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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后》第五章 楚女

 京城,一位小姐走失?

 驛丞有些驚訝。

 每年走失的人多了,從頑到老人,大姑娘小媳婦都不稀奇,走丟一個小姐還真是一件小事。

 能算大事的只能是小姐的家世大了。

 “是京城哪位權貴的小姐啊?”他好奇問。

 齊督郵擺擺手:“不算權貴,不過,家門也不簡單。”

 這就有意思了,驛丞更好奇了。

 “這位小姐姓楚。”齊督郵說,“伯父無無職,譙山書院教書授徒,父親倒是一個人,你也必然認得。”

 他看著驛丞一笑。

 “云中郡衛將軍,楚岺。”

 驛丞眨了眨,倒沒有被走丟小姐的世揭示而恍然或者驚訝,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真巧,好像是第二次聽到楚衛將軍的名字了。

 “你嘀咕什麼呢?”齊督郵對他的反應不解,問,“楚衛將軍怎麼了?你可別說你都記不得是誰了。”

 驛丞忙笑道:“哪里能不記得,我是想這麼多年楚衛將軍的名字很提起了,這段日子怎麼了,總是聽到他的名字,快要趕上當初他最風的時候了。”

 “還有誰提?”齊都督問。

 “前幾天有往邊郡去的驛兵。”驛丞簡單的說,這些也算是不能外傳的,否則有泄的嫌疑。

 當然,也沒人真把往邊郡去的驛兵當什麼機要事。

 往邊郡去的兵提到楚岺將軍也不奇怪,齊督郵丟開不問了:“楚衛將軍如今沉寂了,但他的兒在京城又聲名鵲起了。”

 驛丞笑問:“這位小姐莫非也去跟陛下討論軍國大事了?”

 “要真是那樣也算是子承父業。”齊督郵笑,“可惜這位楚小姐不學無,飛揚跋扈,橫行霸道,前些日子將鴻臚寺卿梁大人的兒一腳踹到湖水里,差點鬧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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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想不到,京城的貴族小姐們竟然跟鄉村潑婦一般打架。

 驛丞搖頭嘆息:“楚衛將軍怎能將兒教這樣?莫不是真破罐子破摔無心進取?”

 “我看倒是不用教,是天,當爹的忤逆,當兒的也囂張。”齊督郵嗤笑。

 那還是沒了心氣,連兒都不管,渾渾噩噩度日吧,驛丞心想,問:“這位楚小姐這麼厲害,還能走丟了?”

 此時搬酒的差們回來了,曹老四把一壇酒送到這邊桌子上,聽到這里哈的一聲。

 “這位楚小姐,不是走丟了,是打了人跑了。”他說道,“梁家小姐差點沒了命,爹娘哭的死去活來哪里肯罷休,非要告到皇帝跟前,懲辦這位楚小姐,這楚小姐就跑了。”

 驛丞失笑:“小娘子是個沒擔當的啊。”

 曹老四一邊斟酒,一邊眉飛舞的說:“這小娘子可厲害呢,打了人不聲不響不哭不鬧,隔天就翻墻跑了,還了家里很多錢,楚老大是個讀書人,在外邊丟臉賠禮道歉,自己妻去梁家親自照看梁小姐,結果這個惹禍的跑了,被氣的倒仰,家里作一團。”

 驛丞笑說:“養這個兒,竟然比兒子還要費心。”

 以往只常見紈绔子弟給家里惹禍,倒是第一次聽說兒家也能如此。

 齊督郵端起酒碗喝了口,一口下去比熱水管用,從頭到腳的寒氣都被驅散了。

 “就知道老許有好東西。”他笑說。

 驛丞端起酒碗淺飲一口,接著問:“所以這位楚小姐是要去找父親了吧,這孩子真是膽子大啊,從京城到云中郡多遠啊,就算如今四海升平,但一個孩兒——這位楚小姐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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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督郵有點想不起來,看曹老四,他就是出來做個樣子,真干活都是手下人。

 曹老四忙說:“好像說快要十三歲了。”

