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繞了個圈子, 經過葡萄藤,秋想到忘了給葡萄藤剪枝, 走過去一看,已經發芽了,往里繞,枸杞樹也在長葉子了,只能等到深秋剪一下枯枝,把細枝修理一下,掛的果也能更多。
小驢今天比往常回來的早些, 聽到聲音已經跑到河邊來迎接人來了,跟著人后面又噠噠噠的往回走。
秋抱著滿月問鐵牛:“晚上想吃什麼?”
“”。
“真是一天不吃就饞,怎麼就吃不夠?取一塊出來先泡著,再去拔幾棵蒜苗”, 滿月現在在鬧覺, 松不開手, 就吩咐鐵牛做。
秋的蒜苗種植規模不小, 用竹子編的淺方框,長寬都有一人雙臂展開那麼大, 蒜苗就種這里邊,種了兩方框,冬天抬進山,其他時候就在外邊放著。
鐵牛手里攥一把剝干凈的蒜苗走進來, “蒜苗快老了, 在變大”。
“嗯, 快出薹了”,秋把滿月遞給他,“抱著他出去玩會兒, 別讓他睡了,免得半夜醒了又鬧的不睡覺”。
把一塊全部給切片炒,炒多一點,多吃菜,雜糧粥給煮稠一點,就不烙餅子了,轉了一天,現在只想泡個腳睡覺。
吃飯的時候,秋就喝了兩碗粥,吃了點蒜苗炒臘,就抱著滿月去洗臉洗腳。
鐵牛飯后把碗洗了,就著秋的洗腳水也拉兩下,上炕,滿月還睜著眼睛在啃腳丫子,娃他娘眼睛都快閉上了。
“還嚷嚷著要上山嗎?累了吧”,鐵牛把秋挪到他上,在背上給肩膀和脖子,再沿著背脊給下去。
秋舒服的不想,完全了個泥娃娃,鐵牛怎麼擺置都,就是著大和小的時候,酸疼的直氣。
鐵牛按著的,免得疼了踹人,“輕點?”
秋捂枕頭上,含糊的說“不,就這個力度,疼了之后太舒服了”。
完后,還是鐵牛把再給翻過來,等緩過勁兒了,懶洋洋的說:“就是太久沒進山了才沒勁兒,再這樣下去我也只能抱孩子了,話說你兒子一點點兒腳就開始臭了,不會長,隨了你的臭腳”。
“我有勁就行了”,鐵牛扭頭看看啃腳丫啃的口水直流的胖娃娃,沒接他兒子腳臭的話茬,反正滿月自己不嫌棄。
“你有勁是你自己的,等滿月再大一點,我就背著他去挖菜撿柴挖藥材”,秋想這樣可行,帶著孩子不用出去一會兒就要急著回來,活兒沒干什麼,時間都花在了走路上,而且還鍛煉力氣了,想當初才進山的時候,走山路一走一天也沒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
“不用這樣,等滿月斷了,到時候我娘帶他,你也不會像你說的栓家里了”,鐵牛不是很贊同,帶著娃娃進山,麻煩不說,就擔心遇到事兒。
“滿月是我們兒子還是你娘兒子?自己不帶甩給你娘,了栓孩子的樁子了?”秋是跟著娘長大的,在十歲時又離了親娘,最是知道跟娘待一起的日子多高興。
“娘也高興啊,喜歡帶孩子”,鐵牛想三個兄長家的孩子都是他娘給哄到能走會跑的,他娘也沒說什麼牢話。
“那是一輩子都在帶孩子,自己的五個孩子拉扯大了,大姜又出生了,接下來一直在忙孩子,滿月小的時候娘幫著看半天就不錯了,大一點了就是我們的責任了”,秋說著說著瞌睡就來了,打了個哈欠就睡了過去,一覺睡到天亮,滿月都是鐵牛在照顧。
春天的時候很閑適,不用曬干菜,不用腌曬,只要挖回來的夠一日三餐就行了,秋抱著滿月出去曬太,小孩兒也都在外邊玩,趴在草叢里挖草、在退水的河泥上就著小使勁挖、還有的在練爬樹。
太有點刺眼睛,秋把帶的一塊兒褯子蓋滿月頭上,跟在小孩后,去看爬樹的,誰知道這些鬼孩子掏一窩又一窩的鳥蛋下來給破了玩。
這孩子們看過來了一窩蜂的都跑了,“給我站住,哪家的孩子?做這傷天害理的事,給我滾過來,我記住你們的樣子了,不站住我今天就在山谷里面等著你們回去。”
有幾個不當回事,像是沒聽到一樣,跑的更快了,只有幾個經常去看小驢的怏怏的走過來,但還是覺得沒錯,站在秋面前你撓我一下,我撞他一下。
“你們又不饞,都給鳥窩掀了干嘛?”
“我娘說小孩兒不能吃鳥蛋,會長麻子”,說話的大榕,住的離秋家不是很遠,他是最開始去看小驢的。
“你爹忙著在山里守著,恨不得能幫忙孵蛋,你在這兒把蛋碎,皮是不是了?你們運氣好,這要是遇到母鳥,攆到家里也給你頭啄個窟窿”,說了這些,這幾個孩子還是沒當回事兒,秋前腳剛離開,他們哄的一下都笑著跑開了,太氣人了,造孽,必須挨一頓揍。
把這幾個孩子訓一頓,秋就回到山谷口附近轉,等著看跑的那幾個是哪個熊孩子,等到中午,看人都回去的差不多了,又去樹下把那些鳥窩用個細藤給串起來,拎著走回去。
幾個在外面洗菜的人看一手抱娃一手拎一串枯草,還跟打招呼:“秋妹子,這個時候還在哪里找這麼多枯草?”
