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續 19.

徐冉看見易天下來了還想勸，賀旭東這次沒再跟在旁邊狗，他甚至是有些強地拉走了徐冉。徐冉看他嚴肅的表，也沒怎麼掙扎，跟著他往外走。

等走出門外，賀旭東低著頭對解釋：「老婆你聽我說，我不知道易天是不是喜歡穆然，又是因為什麼要照顧他。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認識他這麼多年，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把一個人放在心上。」

徐冉張想說什麼，賀旭東打斷他：「林涵比我們小，易天一向都把他當弟弟也比較縱容他，但是這次，他竟然跟林涵說『斷了』。」賀旭東皺皺眉，「他為了穆然可以雲淡風輕地跟林涵斷了二十多年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徐冉沉著臉不說話。賀旭東歎了口氣，「如果真有什麼，你再把穆然接出來也不遲。但是你再勸下去，我可以跟你保證：你以後都不可能再看到穆然。」

是，懂心理學的懂神病學的不只徐冉一個，好醫生多的是，徐冉不行大不了就換一個。易天當初找徐冉，一是信任賀旭東，二是不麻煩。如果他從外面找人，難保消息不會傳到家裡去。易家那麼大的家族，不可能沒有紛爭。他在這一輩這麼拔尖，多人在背後盯著要把他拉下來。

徐冉沉默半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賀旭東這才放鬆下來，他撇撇，小聲嘀咕：「對他都比對我上心…」如果他不是知道徐冉對穆然是真真正正沒一點其他想法，又有些愧疚之前對穆然做的那些事，他才不會讓徐冉這麼頻繁地來這裡給他治病。

徐冉甩過去一個眼刀，「我就是看他順眼，越看越順眼，你有意見？」賀旭東哭無淚地走過去想抱住的腰撒，徐冉一腳踹開他打開車門上了車。賀旭東轉對著易天家的房子翻了個白眼，趕也跟著上了車。

易天按住胃皺著眉站在客廳。他的胃一直在痛，吃藥也只是緩解了一些，之前因為穆然的事他也顧不上，現在靜下來了痛就明顯了。

他等了一會兒，樓上還是沒一點反應，他出些惱怒的神來，只是突然地，他臉一白，用最快地速度跑上了樓。

「砰」一聲，臥室的門被易天大力推開，穆然被嚇了一跳，猛地站起有些惶恐地看他。易天著氣，心跳也快得不正常，剛剛那一瞬間，他還以為穆然又做了蠢事。

易天走過去拉住穆然的手往外走，穆然不安地掙了掙，正想開口說話易天猛地扭頭瞪他：「你給我閉！」穆然一下就了聲，也不再跟著他下了樓。

易天把穆然帶到客廳，讓他在沙發上坐著別，自己走進了廚房。現在時間還早，做飯的阿姨還沒來，他準備自己手。

穆然有些忐忑地回頭了易天，半晌他還是沒聽易天的話，起往廚房走了過去。易天正盯著火煮粥，卻微微弓起，眉頭地皺著，一隻手死死地按住胃。他聽到靜回頭，穆然已經走到了廚房門口，他咬著牙冷聲道：「誰讓你過來的！給我回去呆著！」

穆然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輕聲解釋：「我來做吧…」

易天不理他，只是著聲音說了聲「出去」就轉過了頭，他把火關上，正要去拿碗，突然就覺得一陣心慌，眼前發黑。易天扶住櫥櫃彎下腰，一張竟然嘔吐起來。他昨天本沒吃什麼，吐出來的都是些酒水，但是裡面竟然帶著些紅的。

穆然僵在原地看著他，腦海裡卻出現啞媽媽痛得滾下床吐的畫面，然後是被送進醫院，然後是出了車禍，然後是那塊冷冰冰的墓碑。他發著抖往後退，一遍一遍地想：為什麼我還活著？我為什麼要活著？沒有人想我活著。

消極的緒從心底湧上來，他的思維開始混，無法自控地流下眼淚。

易天知道自己是胃出了，但是他看著穆然痛苦的樣子，也顧不上打電話救護車，他忍著痛走上前，手把穆然按進懷裡，低頭在他耳邊一遍遍地道：「好了，沒事，沒事…」

等到穆然稍稍平復，也不再那麼劇烈地抖時，易天已經力到抱不住他，後背的服也全了。

「易天？」穆然回了神，手扶住易天有些往下墜的，慌張地喊了一聲。易天知道他恢復神智了，這才出手機打了電話。

蘇文接到電話的時候才剛剛晨練完回來，今天是週末，他比平常起得晚了些。他聽完電話，澡也沒來得及洗，換了服就往醫院趕。

到了醫院，一推開病房門，就看到易天白著臉坐在床上，正皺著眉跟旁邊的穆然說著什麼，看到他進來，易天收了聲。

蘇文走過去，仔細看了看他，開口問：「沒事吧？」

易天搖搖頭，「沒事，胃炎引起的急胃出。」

蘇文一下就皺起眉頭，易天一直都有胃病，但是嚴重到胃出還是第一次。易天也不再往下說，直接代：「你把他帶回去找人照顧他，我可能要住幾天院。」

「我……」穆然在旁邊剛想開口，易天轉頭冷冷地盯著他，「你閉。」穆然楞了楞，沒再說話。

「我媽正在過來的路上。你把話代下去，穆然的事，一個字都不準提。」他這次吐住院的消息沒瞞住，家裡知道了。依他媽的子，肯定要把他邊的人挨個問遍，瞭解清楚他最近的向。

蘇文扭頭看了一眼穆然，點點頭，「我知道了。」

穆然也沒再說什麼，起跟著蘇文出了醫院，等上了車，他才對蘇文道：「易天家裡還有我的東西，我拿了東西就走。」啞媽媽的黃布包還在易天家，他是肯定要帶走的。

蘇文專心開車沒答話，穆然又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穆然只要想到早上易天已經臉發白冒了冷汗，還要按著胃忍著痛來安他的畫面，心臟就一一地發痛。他現在的神狀況不好，緒上來的時候本控制不了自己。他害了易天一次，不能再害他第二次。

蘇文直視著前方，手上換了下擋，面無表地答：「穆先生別讓我為難。」穆然還想說話，蘇文打斷他道：「易還在醫院，穆先生如果不想再給他添麻煩，就不要再說這種話。」

穆然楞了楞，然後慢慢低下頭，再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