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一切都晚了

池年在車里焦灼的等待著保險公司來理事故，可偏偏半個小時都過了，卻始終不見人來。

外面，大雨磅礴，如傾盆而至。

雨刮劃在車窗上，發出“嘎嘎”聲響，眼前的景象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三番幾次的看著時間。

也不知道梨子這會兒到沒到民政局，又有沒有把人給功攔下。

想打個電話問問，卻又不太敢。

只想趕把事兒解決了，好去民政局與匯合。

正想著，忽而，收納盒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本以為可能是蘇黎打來的，沒想，竟然是黎楓。

把電話接了。

“不要告訴我，前面那臺快被餅的破車是你開著。”

池年還沒出聲，手機里就傳來黎楓略顯郁的聲音，言語間似乎還著忍的低慍。

池年聞言，一鄂。

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雨勢太大，自然什麼都看不清楚。

跟著，掃見后視鏡中，車后不遠的隔壁車道上，一輛白的寶馬七系開起了雙閃燈。

“開雙閃的是你嗎？”

“過來！”

黎楓沒回，只下令。

池年道：“我還得在這等保險公司呢！”

黎楓似乎耐心已不多，“一會自會有人替你解決。”

言外之意，他會找人替理這件事啰？

可池年又癟了癟，“我沒帶傘。”

“……”

能覺到，電話那頭的男人，不悅的擰了擰眉心。

“等著。”

扔下這麼句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池年心想，莫不是他要來給自己送傘？

過后視鏡，時刻觀察著那臺寶馬七系的向。

果然，車門打開。

一條被西包裹著的筆直的大長從車上了下來，然而，他并沒有撐傘。

黎楓把剛下來的西裝外套當雨傘舉高至頭頂，踏著雨水，快步朝這邊走近而來。

雨勢很大，傾盆而至，可偏偏，雨中的他，饒是從容，尊貴，冷清，不見半分狼狽和困窘。

他走過來，敲了敲車窗，“下車。”

隔著被雨水模糊的車窗，池年約見到他西裝外套下那張冷峻的面龐。

臉上明明沒有什麼溫度，可池年心中卻瞬間被暖流注滿。

黎楓敲完車窗后，就往后退了兩步，騰開空間給開車門。

池年順手推開車門。

他重新往前邁近兩步，把頭上的西裝再往里推了推，“過來。”

池年把他細微的作全都收進眼底，心里暖融融一片。

抬頭看了眼他頭頂的西裝外套，繼而跳他的‘傘’下，“你這西裝能泡水嗎？”

黎楓沒理會的話，只用胳膊攏了攏的肩膀，將往自己懷中收了收。

池年聞著他上特有的薄荷香，以及那淡淡的煙草味，心一，兩條手臂不自的纏上他碩的腰，“趕跑！”

忽來的親，讓黎楓頭一。

眼潭重下去，“走吧！”

兩人一路小跑上了車。

由于被黎楓護著的緣故，池年上并沒有沾什麼水，而黎楓那件西裝自是不用說了，就連他上的白襯衫也了不小一片。

池年一上車，就自覺把車中的暖空氣打開，把風口對準了他，“吹吹吧，不然一會要冒了。”

“我還不至于那麼貴。”

黎楓把其中一個風口挪正，把另一個風口轉到了的方向。

“你這西裝肯定不能泡水的，是不是？”

池年說著，從后座把他浸的西裝抱過來看一眼，還沒來得及把洗護標簽找出來，服就被黎楓重新給拎開了去，丟回了后座的皮椅上。

“你是想把全都弄嗎？”

黎楓不滿的瞥了眼的牛仔。

剛還是干的，拿了一下他的西裝外套就瞬間被沁了。

池年吐舌。

有些被自己蠢到了。

黎楓把暖氣調得更大些。

銳利的目像X線似的，從上至下又將掃描了一遍，確定上不見任何傷口之后，繃的面部表才稍稍有所緩解，“這怎麼回事？”

他說的自然是車禍。

池年訕訕的了鼻子，“趕時間，結果一不小心就跟人給撞上了。”

黎楓臉上的線條又再次繃，“以后再出現這種況，就沒收你的車。”

“？？”

池年無語，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兒，“那車是我自己買的，而且還屬婚前財產，你哪有資格沒收我的東西？”

“現在是打算跟一個金牌律師談夫妻財產歸屬問題？”

“……”

