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續 33

易天下午回了一趟家，跟家裡的長輩們商量了一下吳家的事。

吳家現在散得散走得走，大部分人都轉去了國外，只剩主家幾個輩分大的還不死心，拿著那點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家底，把祖輩上積下來的那些關係人都用盡，看著是有點要捲土重來的意思。

易天的車禍他們也推了替死鬼出來，自己撇得乾乾淨淨，半點把柄都不留。

易家也不急著手，默不作聲地觀。

他想重來就重來吧，等他慢慢有了起，只差臨門一腳就功時再突然手把他這點希給掐了，不是更有意思？

整整談了一個下午，等事都確定安排好了，易天他爸突然開口道：「你自己的事自己要有分寸。」易天長這麼大從來沒讓他失過，他對這個兒子還是很信任的，也從不手管易天的私事。只是這次穆然的況特殊，上難免點到為止地提醒一句。

易天頓了頓，點頭嗯了一聲。他心裡早有打算，只是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易海釗知道他聽進去了，也不再多說，轉頭和易天他大伯說話去了。

易天收拾好文件材料走出書房，剛剛下了樓就見簡寧和他媽坐在一起笑談著什麼，前面的桌子上放了個通晶瑩潤的尾尊，一看就名貴非常。

易天皺了皺眉，沉聲道：「你來幹什麼？」

簡寧還沒說話，易天他媽就瞪了他一眼，「寧寧帶了禮來看我，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易天知道他媽喜歡簡寧，也不願意去惹不高興，乾脆收住腳步往樓上走，回了自己房間。

易天他媽氣得扭過頭，對著簡寧抱怨：「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說話一點分寸都沒有。」說話間又不知道想到什麼，紅了眼道：「他出事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他和他爸都瞞著我…」

簡寧笑著安：「老師別生氣，易叔和易天也是怕你擔心。」

易天他媽歎著氣點點頭，突然有些好奇地問簡寧：「那個救了他的…」想了想沒記起來名字，乾脆省略過，「怎麼以前沒聽說他邊有這樣一個人？」

簡寧沉了一下道：「老師知道我一直在國外，也不太瞭解易天的事。只是聽賀旭東他們說…」簡寧垂下目，出點為難的神來。

易天他媽著急地看著他，問：「說什麼？」

簡寧道：「聽說這人有些心不正。」

易天他媽一下就皺起眉頭，神變得嚴肅起來。本來聽說這人救了易天自己連命都差點沒了，還很是，如果不是易天攔著，早就親自去醫院看看了。現在聽簡寧這樣說，就有些不安懷疑起來。

簡寧看著的神，笑了笑道：「老師別擔心，大概只是些傳言。您也知道，賀旭東陸遠那幫人上都不靠譜。」

易天他媽點點頭，勉強出個笑來。易天大了自己的事有主張，不會隨隨便便過問指點，只是心裡就跟吞了個蒼蠅似的，多還是有些不舒服了。

簡寧轉了話題，跟老太太重新聊起書畫來。

他眼裡的笑容溫潤和善，心底卻一片冰冷。沒有人注意到他放在下的手握了拳，幾乎要把自己掌心掐出來。他在易天他媽心裡埋下患，穆然就永遠都別想在這裡討得了好。他其實還不太相信自己會說這種話做這種事，可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他也只是個凡人，凡人所戰勝不了的嫉妒自私貪婪，他也有。

易天今天晚上必須要留在家裡吃飯，他回了房間跟蘇文打電話，本來想跟穆然說話，聽到蘇文說穆然還在睡覺，也就作罷了。

他正跟蘇文說著事，簡寧就推開房間走了進來。易天上不停，站在窗邊冷眼看他。

簡寧關上門，走到他前手抱住他，把臉埋在他頸窩嗅著他上的氣息。他比易天矮一點，以前他們在一起時，他也常常這樣抱住易天，偶爾抬頭去咬他的下，惹得易天呼吸不穩，低頭把自己吻得不過氣。