 還手比劃一下。

 個頭這麼高。

 給了畫像的。

 瘦瘦小小的一個孩兒,長的文文靜靜的,一點都看不出來這麼能惹禍。

 十三歲啊,驛丞端著酒碗微微愣神,楊家娘子的兒好像也是十二三歲,莫名其妙,他怎麼總是想起這母

 “不管多大,一個孩兒家,怎麼走那麼遠的路?且不說安全問題,這位小姐能認得路嗎?”他拉回緒說。

 嗯,楊家的兩個兒都知道要找個驛兵帶著呢。

 “那楚小姐不傻。”曹老四說,“留了書信,說自己會雇傭最好的鏢師護送自己回云中郡去。”

 原來如此,所以了家里的錢,驛丞笑著點頭又搖頭:“也不知道哪個鏢局膽子大,敢接這個。”

 “京城都問遍了,沒有。”齊督郵說,“估計是在京城外名埋姓找的鏢師,如今總有膽子的鏢局,只要有錢,什麼活都敢接,所以一路尋出來。”

 他似乎這才想起,看驛丞。

 “老許,你們這幾天有見過鏢師嗎?”

 驛丞搖頭:“督郵,你也知道,那些走鏢的不會來我們家驛站。”

 走鏢的攜帶兵,在家面前總是幾分退避,更不會來驛站歇腳。

 齊督郵顯然也知道這個點點頭:“我也就是問一句,京城來的人也都在城鎮上查問呢。”

 驛丞催促驛卒們快點上菜,不由想起楚岺,忍不住繼續問:“是楚衛將軍的家人來找了嗎?說起來,自從那件事后,楚衛將軍就再沒回過京城了,算起來十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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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督郵搖頭:“楚岺大哥的一個兒子來找,不過陪同的是衛尉府的人,衛尉卿派了左丞鄧弈鄧大人。”

 驛丞很驚訝:“竟然衛尉卿都派人了?這是驚了陛下吧?”

 楚岺排行老二,還有一個大哥,是個讀書人,無無職,哪里能使喚衛尉府。

 那就只有楚岺的面子——

 “看來陛下對楚將軍還是很寬待。”驛丞試探問。

 這次連衛將軍都不稱呼了,直接稱呼將軍,想當年,楚岺還是個邊郡校尉的時候,他們提到的時候都恭維為將軍了。

 那時候都認為楚岺別說當衛將軍了,大將軍肯定也沒問題,誰想到,楚岺風頭正盛的時候出了事,命運急轉直下,前程全無。

 十幾年過去了,依舊是個衛將軍,到死也不會有升職加爵了。

 不過陛下年紀大了,這兩年也不好,人老了就容易念舊,莫非又要重新用楚岺?

 “你想多了,陛下才沒理會呢。”齊督郵不屑說,給他低聲解釋,“是梁家請的,要告,要讓廷尉拿人,梁寺卿份可不一般,更何況他的兒又剛與人說親,你知道親家是誰?”

 驛丞雖然消息靈通,但也不是京城什麼事都知道,尤其是這婚喪嫁娶,好奇問:“必然也不是一般人家吧。”

 齊督郵眉飛舞:“是東謝氏,當今太子妃的本家兄弟。”

 如今大夏朝,有前皇后楊氏家族,又有借得寵貴妃而煊赫的被戲稱新國舅的趙氏家族,但隨著二皇子獲封太子,其妻謝氏一舉生男,地位穩固,謝氏也漸漸在皇親國戚中不容小覷。

 畢竟,不管楊氏也好,趙氏也好,都比不過將來要做皇后的謝氏。

 梁家小姐跟謝氏聯姻,那這位小姐被打,真的不是件小事了,還惹到了謝氏,也就惹到了太子。

 那楚家小姐可是惹了大麻煩了。

 “不過。”齊督郵有些看不到熱鬧的憾,“廷尉出于對楚家面子的圍護,最后讓衛尉府派人,名義是尋人,不是抓人。”

 這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驛丞說:“楚衛將軍還是要有的頭疼了。”

 總不能真的讓兒被問罪,將來還怎麼議親嫁人,一輩子就毀了。

 可憐的楚岺,本就是罪臣,夾著尾避人耳目的活著這麼多年,好容易大家都淡忘了他,能安穩的混吃等死,又養了這樣兒,這麼一鬧真是命數盡了。

 說著別人家的事,沒耽擱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廳熱鬧騰騰,驅散了寒意。

 “大人,大人。”驛卒跑進來,神有些張,“一個自稱是衛尉丞的大人來了。”

 齊督郵喝了一半的酒扔下,太匆忙酒水都灑在襟上。

 “快,快。”他說,“這個鄧大人,脾氣很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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