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門外,極為惹人眼目。
左道一眼便看見君天站在那里,冤家路窄,眼中頓時浮起一抹嘲弄。
若是有人邀請,他又豈會站在門外。
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齊州府不讓他進。
招呼了一下后的兩個隨從,左道一走三晃地徑直朝著君天走來。
當初在妖冢,左道與君天兩次手都落得倉皇逃竄的結局,即便引來了焚谷主都沒能殺死他,令他一直心中嫉恨。
如今難得看到君天被阻在門外,他自然是打算上去辱一番。
“呦,這不是君天嘛。”左道一臉玩味的笑容,朝著門努了努,“怎麼,不讓進去?”
君天一臉無語,這家伙腦子有病嗎,三番五次地找他麻煩。
“何必非要和我斗呢,你又斗不過我。”心中無奈一嘆,君天沒有理會。
正所謂水漲船高,作為四賢堂的小師弟,區區左道之流已經不值得他關注。
畢竟,他也是有份的人了。
哪知,左道直接將他的無視當作了避讓,態度越發傲慢,冷然一笑道:“當初你在妖冢的威風呢,想不到吧,任你天賦再強,也要被拒之門外。”
“我勸你還是盡早離開吧,齊州府是何等尊貴的地方,能來到這里的都是齊州地界的大人,豈是你這種人來自荒蠻之地的人能進的。”
在這些齊州本土的人眼中,三十二城和荒地本沒有分別。
即便明知道君天要強過他,但是份的差距,便是令他有一種天生的優越,覺得君天本無法與他相比。
畢竟,鬼宗在整個齊州地界,都算得上二流勢力,宗主更是在近些年突破到了尋星境,風頭正盛。
看著對方嘚瑟的模樣,君天一臉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你還真拿自己當個人。”
聞言,左道后的兩個隨從當即臉一變,作勢便沖上來。
左道手將他們攔住,怪氣道:“注意自己的份,別因為一些阿貓阿狗壞了形象,咱們今天可是齊州府邀請來的客人。”
說著,左道故意拿出一封信箋在君天面前晃過,然后大笑著邁步離開。
而在這時,齊越正巧從大堂中走了出來,看見君天的一刻,頓時一臉熱地走了過來。
不過,此時左道正朝大堂走去,見齊越走來,以為是來迎接自己,連忙整理冠。
這可是齊州主,平日里即便是見到他爹都沒有客氣過,如今對他卻是這般熱,實在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
見他走近,左道連忙抱拳躬:“讓府主親自迎接,實在是讓在下寵若驚,府主……”
左道正想說些奉承之語,卻見齊越直接與他肩而過,看都沒看他一眼。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場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什麼人值得府主如此熱相迎?”
左道暗暗咬牙,帶著滿心的疑回頭看去,正看見齊越停留在君天面前,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怎麼會和府主認識?”
當初左道在風妖埋骨地與君天幾人結怨后逃離,后來因為自實力低微,沒多久便到重創,九死一生才逃出妖冢。
后來一直在養傷,直到最近才恢復。
所以,他對于君天后來的事跡一概不知,更不會想到君天與齊越相莫逆。
“哼,認識府主又怎麼樣,最多能在他邊做個下人。”
一臉不屑地瞥了君天一眼,左道認定他是靠阿諛奉承才與齊越相識的。
結果下一刻,便聽見君天和齊越相視大笑。
齊越很是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君兄,我真是服了你了。”
“好不容易盼到你來,今天一定要痛飲一番。”
一邊說著,齊越抱著君天的肩膀,帶著他朝大堂走去。
肩而過時,左道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府主……”
齊越看了他一眼,帶著疑看向君天:“這是你帶來的隨從?”
君天搖頭而笑,齊越也太看不起他的眼了。
左道心底怒罵,卻是不敢表現出來,連忙對著齊越抱拳躬道:“在下鬼宗主,左道,州府邀請來瞻仰神槍。”
“鬼宗?”
齊越想了一下,喃喃自語道:“我怎麼不知道有人邀請鬼宗。”
左道遞上來一封信箋,的確蓋著齊州府的印章,當即令得齊越眉頭一皺。
這時,一個齊州府的管家走了上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會不會是府主親自邀請的?”
