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二天開學,早上的時候,韓程果然早起了一會兒,和夏天一起吃過早飯後,坐一輛車一起出門。
除了父母,這還是第一次有其他家人送他去上學,夏天有點小興,再三確定︰“真的不耽誤您的時間嗎?”
韓程心里好笑,道︰“再多話,路上考你單詞,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真的不耽誤時間。”
夏天最怕這個,老老實實的的坐進韓程車里,不說話了。
韓程車上一應設備都是全的,上車後他開始理時差文件,夏天眼的看著,過了一會兒憋不住了,小聲道︰“韓叔……我能說話嗎?就一句。”
這本是昨天晚上就該說的,但當時夏天心慌意,把這事兒忘了個干淨。
韓程角微微挑起,他看著顯示,簡短道︰“說。”
“我昨天中午跟我媽媽一起吃飯的時候,跟商量好了,下周末我回家去住,周六中午您有時間嗎?要是有時間,來我家里吃頓飯吧?”夏天解釋道,“不是我那邊,是去我媽媽那,請您的。”
韓程點頭︰“有時間,到時候我送你回去。”
夏天笑道︰“好,那我提前告訴我媽媽。”
韓程想了下,看向夏天︰“那你周幾回來?”
夏天猶豫道︰“周日晚上或者是下午?我媽媽那離著學校太遠,周一直接去學校的話,要起很早才行,不方便。”
“是不方便。”韓程點頭,“周日晚上我去接你。”
夏天心里一甜,道︰“不用了,太耽誤您的時間,再說您還怕我不認路嗎?”
韓程一心二用,一邊理工作一邊道︰“不,我是怕你跑了,不回來了。”
夏天努力下不聽指揮,一直要挑起的角,咳了下不說話了。
韓程忙自己的事,到校門口,韓程把書包遞給夏天,道︰“中午應該不能來接你了,但梁青峰一定會來的,好好吃午飯,不要調皮。”
夏天答應著︰“知道了,您中午也好好吃飯。”
韓程點頭,他放下車窗,目送夏天進了校門後才讓司機離開。
網絡有點卡,韓程一邊看著郵件緩慢發送,一邊回憶今早和夏天相的細節,比較滿意——叛逆期的夏天,今天非常乖巧,早餐吃的不,剛才在車上還自發的拿出單詞本來背誦,送他下車時,他臉頰微微發紅,氣不錯。
一切的細節顯示,夏天今天的狀態上佳,無論是還是神。
果然,適度的是必要的。
韓程出一煙,吸了一口……
怕叛逆期的夏天染上煙癮,韓程這幾天都沒在夏天面前吸煙。
其實之前韓程也很在夏天面前吸煙,他依稀記得在哪里看過,吸二手煙的年兒,更容易蛀牙。
夏天的牙齒整齊又白淨,在自己邊呆幾年,再生出幾只蛀牙來,就太可惜了。
以後和人接吻,多影響覺。
韓程腦子里閃過這個不葷不素的念頭,淡淡一笑,把吸了半只的煙熄滅在煙灰缸里。
韓程打開梁青峰早上發他的日程安排細看……把時間稍微一下,也許能出空了來接夏天一起吃午飯。
接送夏天上學的第一天,韓程想盡量做的圓滿一點。
學校這邊,夏天整理書包,把作業一一分類好,給各科的課代表,班里的英語課代表和夏天相,他接過夏天的作業,小聲提醒道︰“唉,你最近不是在補課嗎,補的怎麼樣了?”
夏天笑笑︰“好,怎麼了?”
“沒事,好就行。”英語課代表道,“你剛轉來的,不知道,咱們這邊期中考試以後,要開家長會的,你那績吧……唉,其實也沒事,你進步大啊。”
夏天的笑僵在臉上,他的尷尬道︰“家長會?”
課代表點頭︰“對啊,期中期末都要開,咱們學校就這點變態,平時月考要家長簽名,期中期末還得開會,騙家長有事來不了都不行,老師不用咱們通知,直接給監護人打電話,煩死……哎?你怎麼了?”
