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十只喪尸帶著好奇的眼神中, 飲冰面無表地抬手,攏了攏領口。
在他旁,紀初耳朵尖帶著薄紅, 淺的眼眸中卻藏著喜悅, 源自于他終于彰顯了所有權的喜悅。
紀初悄然地想,以后如果還有機會,他一定要在飲冰上多蓋幾個, 這樣所有人就都會知道, 他是自己的。
紀初輕輕勾起角笑了一下,樊青看著他暗自欣喜,全然不復往日冷峻的模樣, 出一言難盡的神。
啊,中的人類,總是令人厭煩。
但樊青作為一個聰慧的喪尸,當然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討嫌。
那群小喪尸卻比他直接, 有人驚道:“隊長你剛才笑了誒。”
另一只小喪尸接口道:“竟然能看到隊長笑, 我此生無憾了。”
某只小喪尸吐槽:“可是你早就死了,還說什麼此生無憾哦。”
小喪尸們思考得慢, 說話也慢, 慢悠悠的語調為話語又添了幾分詼諧, 紀初的神幾番變化,方才轉瞬即逝的笑意消失,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一群小喪尸。
他小心地扭頭,正對上飲冰的眼神,那青年純黑的眼眸微亮著,眼含調侃,像是在問他為什麼笑。
紀初不自在地收回視線扭過了頭, 做了做心理準備后再度回眸,對飲冰眨了下眼睛。
飲冰神一怔。
紀初的耳朵尖幾乎紅了,但那青年卻難得沒有躲避,而是投來包含暗示的眼神,青年的眼瞳反著,亮得驚人,在他的視線中,飲冰竟覺得鎖骨的吻痕微微發燙。
飲冰震驚,了不得了,紀小初學會人了!
樊青打斷了小喪尸們的群口相聲和飲冰和紀初的眉來眼去。
他沉聲道:“你們來這里是要找什麼?”
飲冰與紀初當即回到做正事的狀態,紀初沉聲道:“我需要睿得公司的資料。”
樊青一驚,他視線掃過紀初,眼神中包含著十分復雜的緒。
紀初對他搖了搖頭道:“睿得公司和這場末世的因有關,所以我需要詳細資料。”
樊青眼神中流出驚駭的神,這場末世摧毀了他的人生,他渾渾噩噩地游許久,至今都被進食的求折磨,現在終于知道了末世因何而來。
一眾小喪尸也接連出沉的神,他們對視一眼,隨后某只喪尸站了出來。
那喪尸材不高,型文弱,在一眾高大悍的喪尸中十分不起眼,但他站出來,輕輕推了推眼鏡,突然就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這份氣場源于在某一領域已經達到極致的自信,他走出來道:“跟我來吧。”
紀初看著眼前陌生的面孔,問道:“你是?”
那喪尸還沒回答,樊青先道:“是樓上的文職人員,這段時間對資料的維護都由他指導。”
紀初點頭,同飲冰跟在那喪尸后,向這座建筑的高層走去。
飲冰看著自己正行走的這條通道,他能看出來,末世前這里曾守衛森嚴,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份核驗裝置更是多不勝數。
但現在,伴隨著電力中斷,所有的裝置都關閉在敞開的狀態。
走在前方的喪尸似乎猜到了他的疑問,緩緩說道:“裝置一旦關閉,就會鎖死,里面的資料再難重見天日,我們相信幸存者會有回來的那天,所以讓它們保持開啟狀態。”
他頓了頓,用下指了指下方,再開口時語調不再是公事公辦的冷,而多了幾分嘆和親近:“他們知道后,決定留在這里,保護這些珍貴的資料。”
聽到這話,紀初與飲冰對視一眼,眼中都因慨而帶著波瀾。
走在前方那喪尸又道:“睿得公司的資料我們取出來過,我對位置記得比較清楚。”
飲冰道:“取出來過?”
那喪尸腳步頓了一瞬,道:“樊青的異能進化格外快,我們猜測過或許和睿得公司有關。”
飲冰皺起了眉頭,他知道紀初同睿得公司有關,而樊青竟然也是這樣嗎?
這樣一來,困擾他的問題或許有了解釋,樊青和紀初的異能都修行更快,或許與他們之前的經歷有關。
但更多的疑問立即出現,樊青為什麼也與睿得公司有關?他在紫金臺究竟是何職務?紀初曾經又是什麼職務?
太多疑問浮現在飲冰心底,他遲疑地看向紀初,收獲了那青年一個無奈的眼神。
紀初道:“等回去后你問我答,我會盡可能地告訴你。”
飲冰點頭,隨即忍不住了額角,對自己莫名失蹤的記憶十分無奈。
飲冰道:“有什麼辦法能恢復我的記憶嗎?”
