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裴擒虎明白自己只是一個武夫,還是一個正在被通緝逃亡的長城守衛軍士兵,如果有朝一日在長安城被認出來,大約是要被以極刑的。
因而,即便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卻也不敢同阿離說起。
“先生,阿離很是敬仰你,便是您將來有什麼計劃的,也請不要傷著。”
公孫離對於明世是如父如兄亦如師一般,因為他把從最骯髒最難堪的地方給撿了回來,給了庇護,也教了生存的本領。
對他敬仰,孺慕,他代下來的事,從來不問緣由,無條件的執行。
若是將來有一天,明世的手到了長城,而眼下阿離卻和這些人打得火熱,有一天知道了,先生和顧念他們不對付的話,或許會格外的傷心。
所以裴擒虎,才會這般的鬥膽請求。
“你多事兒了!”明世淡淡的說道,“你不是想要長城那邊給你一個公道嗎?還是你在長安待得久了,都忘記了自己怎樣逃出來的?”
忘不了,裴擒虎閉上眼,邊都是死去的弟兄,還有活下來的那些人全都用仇恨的目看著他。
明明全都是以往有著過命的兄弟,可是他們不相信他。
認定了他就是叛徒,就是把敵人引長城的那個叛徒。
他能夠逃出來,手上未必沒有沾染曾經兄弟的。
他不恨那些弟兄,卻恨著那些高高在上的當權者,沒有去追查真相,卻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了他的上。
因為那一場失利,死了多人,又因為那一場失利,他幾乎萬劫不複。
時至今日都是姓埋名!
“知道了就好!我再一個任務,阻止百裡守約和百裡玄策二人在近段時間回去,不管你用什麼樣的理由!”
網都已經撒下來了。
也是他們偏偏自己鑽進來的,那就別怪他了!
“是!”他想要替自己討回公道,也替死去的弟兄討回公道,卻也只能依賴於先生。
裴擒虎一走!
明世看到了自己的小徒弟專心致志地正在研究著棋盤。
“弈兒,也許很快就能夠替你的父親討回一個公道,你會開心嗎?”
弈星手中的黑子掉落在了地面上,有些猝不及防,抬眸,深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盯著明世。
弈星原本是開國功臣英國公的後人,初代英國公戰功顯赫,建立了鎮守邊關的長城,他們一家原本應該世襲罔替,代代傳承,可到了弈星父親那一代,因為戰事不利,被貶謫為平民。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兒,使得一心為國的父親大人,因此一蹶不振,不久之後便離世了。
而那一次的戰事,恰恰是因為長城守衛軍當中出現了叛徒。
弈星沉浸於棋局日久,也積攢起雷霆和暴風般的力量。若棋和勝利,能抹掉世間的嚴苛不公,自己是否也能有資格去獲得幸福呢?
不得貪勝,不可不勝!
年人俊逸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緋紅,哪怕鑽研棋道日久,對於有些東西的執念卻也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拋棄的!
明世轉過了頭,看著滿園的牡丹,開的彩奪目,絢麗無比。
如今似乎萬事俱備,但唯獨有一樣。
顧念那個小丫頭,始終是一個遊離於他卦象之外,不控制的因素。
不過他也無法一個隔壁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兒。
凱和顧念這一對“兄妹”之間的,看樣子需要小小的推波助瀾一下了。
……
接連幾天,公孫離過來學習廚藝,顧念便讓守約幫忙教。
一來是自己耐心不夠,阿離跟著自己當時在春樓學了那麼幾天,做出來的糕點也還是七八糟,顧念不好說,便有些懷疑自己不是當老師的那塊料。
但守約哥哥就不一樣了,他人特別溫,也很耐心細致,便是公孫離有什麼不會的地方,他也能夠一遍遍重複的教。
這個過程中,多還是有一些進步的!
就是裴擒虎跟雷格偶爾也會進廚房,以學習的廚藝名義進行瞎胡鬧。
顧念大部分時間都是帶著兩個孩子,在長安城大街小巷吃吃喝喝,偶爾夜裡頭私會一下李白,詢問了魯班大師的進展,但每次說著說著,都會跑到了你想了我沒有?我想你了這個話題上。
接著便是互訴衷腸。
好像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守約哥哥和玄策過一兩天就要離開了,我想他們走了之後不久,哥哥便要去稷下學院了。”
這事兒也是晚間的時候,百裡守約了一下,顧念才知道,他來這裡本來就是花木蘭給與的假期,而守護長城則是極為重要的任務。
“那你走嗎?”李白有些不安,其實他知道早晚都要前往稷下學院,去尋找天書碎片。
顧念搖頭,“我不知道!”
兄長是不讓去的,原來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為了幫助兄長解除詛咒的危機。
可是一下子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兒,他們之間似乎有了許多的隔閡。
再加上又來了娜和雷格,如果四個人同去,想必會分外的引人注意。
所以還在猶豫!
“那就先留下來,你不想看看這護城河底究竟藏著什麼嗎?”的猶豫,多讓他有些高興。
想要說服留下來。
顧念正打算說些話的時候,忽然間聽到了前方一陣撕心裂肺的喊。
隨即和李白相視了一眼,兩個人都跟了過去。
這會兒在巷子中已經死了直的躺著一了,這人剛死沒多久,上的跡還是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頂上方的方向。好像在訴說著些什麼。
李白蹲下來,細數著傷口,皺著眉頭說道:“上四十八道傷口,刀刀致命!而且從我們聽到慘到現在,幾乎不過只是在一瞬間,也就是說我們過來的距離,他就已經殺完了人!實力果真恐怖如斯!”
李白到奇怪的何止是這些,眼前這個人的份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
若是那樣實力頂級的高手,何必以如此殘忍的方式,殺掉了對方,這幾乎是一種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