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續 28.

易天醒來的時候天才剛亮，他昨天喝多了，現在頭還有些痛，腦子裡七八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懷裡摟著個人，易天以為是穆然，低頭一看才發現是簡寧。

易天收回手猛地坐起，用力地著太，額頭上青筋都跳了起來。簡寧被他的作弄醒迷迷糊糊地睜眼，等他看清易天，先是楞了楞，隨後角出個淡淡的笑，從床上坐起來輕聲問：「醒了？有沒有哪裡難？」

易天沒回他的話，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的事。他記得他們在酒吧喝酒，後來自己醉得狠了，腦子裡都是些模模糊糊的畫面，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約還有印象回來時看到穆然了，為什麼現在簡寧會在他床上？

他抬起頭看著簡寧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地問：「怎麼回事？」

簡寧看他惱怒的表，存心想要逗他，拉開自己的領出頸間鎖骨上清晰的吻痕，眨眨眼無辜道：「你說是怎麼回事？」

易天心裡一沉，也顧不上再去細問，大力掀開被子下了床。他起得太快，眼前猛然暗了一下，他也不管，腳步不穩地跑出了門外。他實在是太慌張，甚至都沒注意他跟簡寧兩人的服都還穿在上，哪裡像是才發生關係的樣子。

穆然睡得淺，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就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到易天出了臥室，趕忙從沙發上起來，又把服疊好放進口袋，這才站起了看著易天。

易天打開門看到穆然後心才放了下來，他的腳步頓了頓，然後慢慢下了樓。

他不知道穆然知不知道昨晚的事，但是他本沒想過要跟簡寧發生關係。他在腦海裡想如果穆然質問要怎麼回答，這件事要怎麼理… 他有些張，心裡也有些了，只是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等他下了樓，正準備開口說話，卻突然看到穆然腳邊放著個口袋，約能見到裡面的一些，易天一瞬間就沉下了臉，冷著聲音問：「你要幹什麼。」

穆然注意到易天的視線，趕提起口袋走到易天面前，他怕易天以為他拿家裡的東西，所以把袋子拉開了些讓易天能看清裡面的東西，然後有些張地解釋道：

「我沒有拿東西。」他又轉指了指沙發前的桌子，「蘇先生給我的鑰匙手機和卡我都放在那裡了。」

易天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臟猛地收了下，一瞬間差點不上氣來。他用力拍開穆然到他面前的袋子，氣急敗壞地吼：「誰他媽問你這個了？！」

穆然毫無預兆地被他這麼猛烈一拍，手一鬆，袋子掉在了地上，他的藥從裡面滾落出來。穆然彎下腰把藥撿起來放進口袋，這才抬起有些窘迫地道：「易天，能麻煩你跟大門的人說一聲嗎？他們說沒有你的同意不能出去。」穆然以為易天正生氣他怎麼還呆在這裡不走，趕把原因解釋了一下。

易天聽到他的話瞬間冷下臉，手就要去搶他手上的袋子，「誰他媽準你走了？」剛好這時簡寧出來了，他站在樓上著他們，皺了皺眉問：「怎麼回事？」

穆然看到簡寧，有些急地抓了手裡的袋子，再開口時聲音就帶著些乞求的味道了，「易天，麻煩你跟他們說一聲吧。」

易天心裡急得冒火，但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所有想說的話就堵在了嚨口。

這個時候簡寧已經走下來了，他手拉開易天，開口道：「你冷靜點。」他聽陸遠說過易天是怎麼對穆然的，就以為易天又在故意找穆然的麻煩。

穆然這個時候是半刻都呆不下去了，他原以為等易天醒來，把東西代清楚跟易天道過謝後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離開，他完全沒料到易天會是這種反應。

穆然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從他醒來後就一直是這樣，他已經盡量小心謹慎不給易天添麻煩，講話都一字一句地斟酌，生怕哪裡又惹易天生氣。可是無論他怎麼做，易天依然不高興。

穆然不敢再多呆下去，他不希讓簡寧覺得自己還在糾纏易天，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就跟他們道了個別，轉就往門外走。

