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婦骨折了,我看上新傷舊傷都很嚴重。
要不你們還是連夜將送去鎮上醫院或者縣醫院吧,免得我治不好,耽擱了病。”
牛大夫有點后怕,方桃子還這麼小,萬一自己治療不好,以后留下什麼不好的后癥該怎麼辦?
農村醫療條件差,還是去大醫院檢查一下比較方便的。
牛大夫想到這里,有意婉拒。
“這怎麼行?
我們家哪里有多余的錢送去縣醫院?
牛大夫,實在不行你就隨便給給幾粒止疼的藥算了,好與不好的,就看自己的造化吧,免得還想要拖累我們。
我們家牛軍已經被坑的夠慘了,還想怎麼樣??
實在不行,就連夜將送回娘家。
我們本來接回來就是為了讓給家里出份力的,現在不能出力就算了,還要讓我們騰出一個人來照顧,眼看要夏收了,誰有這閑工夫來伺候?”
一直在廚房的田文秀聽見牛大夫的聲音,便氣呼呼的走到兩人的房間門口,站在門口聽牛大夫會跟自己兒子說什麼。
牛大夫皺眉,這村里人跟田文秀年紀相差不大的人很多,但想田文秀這般對兒媳婦說手就松手的人還真就沒有。
田文秀對方桃子的刻薄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牛大夫想到這里,頓時就有些不悅。
“小麗娘,你也是有兒的人,你自己兒要是在婆家傷這樣,恐怕按照你的脾氣,你早就提著菜刀找上門了吧?”
牛大夫言語中帶著的嘲諷,田文秀聽著一臉得意的偏頭。
那是,誰敢欺負自己兒,要他們家犬不寧,日子不得好過。
“我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我是在很嚴肅的告訴你們,你們兒媳婦的傷的很嚴重,你們得趕快送去醫院,要不然耽擱治療,以后會為瘸子的。”
瘸子二字被牛大夫講出來的時候,方桃子眼底閃過一絕,知道,牛家的人是不舍得在上多花一分錢的。
這,怕是好不了了。
“我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要送你去送,我們不會送。”
田秀文才不會松口,今兒自行車都胎了,過個兩三天,自行車粘胎還要花錢,才不會錢多到送方桃子去醫院。
不會送,牛軍也不能送。
“你···”
這都啥時候了,田文秀還在關心錢的事,牛大夫頓時氣的無話可說。
他面嚴肅的看著牛軍,語氣冰冰涼的問:“你媽不送,你總的送吧,你媳婦還年輕,以后的路長著了。
你們去是要花幾個錢,但錢沒了可以慢慢掙的嘛,人的要是殘疾了,你一被子追悔莫及。”
牛大夫為方桃子也是了一把汗。
牛軍的目淡淡的掃了眼床上躺著的方桃子,心想如果方桃子求他,他就送去醫院。
只可惜,方桃子始終沒有吭聲。
“算了牛大夫,你就按照你的方式給先固定吧,等明天我們看況。”
牛軍話話落,心浮氣躁不再理會,轉出了房間去廚房吃飯。
田秀文得意的冷哼一聲,轉也離開了,房間里就剩下方桃子和牛大夫兩個人。
“桃子,你這傷的嚴重,我怕我給你治不好,留下什麼后癥。”
“牛大夫,你就看著隨便弄一下就行,麻煩你了。”
方桃子一臉淡定,那樣子仿佛早已經看生死似的。
牛大夫無奈的搖頭,最后拿兩片木板給方桃子做了固定。
“桃子啊,你好好養著,是你自己的,命也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把自己當人一點。
這是幾粒止疼藥你自己留著,你這怎麼也得要疼五六天的。”
牛大夫給方桃子給止疼要的時候,防備的看了眼門口。
方桃子心里一熱麻將止疼藥在手里。
牛大夫一出去,方桃子的咬著,將手里的止疼藥趕忙塞到床單底下。
院子里傳來牛大夫跟牛軍打招呼的聲音:“牛軍,我就先走了,桃子我給用木板夾上了。”
“牛大夫,要不你留下吃點飯?”
牛軍很敷衍的問,牛大夫拒絕著便出了門。
“醫藥費我改天了給你拿過來啊。”
牛軍手里還抬著碗,他沖門口吼了句。
牛大夫沒回頭,擺手示意可以。
牛軍憤恨的看了眼自己房間的門,面頓時拉了下來。
他進去廚房,田文秀趕忙接過牛軍手里的碗,快速的給牛軍又撈了碗面條。
牛軍噗嗤噗嗤吸著面條,田文秀坐在飯桌旁,斜眼看了眼牛軍,這才開口。
“我說你把啥時候送回去?
萬一要是死在我們家了怎麼辦?”
田文秀那會兒下手的時候,恨不得方桃子死,但進去看到方桃子變形的臉,田文秀心底里其實也是閃過一后怕的。
牛軍像沒聽清似的,‘啊’了一聲。
“你答應了?
那行,那咱娘三個就把話說到一起,等會兒你爸從鎮上回來,明天你們父子倆就把拉到云臺村去。
反正生不了孩子。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們還是盡快離,離了媽給你在一個。”
想到自己會有新兒媳婦,田文秀心底里就莫名的舒暢。
牛軍從自己媽里,不僅一次聽說起,方桃子不能生孩子的事。
這會兒他聽著,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手里的碗重重的落在飯桌上,牛軍夾了一口炒韭菜送進,麻利的將最后一口面條狼吞虎咽下去,拿自己的碗盛了一碗面條,轉打算給方桃子端去。
“哎哎哎,你端著面條干啥去啊?”
田文秀一把抓住牛軍的袖子。
“我屋里還有個人氣的了,不給吃飯,是想不等送回去,就死嗎?”
牛軍面無表,田文秀錯愕。
他兒子平時可是都向著自己說話的,他從今天回來后,就一直很不對勁,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了。
“你站住,我什麼時候說要死了?
這面條是能吃的嗎,我吃都不夠了,那有兩天前剩下的半碗玉米面糊,我等會給送過去,吃不吃。”
這才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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