紀初有些失落地垂眼,低聲道:“當初清除你的記憶時,就沒考慮過再讓你想起。”
紀初看著飲冰,眼瞳微:“如果不是覺醒了腦域異能,清除的果將永不失效。”
飲冰看著紀初的神,他眼眸中竟流出近乎脆弱的緒,像是經歷過劫難后,慶幸于一切還有挽回的機會,帶著幾分畏懼幾分喜悅,和滿滿的不允許再出紕的小心。
飲冰收回了自己帶著疑的目,不再追問紀初。
他在心中思索,伴隨著腦域異能的進階,當初清除造的影響也會減弱,等他升上四階后,或許一切終將揭曉。
按照前世的經驗,他還需要兩年時間,但在那之前,在他達到三階時,記憶碎片的覺醒也會比現在更頻繁。
飲冰想到這里,心底輕松了口氣,對空白的記憶的追尋不再那麼急切。
想到這里,飲冰從思緒中回神,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走了很久。
此時置的這幢樓足有幾十層,末世前大家用電梯上下穿行,現在卻已經沒有電,無論人還是喪尸都不得不走樓梯。
而現在,他們已經爬了將近十層樓。
沉默地又走了很久后,在前方領路的喪尸停下腳步,回頭道:“就在……”
喪尸沒說完的話打了個磕,他看著面前兩位青年,神呆住。
他看到那個大名鼎鼎的紀初拔站立,寬肩窄腰的軀似青松般直,但他懷中卻抱著一個人,抱著那個五致神懶散,名飲冰的青年。
喪尸出食指,推了推眼鏡道:“哇哦。”
末世前,這喪尸對紀初只是有所耳聞,末世降臨后一眾喪尸覺醒意識,他們每天無所事事閑得無聊,便常談論些末世前的八卦。
因為這里的喪尸多是行隊員,他對紀初的八卦已經耳能詳,方才在樓下時,喪尸們發出的嘆里也包含了他的聲音,但他沒有想到,后續竟然還有暴擊。
喪尸出英人士獨有的不聲的八卦表,邊考慮之后要和大家分此時的見聞,邊正說出了資料的位置。
窩在紀初懷中的飲冰神無奈,方才他剛覺得累,紀初就已經手將他抱在懷中,甚至沒有咨詢過他的意見。
這麼看來,昨夜的談心似乎收效甚佳,紀小初不再百忍鋼,終于敢放肆了,雖然所謂的放肆實質上還是在照顧他。
紀初正將飲冰放下,跟著喪尸走進資料室,這里儲存的資料竟都是紙質的,飲冰出意外的神。
但他轉瞬又釋然,真正的絕文件,還是要用紙質版封存才讓人安心。
一路越過無數家國大事的絕資料,飲冰終于站在了自己的目的地前。
引路的喪尸道:“我們之前研究過,但都不備這方面知識,并無所得。”
那喪尸抬眼看向飲冰與紀初,他的神誠摯,用喪尸特有的,干而斷續的聲音,莊重道:
“接下來,就給你們了。”
紀初突然抬眼,平靜道:“賀酒把這里當做一個目的地,對吧。”
那喪尸緩緩消化了他的話,然后出驚訝神,一副想不通他怎麼會知道的神。
紀初沉聲道:“他知道自己和樊青異能修行格外快,肯定會懷疑到睿得公司。”
睿得公司的資料在這里,賀酒當然不會不知道,他同樊青的對立與這份資料也有關,他想獲得資料,尋求加快進化的方法,樊青卻守護在這里等幸存者到來。
喪尸推了推眼鏡,用僵的艱地出笑,道:“幸好你們來了,我們最重要的任務完了。”
紀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突然立正站直,抬手敬禮。
自從回到紫金臺后,他的表始終帶著幾分,直到此時他清楚了,樊青他們哪怕在不再是人類的時候,仍堅守自己的使命,任何語言在這一刻都是蒼白的,唯有這最高的禮節能表達一切。
喪尸怔怔地站在原地。
紀初收回視線,抬手將睿得公司的所有資料收空間。
他松了口氣,對飲冰道:“任務完。”
飲冰看著眼前青年的雙眸,那雙淺瞳孔中帶著深沉的波瀾,紀初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回到了某種深骨髓的模式中。
但這并非壞事,飲冰對他輕笑道:“好。”
喪尸已經準備好將兩人引到樓下,卻突然變了神,在他后,飲冰與紀初也蹙眉出警戒的神。
他們聽到了喪尸的嘶吼,距離不遠,約約地傳來,聽上去……
像是就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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