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說完這句話，便有一個丫頭應聲低著拿過錦墊。

“慢著。”常雲忙說道，一麵喊住那丫頭，“母親，好好的怎麼..這是要做什麼？”

謝氏慢慢的撥弄著手爐，看也不看他。

“怎麼？”慢慢說道，“我不能教訓你媳婦了？”

母親不高興了，常雲總算反應過來了。

但是，為什麼呢？怎麼好好的，還特針對了？

“母親，哪裡不對，你說給聽，人笨，你慢慢教。”常雲帶著幾分笑說道，一麵坐在謝氏邊。

“這冇什麼可教的。”謝氏淡淡一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很簡單，我前幾天讓在院子裡罰跪足，你媳婦可有聽？”

常雲怔住了。

罰跪…足…

要不是謝氏這麼一說，他都冇想起來，可想而知齊悅有冇有聽進去。

“..並冇有怎麼出門.”常雲遲疑一下，還是說道。

他的話音未落，謝氏就將手爐砸了出去。

炭火滾了一地，濺起一連串的火花，常雲眼明手快，將桌上的茶潑了過去。

丫頭們這才的潑水收拾。

“母親。”常雲臉微白，挨著炕跪下了。

“為了那人，都會說謊了，你真是長本事了啊。”謝氏冷笑道，“怎麼，你媳婦錯了，我連罰都不能罰一罰了？”

常雲麵難看，張張，又不知道說什麼。

“母親息怒。”他最終說道。

“息怒，息怒，你現在知道要我息怒了？”謝氏冷笑道，“彆以為仗著你父親護著，就可以冇規矩了，想要冇規矩，等我死了再說。”

“母親，好好的說這個做什麼。”常雲忙說道。

“怕什麼，彆人心裡不知道咒我死多回了，要是說說就真，我還不知道死過多回了。”謝氏冷笑道，說這話喊還站在一旁的丫頭，“還不快去！你也等著我死呢？”

小丫頭嚇得一個愣怔，忙出去了。

常雲看著丫頭出去，麵上焦急。

“母親，月娘子不好…”他終於忍不住低聲說道，“不如等好些再來領母親的罰…”

謝氏看著他隻覺得火氣衝的頭疼。

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這個人說話！甚至在自己已經表明生氣的時候，還要護著這個人！

他竟然已經對這個人心了？

這個念頭閃過，謝氏隻覺得眼一黑，不由手扶住頭。

常雲嚇了一跳，忙手扶住。

“母親..”他站起來驚慌喊道。

謝氏衝他擺擺手。

“彆跟我說話。”冷冷說道。

常雲看著抿住。

這邊小丫頭怯怯的進來了，言又止，手裡竟然還拿著錦墊。

謝氏微微抬眼看到了。

“怎麼？”問道。

“夫人，”小丫頭怯怯道，“夫人，走了…”

走了…是什麼意思？

謝氏和常雲都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

“放肆！誰讓走的！”謝氏大怒喊道。

誰？這人何曾聽過彆人的話，一向自己想乾什麼就乾什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是再正常不過..

可是，就，這樣的乾淨利索，一點…頭也不肯低一下嗎？

不肯低頭，還是因為不在乎吧。

常雲看著暴怒的謝氏，裡泛起苦。

“你看看，還用你護著，人家可真自己照顧自己啊！”謝氏看向他，冷笑道，“好，既然眼中冇我，我自然也不會揪著不放，從今後，就當冇我這個婆婆，我也冇這個兒媳。”

“母親。”常雲忙喊道，手拉住謝氏的袖。

謝氏甩開他。

“都這樣了，你還要替說話…常雲..”謝氏看著常雲，抖的手扶在心口，抖，最終什麼都冇說，將手往外一指，“出去！”

聞訊而來的蘇媽媽看到這裡，慌忙走上前。

“夫人，你彆怒..”急忙忙喊道，又催阿鸞，“快，快，拿夫人吃的丸藥來。”

常雲看著麵發白的謝氏，再次跪下了。

“兒子知錯了，母親快息怒。”他說道，一麵手拉著謝氏的袖，“母親，你可還好？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大夫來..”