他不相信易天不他，也不相信易天穆然。

如果易天穆然，他們又怎麼會糾纏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結果。易天對穆然好，只是因為激穆然罷了。

易天收了電話，拉開簡寧的手，眼睛裡沒半分懷念不捨，冷著聲音道：「我們已經結束了，別這麼黏黏糊糊地噁心人。」

簡寧靠在窗邊看他，臉上出些惆悵的神來，他輕聲道：「我不放手。」

易天看了他半晌，突然嗤笑一聲道：「我以前是哪筋不對才會看上了你這麼個人。」簡寧當初斷得那麼乾脆，這麼多年也不曾回頭，易天心裡雖然氣，但是也佩服他這份毫不拖拉的果斷決絕。

現在他突然回來，又擺出副死都不放手的姿態，就是拿自己當笑話了。就單論這一點，他還不如穆然。

易天也不再看他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轉走出房間，下樓去找家裡的廚師商量穆然的菜單去了。

晚上吃了飯易天就去了醫院，剛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蘇文站在外面，一見他來了蘇文道：「徐冉小姐來過了。」

易天點了點頭，蘇文又走到他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易天的臉立刻就變得有些難看，他看著蘇文，沉聲問：「你跟他說的簡寧的事？」

蘇文搖搖頭，「穆先生沒有問過我。」

易天站在原地沉了一下，面無表地道：「以後徐冉再來，別讓進去看穆然。」

徐冉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手他和穆然的事，易天的忍讓也就到此為止了。

蘇文點點頭應了一聲。

易天不再多說，推開門走了進去。

穆然正靠坐在床上，低頭看著只有他手掌大小的竹製的迷你椅子，床邊的櫃子上還擺了１０多件同樣的迷你傢俱，那小木桌上還有茶壺茶杯，緻得不得了。

這是徐冉特意找人給他做的，這些小傢俱都可以重新拆分再裝置，他整日躺在床上，可以拿來打發時間，也可以手鍛煉鍛煉大腦。

他一看到易天，趕忙把手上的小竹椅放回到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是徐冉姐送我的。」

易天走過去坐到他床邊，手把他的挽上去，一邊輕他上的按他的小，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喜歡我就讓人多做幾件送過來。」

穆然了想要收回，有些尷尬地道：「不用不用…」也不知道他是在說不用做了還是不用按了。

易天手上用了點力不讓他把收回去，他看起頭看著穆然，突然沉聲問：「你怎麼知道我和簡寧的事，誰告訴你的？」

穆然一楞，以為易天是在興師問罪，也不敢把賀旭東說出來，自己道了個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聽的…」說著他使勁想要收回，易天怕他傷了自己，不敢和他爭放了手。

穆然直起手把慢慢放下去，開口道：「易天，你別做這些。」他看著易天，臉變得嚴肅，「我救你是我自願的，我也不圖什麼。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拿著這個來威脅你和我在一起的。」

易天的臉驀地沉了下來，穆然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笑了一下，「你找了那麼多醫生來救我，讓我住這麼好的病房，你也不要愧疚了。」完了他好像還覺得不夠，又道：「以前你救了我這麼多次，我只救你一次，說來我還欠你呢。」

易天看著他角的笑容，覺得自己心窩都被出來，他幾乎用盡全的力氣，才忍住沒手把眼前的人掐死。

「我跟簡寧早就斷了，他也不是我什麼人。那天晚上我雖然喝醉了，但是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說這一次。」易天開了口。

穆然楞在原地，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麼長串話是什麼意思。

易天不想再忍，湊過去吻他。

穆然下意識地扭頭避開，易天手輕輕住他的下把他的臉轉回來，抵著他的道：「你以後要跟我生活一輩子，你準備躲幾次，嗯？」

疑問的尾音還纏在他們間，易天也不等穆然回答，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