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吶,作為一只活了幾百年的小神,奚瀟然他也完全有能力去辨別哪個瓷磚好,哪個瓷磚不好,
可是看福安忙得這麼起勁,他就不愿意打斷小丫頭,更不愿意和搶功勞。
而且呢,就這點小事,福安一個小土地神出手就足夠了呀!
完全用不著他多此一舉嘛!
如奚瀟然所想的,這點小問題確實不會難倒土地神,很快,福安就指著偏僻角落里的一個年輕男孩道:“媽媽,云姨,就是這里啦,這個哥哥的瓷磚好!”
哥哥?
聽到這兩個字兒奚瀟然不可控制的驟眉,哪兒又冒出來個哥哥?
他趕看過去,坐在地上手里捧著本兒皺的紅皮舊書的年年齡確實不大,略有些臟的臉上帶著幾分局促。
聽到福安的呼喊,男孩兒仿佛被驚擾了一樣,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站起來。
趙梅花和云尚芃一起趕過來,后者看了看小男孩兒,再看看他面前零星擺著的幾塊瓷磚,心里多有些打鼓。
這……這就一個十幾歲的年,就這麼幾塊單調的不能再單調的瓷磚,真的能行嘛?
“媽媽,就是這個哥哥啦!他的東西超好噠,福安喜歡!”
得,還是那個道理,能讓福安專程強調兩次的必定都不簡單。
不管咋樣,既然都過來了,那就還是先問問價吧。
云尚芃又是那套話,不過面對這年紀不大的年,語氣自然是和煦了不:“孩子,你家這瓷磚咋賣的,分別都是多錢一塊兒的?”
那年靦腆地糾正手指,聲音低低的:“這個六五一塊。”
“哎呦喂!”
才剛一句話,云尚芃就忍不住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年,“你賣這麼便宜能賺到錢嗎?”
來之前可是打聽過的,這麼大的瓷磚還刻著花紋的市場上正常價差不多是八九這樣。
“能!一塊磚能賺個五分錢。”
年斬釘截鐵的,逗得云尚芃一下就笑了:“你說你這孩子,這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這樣做買賣的呢!”
“得了得了,你這貨在哪兒拿得?質量不?不會一就碎了吧?”
年結結的,對他的磚倒是有信心:“碎……破不了,我爸說了,質量好著呢!”
福安也在旁邊一個勁打包票:“真的很好的!云姨我們就要他的吧!”
云尚芃有模有樣的敲了敲,又橫看豎看仔細端詳了一下厚度花紋,終于在幾雙眼睛的注視拍掌定了:“得,就這個磚了,我們家估著得來個一百二十塊吧,你就照著這個數給我備著,咋拿貨呀?是得我們去你家里取還是你們給送過來?”
也是瞅著人孩子小,云尚芃并沒有死乞白賴非得讓他專程給送一趟貨。
可人家也有人家做生意的原則,一邊往紙上計數,一邊說:“留個地址,明兒我和我爸給送去。”
得嘞!
那就留地址吧,除此之外,還得再問問趙梅花要什麼,趙梅花橫看豎看瞅了瞅,選了另外一個花樣。
家那大房子有一百多平,略算著怎麼著也得來個一百四五十快,為了防止不夠用趙梅花專程多定了幾塊。
“就給我來個一百五塊吧!”
倆人住一棟樓送貨也方便,第二天下午年和他口中的爸爸還真就來了,倆人套著板兒車,面龐黝黑的父親在前邊兒拉車,孩子則在后邊扶著瓷磚。
瞅著這父子倆屬實不容易,算錢的時候趙梅花和云尚芃還心照不宣地往上給添了五,激得父子倆一個勁道謝:“謝謝啦,真是謝謝你們了,你們是好人吶!”
好人不好人可不敢說,但倆人都秉著一個原則,那就是在自個兒看得到的地方,能幫的就出手幫幫。
定了瓷磚又按照幾個孩子的要求買了膩子,趙玉那屋特定了要的,福安的屋子則是綠。
至于趙朝硯嘛,這孩子跟個小大人似的,兩只手抱著胳膊:“給我刷白的吧,花花綠綠的不好看,還是白的才干凈。”
你聽聽,這話說的有多老!
不過呢,趙梅花還是尊重他的意思,買了兩袋大子白膩子。
料都備齊全了,剩下的就是開工了,家里沒個男人干這活是真不方便,得虧林霞這陣子天挖空了心思地要討好趙梅花。一聽說們家忙著要裝修,立馬拉著趙梅花:“這事咱婦肯定干不好,我把你哥過來,讓他給你去磚去!”
“還有我娘家弟弟,你別看這小子天啥也不干,可總歸也是個大小伙子不是,但這種糙活肯定比咱拿手。”
林強嗎?
趙梅花下意識就想搖頭,可林霞風風火火的,第二天還真就把人給來了。
一大清早的,林強就抱著布袋子在趙家服裝廠門口蹲著了。
“梅花姐!”
林強得那個熱絡,卻差點兒沒把趙梅花驚個跟頭。
實在是笑都笑不出來:“你還真來了呀!”
“可不的嗎,我姐說你們這邊兒有活兒,我尋思著咱都是一家子人,能幫的地那可不就得過來幫幫。”
手不打笑臉,人人這話說的這麼得,趙梅花還咋拒絕?
只好先把人給請進來,趙梅花到廠里頭忙正事,林強就在外面等著,百無聊賴的時候沒話找話,逗福安:“小丫頭,上回把我當小的就是你吧?這回可得認好了,我是你叔叔。”
叔叔?
東西的壞叔叔?
福安對這人有著深深的印象,不僅知道他是東西的壞叔叔,還知道他是讓王彩蝶姐姐超傷心的大壞蛋!
四歲的小丫頭善惡觀分明,既然已經把林強劃歸到壞人的一行列了,自然而然就不會喜歡他。
當然也就不愿意和他說話了,林強連問了幾句,福安都沒吭聲,便著鼻子自言自語道:“我姐還說你的小丫頭怪機靈的,說話的呢,這現在看起來也不是這麼回事兒啊!”
話音剛落,遠遠地聽著院墻外頭一陣響起笑聲,接著是婦們拌嘻哈的聲音。
林強一個激靈,拽著自己那破布袋子,立馬往外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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