,魏江又連著朱長威一起恨上了。
朱長威肯定知道沈逸在西域,卻故意不說,要是他們知道這邊是沈逸在,誰會主出頭來攬這個功?
人是一個矛盾,政事堂的相公們明明看不上沈逸,卻又知道他有多難對付。
“說是維穩,難道朝廷不想拉著西域,一起對付北遼麼?就算不能讓西域人當炮灰,搞得元氣大傷,回頭收拾起來也方便。”不等魏江再開口,沈逸先出了聲,說出的話語,像人心思的魔音。
魏江一時間都有些搞不明白了,沈逸到底是投了西域,還是大周朝廷暗派過去的臥底?
話居然說的這麼骨,這麼直白?
“聾了?老東西,問你話!”
魏江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沈逸懶得等他,直接厲聲喝斥。
肆無忌憚的辱,若是在大周朝廷,魏江必然厲聲反駁,但現在他不敢。
現在各為其主,立場不同,沈逸口口聲聲殺了他都行,他也無可奈何。
今日之沈逸,已不是寄人籬下的周臣。
心里落了下風,場面上不能失了氣勢,魏江冷哼道:“哼,西域霄小,還能有這番好心?你又打著什麼主意?”
“沒打著什麼主意,畢竟,如今朝廷涼薄,先帝卻對我有恩。”沈逸聳聳肩,繞開了話題。
事實上,沈逸只是在引導或者說迫魏江進他的談判節奏,他不能坐視遼王奪了中原,也沒辦法獨自對抗遼王,合作,是兩方都需求的事。
但是在談判當中,最不應該有的就是讓對方知道你想要什麼,因此沈逸雖然也想要合作,但也不能表明自己的想法。
在模棱兩可的話語中,魏江已經進了沈逸的節奏,前世合同談的多了,這些伎倆已經是輕車路。
而對于魏江,朝廷雖然沒有明言拉西域局,但他心里知道,朝廷必然是想的。
這就像魏江自作主張地提出讓西域人讓出崇平一般,如果他把西域人拉局,一同對付北遼,緩解了朝廷的力,同樣是大功一件。
他唯一奇怪的還是,西域人會這麼好心?
魏江看了沈逸一眼,故作不心地說道:“哼,說老夫冠冕堂皇,你豈不是一樣?直接說吧,西域人想要什麼?”
“這都被你看穿了,”沈逸聳了聳肩:“不愧是政事堂的閣老,真有幾分本事。”
魏江昂起腦袋,雖然板著臉,可得意的模樣是不要太明顯。
殊不知沈逸心里正笑,不僅遂了他的意,大周還得倒些本錢,這麼好的買賣,換誰誰不做?
沈逸未作猶豫,直言道:“說來也簡單,不如,就和親吧。”
“和親?”魏江愕然道:“和誰和親?”
還沒等沈逸說話呢,魏江又自作聰明地想到了可能,他怒斥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你還想學遼人,在陛下邊安暗線不?!”
也不知道魏江是怎麼想的,居然會以為西域要嫁人給趙元展。
沈逸無語道:“你不要搞錯了,現在是西域占著上風,不是你們朝廷。”
魏江也回過神來,皺眉問道:“那你是指?”
“趙明月。”沈逸淡淡道:“讓你們的長公主,嫁給西域之主,兩國結盟好,這樣大周既得了助力,丟了的崇平,面子上也過的去。”
沈逸盡量使語氣保持平淡,不暴心的緒。
“不可能!”魏江一口回絕,亦在沈逸預料之中。
趙明月不只是長公主,還是輔政長公主!知道的,比沈逸只多不,嫁給西域之主,豈不是把朝廷底牌完全暴給了西域?
當初遼人求娶都沒嫁,小小一個西域,何德何能來娶?
沈逸挑了挑眉,手指輕叩著桌案道:“不可能?那也好,換個條件,讓政事堂除蘇乾以外的六個相公,自京城始,每行一里地便三拜九叩,跪到崇平為止,若是那樣,兩國也可結盟好。”
魏江老臉漲地通紅,怒斥道:“更不可能!”
政事堂的相公給人下跪,丟的不止是他們的臉,還是朝廷的臉,這一趟跪下來,他們六個還有臉見人?不僅如此,還會被永遠地釘在恥辱柱上!
“矮個里面挑高個,那就選個不那麼不可能的,”沈逸拍了拍手,起道:“你們自己選。”
魏江指著他罵道:“癡心妄想!沈逸,居然讓長公主下嫁西域,你還配做中原人嗎!”
配不配做中原人沈逸不好說,但把趙明月拋下不管,好像有些不夠男人。
趙明月很累,沈逸都替累。
他若是趙明月,早一掌扇在陳太后臉上,再摁著趙元展的頭潛心學習。
可惜他不是趙明月,他只是個被人拋棄放棄的前政事堂右相。
“先不提我,你何不問問趙明月自己?”沈逸淡淡道:“若說為朝廷為國家做犧牲,可比你們這些大義凜然的相公果敢地多。”
說罷,沈逸再不跟魏江多言,轉頭直接離開,將他晾在那里,風中獨自凌。
魏江不敢為這件事做主,使臣雖有權力,但也很有限,其中絕對不包括把長公主嫁出去。
于是他又匆匆回京,一路上心別提有多糟。
沈逸雖然心安理得,但回到崇平也一頭扎進了軍營,準備起了即將到來的出征。
這一戰遲早要來,而且一定很快,放了狠話的遼王,不可能再給他慢慢發展的機會。
至于大周。
沈逸本不擔心這涼薄的朝廷,會因為面子問題而發兵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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