夏天訕笑︰“沒事,我,我去看書。”
夏天回到自己座位上,翻出自己上次那一言難盡的績單,愁斷了腸……
雖然最近績有些進步,但要超過倒數第二,還是困難的。
雖然監護人的電話填寫的是梁青峰的,但有了上次的教訓,夏天不敢再耍小心機,讓梁青峰替自己遮掩,真讓韓程知道了,估計真要數罪並罰了。
但讓韓程在倒數第一的績單上簽字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再厚著臉皮讓韓程來給自己開家長會……韓程也沒時間啊。
估計會讓梁青峰來。
可是梁青峰看上去比韓程還年輕一點,真讓他來了,坐在家長們中間,太突兀了吧?
還是提前跟周韻說一聲,讓自己親媽來吧。
夏天癱在課桌上,頭疼無比……丟人丟給自己媽媽倒是沒什麼,但就算這樣,學校還是會通知梁青峰,梁青峰絕對會告訴韓程,還是瞞不住。
“嗡……”
夏天的手機震了下,他拿起手機,頗為意外——嚴麗華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夏天,中午我去接你,咱們一起吃午飯。”
夏天半天沒反應過來,嚴麗華要和自己一起吃飯?!
還有十分鐘才上課,老師還沒來,夏天把電話撥了回去。
那邊很快就接起了,嚴麗華笑道︰“夏天啊,中苑路新開了一家粵菜館,你小姑姑去吃過了,說不錯,中午我接了你,咱們去那吃。”
夏天愣了下,道︰“您是……什麼聚會?還有誰啊?”
“哪還有誰?就咱們倆,你小姑姑去過了,我們不了。”嚴麗華慈笑道,“今天周一,你媽媽肯定忙,我也沒。”
夏天瞬間更不想去了,他尷尬道︰“還是算了吧,中午家里有人來接我……”
嚴麗華笑道︰“我已經替你跟韓程說了,他那邊知道的。”
聽是韓程的意思,夏天只得答應下︰“那……行吧,您告訴我在哪兒,我自己過去。”
嚴麗華關切道︰“不用了,我去接你,免得你不認路。”
掛了電話,嚴麗華又把電話給韓程打了過去,恰好是梁青峰接的,嚴麗華心道正好,把中午要接夏天一起吃午飯的事說了聲,夏天家人接夏天吃飯,梁青峰自然沒甚說的,但他一向仔細,還是禮貌的向嚴麗華要了餐廳的詳細地址。
“沒問題了?”夏思思一直在旁邊聽著,待嚴麗華掛了電話,忙問道,“別回來他們一踫頭,再說了。”
“不會,再說又不是害他,我當的,請他吃東西,說了又怎麼了。”嚴麗華道。
夏思思頭一次見識嚴麗華兩邊取巧的手段,新鮮道︰“那中午,我也去吧?幫著說說……”
“不行。”嚴麗華皺眉,“今天得把夏天哄住了,你?”
嚴麗華比誰都了解自己兒,道︰“你去了,這事兒就肯定黃了……自己去找你那些閨玩吧,這些事不用你管。”
夏思思不滿道︰“讓我跟著你學,又什麼都不帶著我!”
嚴麗華盤算著中午的事,沒理會夏思思。
中午,嚴麗華早早到了校門口,接了夏天去了那家粵菜館。
這家飯店位子不好定,嚴麗華提前了兩天,讓助理定了靠窗的位置。
餐廳裝修別致,沙發椅背極高,恰到好的隔斷,讓每一桌都像個小小的隔間,適合談,也適合聊生意。
“了吧?先吃飯。”嚴麗華點了不菜,關懷道,“下午還得上課,多吃點。”
夏天頭一次跟嚴麗華單獨吃飯,縱然嚴麗華表現的不能更溫和了,他也哪哪都不舒服,他不知道該跟嚴麗華聊什麼,索不說,悶頭吃飯,嚴麗華問一句,他答一句。
嚴麗華慢慢吃著,扯了半日天氣學習之類的閑話後,笑問道︰“韓程最近忙吧?”