齊越頓時白了他一眼:“我爹怎麼可能邀請這種小勢力。”
齊越并沒有半點避諱的意思,頓時令得左道越發難堪,若不是忌憚對方實力,恨不得直接甩袖離開。
頓了一下,齊越將信箋給管家:“去查一下,是誰邀請來的,不要讓無關的人混進來。”
說完,齊越看向左道:“你什麼?”
“在下左道。”左道的神一時賠笑一時猙獰,顯然是在竭力地忍耐。
管家很快去而復返,趴在齊越耳邊訴說一番。
片刻之后,齊越點了點頭:“那就在門口給他加個位子吧。”
“你家勢力什麼來著?”
左道頓時滿臉黑線,你是真不拿我當人看啊。
左道臉憋得漲紅,卻是強忍著陪笑道:“回稟府主,在下來自鬼宗。”
“無所謂了,進去吧。”
說完,齊越便是一臉熱地抱住君天的肩膀:“君兄,走,我帶你到府轉轉。我跟你說,我家的丫鬟……”
君天和齊越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消失不見。
看著兩人并肩走遠,左道氣得手掌都在抖。
并不是氣齊越的目中無人,齊越乃齊州府主,地位比他高出太多,即便再過分他也能接。
但是,君天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他。
在他對君天大肆嘲諷的時候,君天都沒有解釋一句。
當他在齊越面前如此難堪的時候,君天也沒有正眼看他,連半點炫耀的意思都沒有。
說明什麼?
說明在君天眼中,他左道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人,與腳下的一粒砂礫沒有區別。
即便他鬧得再歡,也本無法引起君天的毫注意。
“區區來自三十二城的賤民,你有什麼可狂妄的。”
左道藏在袖間的手掌握得咯咯作響,眼中幾乎要噴出火焰:“別以為跟齊越關系好就可以目空一切。”
“邀請我來的,可是……”
左道正在盤算著該如何整治君天,一解心頭之恨。
就在這時,數道人影接連邁齊州府的院落之中。
一行數人皆是穿著火紅武士袍,口繡著一燃燒的烈日,給人以極為火熱的覺。
在整個齊州地界,穿著如此服飾的只有一家勢力,焚谷。
為首一人軀高大,虎目生,舉手投足帶著濃濃的火熱之,仿佛要生生將人灼殺,明顯實力不俗。
看著這些人,左道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狠,這可是天賜良機。
裝著膽子,左道徑直走了上去,對著為首一人抱拳躬道:“見過焚谷眾位前輩。”
為首的中年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在下鬼宗主,左道。”
“嗯。”
中年男子隨意地點了點頭,顯然對他沒有半點興趣。
見他邁步便要離開,左道連忙上前攔住,一臉恭敬道:“在下只是個小人,微不足道。但我想提醒各位前輩,千萬不要進堂中。”
中年男子神一怔,難道里面有問題?
收回腳步,中年男子的眼中多出了一興趣:“為什麼?”
“因為在里面有焚谷的敵人。”左道眼中著幾分期待,直言道,“據我所知,貴谷谷主就是被此人所殺。”
“君天?”中年男子瞬間滿臉殺意。
雖然素未謀面,但君天的名字在焚谷可是如雷貫耳,不但殺了谷主林焱,還令得以焚老人為首的三十個探星境強者全軍覆沒。
這些高手對于焚谷來說算不得什麼,但是林焱卻是谷主的獨子。
焚谷早就想將他殺之而后快,想不到,今天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著對方的緒,左道心中暗笑,卻是一臉慌張地提醒道:“前輩千萬不要沖,君天和齊州主關系極好,您若是大發雷霆,恐怕不好收場。”
“畢竟,這里是齊州府的地盤。”
“那又怎麼樣,難道我還會怕他齊州府不。”
中年男子猛然大喝,臉上青筋都在跳:“這小子殺我子,別說齊越,就算是他老子齊威來了,也保不住他。”
話音未落,中年男子直接越過左道,大步朝著大堂之中邁去。
看著前方一眾怒氣沖沖的影,左道心中狂喜,想不到今日來人,竟然是焚谷谷主林傲。
林傲是什麼人,那可是即便齊州府府主親自出馬,也不必給面子的人。
這是上天注定君天要死在這里啊。
角浮起一抹冷的笑意,左道邁步跟隨其后。
好戲,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