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2：【蘇黎】登門拜訪

陸宴北不意外從口中聽到這番話。

只是，他擔心這丫頭一個沖，就直接拎著刀去醫院了。

“黎兒，你不能擅作主張，就算你要親自手刃陸辰九，也等我回來再說！”

蘇黎知道他擔心什麼，冷靜地道：“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不會意氣行事的。陸辰九今非昔比，他邊有人護著，即便現在重傷未愈，我也不可能近。”

陸宴北松了口氣，“你知道就好。”

“時間不早了，你快休息吧，你了那麼重的傷，不能不當回事。”

蘇黎雖然不舍得掛電話，可后還有許多事等著理。

陸宴北也知的苦衷，語調溫了幾分：

“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是，千萬保重，有什麼事盡管吩咐阿全他們去做。”

“嗯??我知道的??”

男人調子一，蘇黎的眼淚便止不住，語調也沙啞了。

陸宴北聽又哭，心都被一團。

“別哭??你這樣，我更不放心了。”

“嗯！”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神來，“掛了，我去忙了。”

“好，等我回來。”

掛了電話，蘇黎站在原地，任由著淚水靜靜地流淌了會兒，才轉繼續忙碌。

蘇薇，親自為蘇薇挑選了一漂亮的新旗袍，跟劉云慧一起幫換上。

還細致地給化了個妝。

化妝時，才細細端詳蘇薇的容貌。

其實們倆的眉眼還是很相似的，臉型也像。

只是蘇薇平時多打扮，看起來比更多了幾分姿和妖嬈。

洗去鉛華，倆是一對很像的姐妹。

只是這些年，們總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從來沒有相親相過。

蘇黎心里的悔恨如水般涌上來，太多太多的緒積在心頭，讓數次緒崩潰，只能跪坐在一邊等心平復一些再繼續。

翌日，蘇家的親朋好友全都來吊唁了。

裴俊生看著棺材里躺著的蘇薇，本不敢相信。

劉云慧原本沉浸在悲痛之中，沒有注意到裴俊生的到來。

可不料他走到劉云慧面前，居然惋惜地抱怨起來：

“蘇薇犯傻，你們也跟著犯傻嗎？陸辰九是誰，那是能殺得了的？你們怎麼就不攔著點？”

話音剛落，蘇黎抬眸看向他，悲痛的臉瞬間變了。

劉云慧就更直接了，撲上去就打：

“你胡說什麼！誰犯傻！誰犯傻了！薇薇還不是被你害得！

都是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這個當哥哥的，不盼著妹妹好，居然把往死路上帶??”

劉云慧滿心悲痛積攢已久，這會兒終于找到發泄的地方，逮著裴俊生好一頓猛捶。

裴俊生狼狽地躲閃，還要為自己辯護：“這關我什麼事？你的兒你沒教好，怎麼賴我頭上了??”

劉云慧一聽這話越發來火，手薅了個燭臺就朝裴俊生上砸去。

家丁要攔，被蘇黎止住了。

阿全帶人混在吊唁的人群中，時刻關注著況，確保場面不會混。

蘇黎攔著，是因為很清楚裴俊生在這件事上充當的角。

蘇薇從前是有些荒唐，但小心眼，記仇。

陸辰九把弄懷孕，又不肯負責，還打到流產，害得敗名裂——

心里肯定早就把這一筆筆賬全都記清楚了。

以的子，不可能再跟陸辰九好上。

兩人再次聯系，極可能是陸辰九主的。

而裴俊生就是這中間拉皮條的。

可以說，是他一手把自己的親表妹送上了不歸路。

劉云慧打他也是應該的！

這種人，反正不是什麼正經貨，打就打了，也不必顧慮什麼。

裴俊生起初以為劉云慧打幾下是個發泄就算了，沒想計較，可后來見得理不饒人，越打越兇，他也來氣了。

“你兒死了關我什麼事！你憑什麼打我！”

“就是你害死了薇薇！我今天就要打死你替薇薇報仇！”

裴俊生日花天酒地，子早就被人掏空了，瘦瘦弱弱的沒什麼力氣。

被劉云慧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后，便想著逃。

然而，阿全早就站在門口位置擋著。

他沖過去，一頭撞在阿全上，彈回來摔倒在地，又被劉云慧繼續摁著打。

裴俊生哭爹喊娘，四求救，都沒人搭理他。

直到蘇黎走過來，將疲力盡的劉云慧攙扶起來。

“二娘，這種人禽不如，打他臟了你的手。”