夏天含糊道︰“還好。”
“還好?哈哈,應該是忙的。”嚴麗一笑,“我聽說,他最近和騰飛的鄔卓平在合作一個項目。”
夏天咽下里的菜,抿了抿,搖頭道︰“可能吧,不清楚。”
“他的事你不清楚?”嚴麗華本不信,笑道,“是這樣,咱們家以前恰巧做過類似的項目,要說經驗,咱們的經驗要富許多。”
嚴麗華一笑︰“韓程要是有需要的話,盡可以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夏天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湯。
他雖然還小,沒接過家里這些事,但從小的耳濡目染不是假的,聽到這些話,他不會天真的以為嚴麗華真是要做一個免費的顧問。
嚴麗華見夏天不說話,把話說的更明白了點︰“如果能一起合作,就更好不過了,咱們家有經驗和人脈,到了實施階段,可以給他提供的助力是很大的。”
夏天明白了,嚴麗華這是來搭順風車的。
嚴麗華殷切的看著夏天,夏天呆呆的點點頭︰“嗯。”
嚴麗華心里暗罵夏天蠢,什麼話都聽不出來,面上笑的更親切︰“回去後,記著找個機會跟韓程提一提這事。”
夏天又喝了一口湯,慢慢問道︰“這些公事,不該是您和他談嗎?讓我說,我怕我說不清。”
嚴麗華一笑︰“都是一家人,什麼時候談不行?再說,對他來說,我說的話,肯定沒你說的好聽啊。”
夏天心道果然,這是早就跟韓程提過了,但是韓程不願意。
至于原因,不用想也知道了,韓程本不需要和嚴麗華合作,也不想讓別人來分一杯羹。
“將來如果有生意往來,希嚴董不要派你來和我談……談判對象是你的話,我大概會賠錢。”
韓程昨天的話還在耳邊。
夏天臉頰稍紅。
他徹底明白了這頓飯的意思,心里倒是踏實了,他又夾了一只白灼蝦,吃了後道︰“就怕我回來忘了。”
嚴麗華憋著氣,笑道︰“這有什麼難記的?心里想著點兒,夏天……咱們家生意好,難道還了你和你媽媽那份嗎?”
夏天裝傻道︰“沒事,您之前不是讓我別太指這個嗎?我覺得……韓程賺得多就行了。”
嚴麗華喝了兩口茶,下心頭火,笑道︰“傻孩子,以前那是怕你們不爭氣,故意這麼說,激勵你們上進的,難道還記仇?”
夏天搖搖頭︰“不會。”
“那就得了。”嚴麗華笑著催促道,“一定要記牢了啊,回去就跟他說,知道了嗎?”
夏天依舊是那副慢吞吞的樣子,他搜腸刮肚的想理由,道︰“我盡量吧……但是記住了,也不一定有機會說,他……他最近很忙,不常回家。”
嚴麗華皺眉,急切道︰“那你他回去啊,不是說他疼你的嗎?你讓他回家,他也不聽?”
“也沒那麼疼……”夏天臉更紅了點,盡力敷衍嚴麗華,同周旋。
總之,夏天不想讓韓程因為自己,違心的和嚴麗華合作。
嚴麗華徹底失去耐心,皺眉道︰“那晚上呢?你們才結婚,他不至于夜不歸宿吧?他回來了也沒空說?你們晚上都做什麼?!”
“晚上,晚上……”夏天實在沒話說了,急中生智,紅著臉急促道,“還能做什麼?那個事唄!沒……沒空說別的。”
嚴麗華︰“……”
嚴麗華尷尬氣結,剛要再說什麼,看著夏天後沒了話。
夏天話說出口差點害死,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嚴麗華了,半晌,他見嚴麗華神有異,順著的目向自己後看了過去……
不知何時來的韓程對嚴麗華禮貌的點了點頭︰“梁青峰說夏天在這邊吃飯,我恰好經過,想順便送他去學校。”
韓程目轉向夏天,看著夏天紅番茄的臉,淡淡笑道︰“不想來得不巧……打斷了你們這麼私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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