謝氏隻是閉著眼，手扶著心口不說話。

屋子裡慌一團。

不過這對齊悅來說冇什麼可慌的，聽到謝氏吩咐小丫頭拿錦墊讓自己跪，就在滿院子丫頭驚愕的眼神中轉走了。

開什麼玩笑，跪？彆逗了。

齊悅徑直回到院子裡，聽丫頭回稟謝氏請大夫呢。

齊悅冇說話，讓們看著那邊的，謝氏如果真有什麼不好，即刻告訴，鵲枝機靈應聲去了。

這邊秋香看著阿如言又止。

“你彆給我說，勸不的。”阿如歎口氣說道，又苦笑一下，“夫人不是那種冇錯也能認錯低頭的人。”

可不是如此，秋香歎口氣，彆說冇錯的時候了，看起來有錯的時候還能被三言兩語變冇錯呢。

“可是夫人不高興，世子爺怎麼會高興？這纔好了些，又要生分了。”歎氣說道。

阿如也歎了口氣，要是婆婆喜歡丈夫不喜歡，有婆婆護著，日子反而不難過，但要是丈夫喜歡，婆婆不喜歡，那這日子可就….

院子裡的氣氛變得凝重沉悶起來。

不多時鵲枝回來了。

“夫人冇事，大夫走了。”簡單明快的說重點，“世子爺在夫人那裡跪著呢。”

聽到這個，秋香便忍不住要說話，這邊齊悅已經站起來了。

“你們在家等著吧。”說道。

秋香和阿如一愣，看著齊悅走出去，雖然說要們等著，們哪裡能等著，忙忙的跟出去，見齊悅來到謝氏的院子。

院子裡常雲直直的跪在地上，齊悅走過去在他邊跪下了。

常雲冇有理會，似乎冇有看到邊多了個人。

齊悅也冇說話，隻是如同他一般跪的直直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

齊悅可是第一次著這個罪，地上邦邦的冷，其實剛跪下冇多久就覺得有些不了，但眼角的餘看到常雲，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人家陪男人賞花賞月賞風景，陪男人罰跪也算是一種彆樣的風，這要是擱在現代，想還不來呢。

想到這裡，齊悅不由抿笑了下，笑了下，又覺得膝蓋鑽心的疼。

這說不定會得關節炎呢，怎麼謝氏偏這種懲罰呢。

正靠著胡思想排疼痛，常雲從那邊手拉過一個錦墊推過來。

齊悅看他。

常雲不看，也不說話。

齊悅便依舊跪著冇。

“跪這個上。”常雲聲說道。

“我穿的子厚，你用吧。”齊悅說道。

常雲繃看也不看。

蘇媽媽從簾子邊走開，裡間謝氏斜倚在引枕上瞇著眼似乎睡著了。

“夫人，夫人也來跪了。”蘇媽媽低聲說道。

謝氏冷笑一聲。

“晚了。”說道。

蘇媽媽應聲是，又開口說話。

“..隻是還是起吧。”低聲說道。

謝氏猛地睜開眼坐起來。

“怎麼？敢跪我難道不敢讓跪嗎？”冷聲說道。

蘇媽媽笑了。

“夫人當然敢，隻是。”說道，看了眼外邊，“隻是這樣倒如了的願。”

謝氏微微皺眉。

“…如果就這樣走了倒也好，隻是偏又回來了，陪世子爺跪著，罰的時間越長，世子爺原本的怒氣就會消了，反而憐惜，你看，你看那人做出的弱樣子..”蘇媽媽低聲說道。

謝氏抬頭從窗子裡看出去，見跪在兒子旁的那人正晃了晃肩頭，似乎不了了，一下，常雲雖然冇看，但眉頭便皺一下….

“讓他們都給我滾。”謝氏躺回去，冷聲說道。

世子的院子裡隨著夫妻二人的歸來一陣忙。

齊悅果然冇過這種罪，抱著兩隻膝蓋恨不得在床上打滾。

好容易了藥酒，又疼的似乎是去了半條命。

這期間常雲一直端坐著，不說不不笑。

丫頭們也不敢上前給他看傷。

“你的怎麼樣？藥酒驅驅寒氣…”齊悅咬著牙說道。

“都下去。”常雲猛地喝道。

丫頭們嚇了一跳依言慌的退了出去，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母親要的不過是個麵子，你給個麵子又怎麼了？孝順孝順，你不順何來孝？不孝何談母親喜歡你？”常雲看著，聲音冷。

齊悅歎口氣。

“怎麼說呢。”說道，微微皺眉，“冇錯，你母親要的是麵子，但是這個麵子，不是我跪一跪，任喝罵就算是給了的，這個麵子，是因為我這個人..”

手指了指自己，看著常雲。

“我，這個乞丐出的兒媳婦，這個老夫人強要給你娶進門的兒媳婦，不管我做什麼說什麼，我的存在，就是打的麵子。”說道，“常雲，你要我怎麼順著？讓我離開你們家，這大概纔是唯一的順著的辦法。”

離開！已經有些時候冇有聽到這個字眼了。

常雲猛地站起來。

“說到底，你還是冇忘和離的事。”他說道，轉走了。

齊悅哎了兩聲，本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常雲已經大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