易天甩開簡寧的手，幾步追上去抓住穆然，他沒開口說話，只是拉著穆然大步往外走。穆然被他帶得腳步不穩，只能費力地跟著他。他掙了掙想把手回來，易天拉著他走到玄關從櫃子上的玻璃碗裡抓起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說：「你不是想走嗎？行，我他媽全你。」

簡寧本來想去追，聽到易天的話後停下了腳步。直覺告訴他易天不會對穆然做什麼，可是他總覺得易天的表現太奇怪。簡寧想想剛剛易天醒來後的反應，皺了皺眉，心裡升起一不安。

穆然被易天強拉著帶進車庫，又被他用力扔進了車裡。中途他說話易天不理，他掙扎易天就更地抓住他。

穆然氣得臉都紅了，一開口聲音都有些抖：「你…你做什麼！」

易天冷冷地看他一眼，「你不是想走嗎？」

穆然一愣，轉就要去拉車門，垂著頭說：「我自己走。」

易天沒攔他，只是拿出遙控鎖了車，面無表地發了車子。

穆然開不了車門，有些急地轉頭看他，又強調了一遍，「我自己走。」

易天不理他，打著方向盤將車開出了車庫。穆然氣急了幾乎想手攔他，可是等他看清易天臉上寒霜一樣的表，就有些心灰意冷地收回了手。他不知道易天要帶他去哪裡，也不知道易天想做什麼。但是算了，反正易天對他，從來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想做什麼做什麼，從來不曾把他當一個「人」來對待。他願不願意，難不難，易天從來不會在意。

易天知道穆然是打定主意要走了，把他強留在家裡只會讓他們之間的況更糟，所以他乾脆把穆然帶出來，想在路上跟他好好談談。

他現在冷靜了一些，也覺出不對了。再怎麼醉酒，也不可能對那種事毫無印象，何況自己的，有沒有發洩過肯定是有覺的。易天懷疑他跟簡寧本就沒發生關係。

他轉頭看一眼一聲不吭的穆然，開口問：「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穆然一愣，也沒賭氣不理，回答了他的話，「你喝醉了，簡先生把你送回來。」

易天皺皺眉，「然後呢？」

穆然苦笑了一下，易天是嫌他不夠難堪還想辱他？他閉了閉眼，道：「我們把你送回臥室，然後你和簡先生… 」他頓了頓，腦子裡閃過易天在簡寧上親吻的畫面，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說。

易天看剛剛穆然不聞不問的樣子還當他不知道，沒想到穆然卻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他臉上出嘲諷的表來，幫他說完了後面的話，「然後我和他上床了你就離開了是吧？」

穆然臉一白，握了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易天看穆然的表就知道他沒猜錯，他覺得心裡有些冷，再開口時說話就失了分寸，「你不是喜歡我嗎？喜歡得甚至不惜下藥拍照要死要活地威脅我跟你在一起。

怎麼，還是說你其實更喜歡看我跟別人上床？」

穆然渾一震，他扭頭瞪大了眼看著易天，微微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易天卻沒注意他的反應，冷笑著自顧自地說：「然後一大早就玩什麼出走的把戲，就像當初把照片還給我，過一久不又死乞白賴地纏上來…」他心裡又悶又痛，人沒了理智，傷人的話一句接著一句。

穆然轉過頭看著前方，默默地聽著易天的話。他臉上沒什麼表，臉卻白得嚇人，眼神中也一片死灰沒了彩。

他慢慢張，聲音極輕，「易天，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我，我跟你發誓…」他忍住裡的哽咽，一字一句地道：「我如果再纏著你，我就不得好死。」

易天早在那些話口而出時就後悔了。現在聽了穆然的話，人又慌又怒，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臉上的表幾乎可以稱得上猙獰，「你他媽給我閉！」

這個時候他們的車正好轉了個彎，迎面卻突然快速駛過來一輛車。這裡是出了別墅區通往市中心的單行道，易天本沒想到對面會有車過來。

他沒時間考慮，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猛打方向盤將駕駛座迎了上去。但是穆然卻比他更快，在兩車相撞的一瞬間，他撲過去死死抱住了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