偌大的前廳圍滿了人，可都沒有一人替裴俊生說話。

等他晃晃悠悠站起來，蘇黎沒等他先發話，便冷聲道：

“你去跟陸辰九傳個話，他干的事，我蘇黎全都記著——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裴俊生看著蘇黎，覺得突然變得好陌生。

以前明明是個可人的姑娘，可現在眉眼間帶著一子殺氣，竟讓人莫名寒栗。

他愣了秒，爬起來，有點驚慌失措地看著蘇黎，而后慌慌張張地轉跑了。

***

裴俊生前腳剛走，后腳，蘇公館門口又停了輛小汽車。

下車的人一軍裝，只是軍裝樣式同軍ZF的人有點區別。

“山本大佐，這就是蘇醫生府上。”

副恭敬地手一指，帶著笑。

山本大佐瞪了一眼，“這是吊唁??你，怎麼??還笑？”

那名副立刻收斂笑意，板起臉來。

山本大佐抬步進屋，很快引起。

“這是日本人啊??”

“日本人怎麼都來了？”

“哎呀，你還不知道麼，聽說蘇薇生前，就跟一些外國人在一起廝混呢??”

大家七八舌地議論，惹得蘇黎皺眉頭。

山本大佐怎麼會來府上？

秦云一頭霧水，可劉云慧認出這人來，下意識看向蘇黎。

昨天們去到酒店，被攔在外面，就是這位日本人托關系讓們進去的。

只是，他來家里做什麼？

蘇黎看了們一眼，暗暗傳遞著安之意，而后走上前，臉上帶著哀傷卻又不失禮數。

“山本先生造訪，有失遠迎。”

山本瞧著猩紅的眼眸，浮腫的面頰，面心疼。

“昨天??的事，我很??歉意，我，本可以??”

蘇黎聽著他說話就著急，又知道他要表達什麼意思，連忙婉拒道：

“山本先生客氣了，昨天事發突然，誰都沒有料到。

你幫了我們，我還沒來得及好好道謝。只是??今天家里有事，沒有功夫招待山本先生，還請您不要介意。”

山本見蘇黎披麻戴孝，一孝襯得整個人越發清瘦憔悴，面無，心里除了同憐憫外，的的確確還劃過疼痛與憐惜，立刻道：

“蘇醫生??太客氣了，我是??來給二小姐??送別的??”

秦云上前，在兒耳邊問道：“你什麼時候跟日本人都這麼了？”

蘇黎微微轉頭，低聲跟母親解釋：“大街小巷不都在傳嗎，我給日本人治好了病??”

秦云突然明白，“就是這位？”

“嗯??”

經歷了八國聯軍之后，國人們對洋人總抱有一隔閡與見。

但眼前這位山本，卻是人厭惡不起來。

他的禮儀、氣度、修養，舉手投足間展現，并不是那種虛偽做作，而是發自肺腑。

客人們都議論起來，但也有人猜到，這可能就是蘇醫生前陣子治好的那個日本人。

“聽說教會醫院好多專家都沒治好，蘇醫生幾副藥下肚，藥到病除——瞧瞧，這不都可以出門了！”

“啊呀，那可這是厲害??”

“蘇家兩個兒，大兒就是太能干了，二小姐心有不甘，所以才兩人不合吧??”

“哎，如今更是天人永隔??”

蘇黎自然聽到這些話了，只是沒必要去介意理會。

招待了山本幾句，蘇黎繼續主持葬禮的事。

原以為，山本來個面就會走了。

誰知，一直到葬禮結束，山本帶著兩名副，還坐在偏廳一角。

蘇黎送走了賓客，強忍著悲痛，打起神，又去招待他。

“蘇醫生??”山本放下手里的茶杯，微微皺眉看向人，“你??想不想，給你的妹妹??報仇？”

“報仇？”

當然想。

只是，山本問這話做什麼？

“我派人??問過了，那個兇手??還在，教會醫院——我在里面，認識一些??朋友，如果??你想那個人死，我??”

山本大概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話如何表達，索直接說日語，然后示意旁站著的翻譯轉述給蘇黎聽。

“蘇醫生，山本大佐的意思是，他在教會醫院認識一些朋友，都是關系很好的。

陸辰九還住在醫院里，沒有離危險期，如果您想讓陸辰九死，為令妹報仇，山本先生跟人知會一聲，就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蘇黎沒想到山本主找上門來，竟會說這個，心里深意外。

不過，連陸宴北的好意都拒絕了。

又怎麼可能接山本的幫助？

“山本先生，這海深仇，我肯定是要報的，只是——我要親手報仇。”

先是憔悴地笑了笑，等說最后一句時，眸里突然迸發出兇狠鋒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