池年無力擺擺手。

行！你金牌律師，你牛！

恰時，黎楓的手機“叮——”一聲響了。

一條微信蹦了進來。

他干凈的手指隨意劃開。

微信是妹妹黎楚晴發來的。

只是一張照片。

兩張結婚證的頁照。

是與陸宴北的。

黎楓退出微信，瞥了眼正忙著整理肩上長發的池年，試探問道：“你今天不是要帶金秀兒去劫婚的嗎？”

“對啊！結果遇上車禍了呀！不過梨子已經去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把老公給劫回來了呢！”

“梨子？”

黎楓疑斂眉。

“對，我還忘了告訴你呢！秀兒真的就是梨子，真的是，你說神奇不神奇？居然沒死，剛剛這車禍一下子就把給撞醒了，太不可思議了。”

“……”

黎楓同覺得這事兒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他那張清冷的面龐上，始終無波無瀾，只道：“今天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嗯？”

黎楓把微信重新打開，點開黎楚晴發來的照片后，把手機遞給了池年，“去晚了，他們已經結婚了。”

池年看著手機里那張結婚證的照片，眉頭一皺。

所以，最后到底還是去晚了嗎？

“快，開車，趕去民政局。”

“？”

“我得去接梨子，不能把一個人甩在那，這會還不知哭什麼樣了呢！趕的。”

池年越想越心急。

黎楓啟引擎。

轉而又給自己的助理打了通電話，“你先和當事人談著吧，我一會再過來。”

池年一聽，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有事？要不我自己打車過去吧！”

“現在沒事了。”

“……”

好吧！

池年私心里當然是希他能陪自己一塊去的。

兩人很快趕至民政局門口。

還沒下車，就看見了正蹲在公車站的蘇黎。

一席白紗，實在太打眼，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似乎是在等車，可又不像是在等車。

大雨褪去，如今只剩淅淅瀝瀝小雨。

把臉埋進胳膊與膝蓋里，蜷了一個團。

白紗落在地上，已經弄臟。

那可憐無助的模樣，像極了遭主人棄的寵貓。

池年顧不上還在下著的雨，推開車門，跳下車，朝蘇黎跑了過去。

“梨子——”

池年把上的薄外套下來，蓋在蘇黎的肩頭上，跟著蹲下來，“我們回家吧！”

蘇黎聽到池年的聲音后，在胳膊里泣了一聲，之后，拾起頭，撲池年的懷里，抱著委屈得痛哭失聲。

黎楓坐在車上給蘇黎拍了張照片，傳給了陸宴北。

陸宴北收到信息的時候，人已經在機場VIP候機室里等著了。

見到照片里的人，他握著手機的五手指不由收，指間微微泛白。

半晌后，刪除聊天記錄，退出微信，關機。

起，登機。

飛往英國。

***

陸宴北和黎楚晴結婚的消息，可謂鬧得滿城風雨，即便人已經不在國，可熱度很長一段時間都下不來。

就連村子里的金承和胡麗都聽到了消息。

他們夫妻倆當天就收拾了幾件服，匆匆趕到了市里來。

蘇黎下班回家。

才推開門，就聞到了從廚房里飄來的香氣。

胡麗聽到玄關口的開門聲，連忙迎了出來，“秀兒，回來了？”

“媽？”

蘇黎出驚訝神。

“兒回來了？”

金承端著一盤剛出爐的回鍋過來，“來，趕嘗一片，趁熱。”

蘇黎看著眼前疼自己的‘父母’，心頭瞬時涌上一暖流，熱淚險些就從眼眶中竄了出來。

但好在忍住了。

揚起笑來，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般，拈了片回鍋送進里，一邊換鞋道：“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胡麗道：“還不是怕你吃不好。”

金承補了一句：“你媽說怕你瘦了，非讓我來給你改善改善伙食呢！”

蘇黎走上前去，抱了抱母親胡麗，又抱了抱父親金承，“爸，媽，有你們真好！”

胡麗和金承面面相覷。

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還跟他們倆撒起了來？

他們倆只以為可能是因為陸宴北的婚事了委屈，所以也沒多想。

“你趕去洗手，一會準備吃飯了。”

“好。”

蘇黎乖乖去洗手了。

其實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過一口飯了，看著鏡中面蒼白的自己，很努力的試著讓自己出了一笑來。

還好，不像從前那樣孤單，即便丟了，也不再是孤苦一人，還有疼的爸爸和媽媽。

真好！

蘇黎氤氳的眼眶中蒙上了一層緋紅的水汽。

是心痛，也是欣。

沒關系！鼓勵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