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續 34．

兩人的也不過相了一瞬，穆然就手抵住易天，頭往後了拉開了和易天的距離。

易天停住作抬起頭來看他。

穆然臉上沒什麼欣喜害的表，他抿了抿角，然後勉力出一個笑道：「易天，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跟易天生活一輩子？這種話實在太可笑了。就在車禍前一天，他還親眼見到易天吻簡寧，親眼見到他們重歸於好。這才沒多久，易天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得這麼大？

易天握住穆然抵在自己前微微抖的手，輕輕放了回去。然後他直起，重新坐回床邊，看著穆然道：「穆然，我不你。但是你不可能逃避一輩子。」若說之前還只是些曖昧不明的暗示，那麼話說到現在，還要說還不懂，就是在刻意迴避了。易天也知道穆然不信自己，那三年的事是他的心結，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開的。

他不穆然，也不指他能對自己恢復曾經的態度。可是穆然不能總是退，不能總是用愧疚激的名義來打發他。

穆然看著易天臉上的表，張了張，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易天是認定了自己要他的來補償，也認定了自己只是在逃避。再解釋，也沒有什麼用了。

穆然心裡歎氣，也不再跟他爭辯，躺下閉上眼睛休息。反正等自己好了，不再這麼病怏怏地躺在醫院了，易天這種「獻」一樣的態度自然也就會消失了。

易天看著閉上眼不願再跟他多說的穆然，也不惱怒生氣。他沒急著離開，坐在一邊專注地看著穆然，心裡是從未有過的安寧平靜。

穆然昏迷的那段時間，他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他怕他一旦睡著，就再也看不到穆然。那種時時刻刻擔心著失去的恐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下來的。

到了現在，就算是穆然不要他了，他也不可能放手。

徐冉再來看穆然的時候，被蘇文攔在了門外。他也不管徐冉是什麼份，任徐冉氣得罵人了，還是冷著一張面癱臉道：「徐冉小姐別讓我為難。」

徐冉知道蘇文只是聽令行事，也不跟他鬧。打電話給易天，一接通就問：「你什麼意思？」

易天正在病房裡跟穆然吃飯，他一邊筷子把鴿子上幾乎燉爛的撕下來夾到穆然碗裡，一邊道：「沒什麼意思。」

穆然正低頭專心吃飯，聽到易天講話的容不免有些奇怪，抬頭看了他一眼。

易天也不避著他，依然坐在他旁邊聽電話。穆然約約聽出徐冉的聲音了，輕聲問了一句：「徐冉姐嗎？」他沒有手機，徐冉要找他，一向都是打易天和蘇文的電話。

易天點點頭，把電話遞到穆然耳邊，穆然開口問：「徐冉姐，怎麼了？」

徐冉正把易天罵得狗淋頭，冷不丁聽到穆然的聲音，氣得咬牙道：「穆然，易天這個混蛋不讓我進來看你。」

穆然楞了一下，看著旁邊低頭挑著魚刺一副事不關己的易天，就有些急了，「你怎麼…怎麼不讓徐冉姐進來？！」

易天不答他，夾起挑完刺的魚遞到他邊，開口道：「張。」

穆然側過臉避開，有些惱怒地喊：「易天！」聲音都帶出些氣急敗壞來。

易天看著他，有些無奈地收回筷子，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咚」一聲，門被人重重地踢開，門邊傳來爭鬧聲。

林涵踹開在後面拉住他的蘇文大步走進房間，正要開口罵人，一看到易天，人就懵了，惡毒的話統統堵在了嚨口。

蘇文捂著口跟在他後面進來，聲音有些不穩地道歉，「易，對不起。我沒攔住他。」他的話音還沒落，後的徐冉也進來了。

徐冉繞過蘇文站在穆然旁邊防備地看著林涵，這人真是瘋了，蘇文他都敢打，這不是當眾扇易天的耳嘛。

易天的臉難看得嚇人，他冷眼看著林涵，聲音含著的怒意，「出去。」

林涵臉一白，喃喃道：「易天…你太過分了…」就算不牽扯什麼，至他還是易天的兄弟，易天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到今天都不願意見他。他早就發現了，從上次他傷了穆然，易天就跟他有了隔閡，再不像曾經那麼信任他。

林涵想到這裡，臉變得狠起來，他轉頭對上穆然平靜的視線，冷笑了一聲道：

「就算他活不長了，你也沒…」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易天踹飛撞在角落的椅子上。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易天就走過去提起他的領，拳頭狠狠地砸下去，瞬間，林涵角就見了。

穆然和徐冉被易天上暴冷森的氣勢嚇懵了，只有蘇文回過神來，快步走過去攔住易天的拳頭，「易，夠了。」林涵口鼻都出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

易天頓了一下，而後鬆開手，面無表地看著林涵道：「滾出去。」

林涵的手搭在椅子上想站起來，努力了幾次都沒有功，蘇文走過去扶起他，把他帶出了房間。

易天回走到穆然邊坐下來，把筷子放到穆然手中，淡淡道：「吃飯。」說完他自己也拿起筷子夾了菜想放到穆然碗裡，可是他的手抖得厲害，才到中途，菜就掉了下去。

他其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冷靜鎮定，穆然的壽命問題，是他心裡最重的傷口。他自己都不敢提不敢，林涵偏要拿刀往裡面捅。

穆然什麼都沒問，其實也不用問，看易天的反應，就知道林涵沒有說假話。穆然心裡無奈，這麼重要的事，明明他才是最該知道的人，為什麼不告訴他呢？不過他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現在易天會對他這麼好。

穆然抬手握住易天不斷抖的手，又扯了幾張紙巾掉易天手背上沾到的跡，輕聲道：「我自己吃，你別管我了。」完了他轉頭看旁邊臉也不怎麼好看的徐冉，「徐冉姐吃過了嗎？」

徐冉扯扯角，勉強出個笑，「吃過了，不用管我。」

穆然應了聲，這才回頭專心吃起飯來。

過了半晌，易天突然開口道：「以後慢慢調理，對壽命不會有什麼影響。」

穆然楞了楞，點點頭嗯了一聲。

其實不用說這種安的話也沒關係。

人懼怕死亡，無非是有放不下的牽念，有捨不得的人，會時刻擔心，如果自己不在了，這個人要怎麼辦。

可是他沒有。

徐冉有家人和賀旭東的照顧，會生活得很好。易天就更不用他擔心了，他很強大，簡直無所不能，這個世界有什麼能打倒他？有什麼能讓他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總歸不會馬上就死掉，就算活個4、50歲，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