“樹底下撿的”,等秋走到們旁邊,們看那哪是枯草,分明就是一串流著蛋黃的鳥窩,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看秋慢悠悠的走過去。
就一個下午,“鐵牛婆娘,對,就是那個會治病的,禍害了不鳥窩鳥蛋”的流言就傳遍了這個山谷,越傳越歪,到了傍晚,鐵牛回來了也在問。
秋飯都沒吃,把藤上的鳥窩幾個下來,拎著剩下的往出走,走到人最多的地方,把鳥窩扔過去,“鐵牛回去說我禍害野鳥,不懂規矩,我一問才知道是這鳥窩惹的禍,既然各位嫂子這麼會說,待會可不要客氣啊”。
看出來的男人不,就拎著鳥窩給他們看,“這是上午我看七八個孩子上樹玩,我過去一看才知道他們把鳥窩端下來,把里面的鳥蛋一個個的破,我喊也沒喊住,對,就有花嫂、桑嫂、松嫂家的孩子,我就把落在樹下的鳥窩給撿回來點火了,這不,這是剩下的”,秋點的這三個人,就是見到越跑越快的幾個孩子們的娘。
被點的那幾個孩子,在他爹的怒瞪下,立刻都老實了,一個個的站著不敢,看這反應誰不知道這造孽的事就是他們干的。
反應過來,那些碎子也都不看秋了,都若無其事的轉頭去看打娃現場,這三個孩子的娘都是從小在山里長大的,脾氣,頓時爹娘混合雙打,那三個混小子在人群里躥,被圍觀的人按著,扭送到他娘懷里,哼,子了拿掌拍的啪啪響。
秋被圓滾滾的屁晃了一下,睜大眼睛再瞅一眼,在凄慘的哭聲里悄的功退。
鐵牛把菜都端桌上了,只等回來吃,看笑瞇瞇的回來,他問:“挨打了?”
“打了,臭小子,凈做壞事”。
“挨了這頓打,能記一輩子了,好事”,鐵牛把裝飯的碗遞給,抱著滿月低著頭喝一大口粥,吸粥的聲音引的滿月盯著他,也跟著吧嗒。
“好吃,快長大,長牙了才能吃”。
“你別逗他,高興了咱倆誰也吃不利索”。
晚上躺炕上,秋說:“沒看出來,那三個渾小子還講義氣,溜溜的屁都出來了也沒揭發另外幾個”。
鐵牛還怪驕傲,“咱們山里長大的娃別的沒有,義氣那是足足的”。
接著他又說:“子了打的?”
“可不,還怪圓溜”,秋滿月屁,也白花花圓溜溜的,凈是。
鐵牛注意到的作,“我們吃長大的,屁都又圓又有,滿月隨我,就我沒他白”。
他把秋的手移到他屁上,“你隨便,不收銅板”。
秋也不客氣,了幾把回手,裝模作樣的聞一下,“嘔,真臭”。
“來,我不嫌你臭,你說往哪我都行”,鐵牛摟著,湊上去。
“呸,離遠點,渾都臭”,秋按住他那不規矩的爪子。
兩個人在炕上相互聞臭,把滿月給折騰醒了,小驢聽到滿月的哭聲也騰的一下頭頂門簾看進來。
“唉……”
鐵牛爬起來胡穿了件服,給他兒子臭粑粑。
再回到炕上,小的醒著,兩個大的只能老老實實的。
“小驢這麼稀罕他,改天我編個竹床,把臭小子扔給它帶”,鐵牛不痛快的想歪主意。
秋兒沒搭理他,想到白天發現的,拍拍鐵牛,“雜間的房頂了,估計是下雨下大了,把泥沖走了,有一塊兒都亮了”。
“估計是那里的草死了,泥就被沖走了,明天我看看”。
第二天一早,鐵牛上墻看了一下,只有一塊兒泥掉了,他去河里挖了半筐泥,找來小泉,讓他爬到屋頂上把泥糊上去,之后又鏟塊草皮鋪上去。
小泉利索的上了屋頂,秋倒是嚇的提口氣,生怕小泉再給踩通房頂掉下來了,而鐵牛、小泉、滿月都樂呵呵的,小泉走的時候還把小驢拐帶走,笑嘻嘻的說:“小叔,下次還喊我啊,房頂一聳一聳的,還怪有意思”。
“行,給你留著”。
但秋要求他,明年春天在再用竹子并個屋頂架上去,竹子曬個兩年就脆了,掀下來也不合算,干脆再架個屋頂上去,牢靠。
今年的春天快完了,梨樹都結果了,春天的野菜也快老了,秋趁著現在,去砍了一大筐回來,燒鍋開水,把洗干凈的野菜燙一下子,塞陶罐里,在燙野菜的水里加些鹽,放涼后倒進陶罐里。
山里溫度合適,或許能腌出酸菜來,如果能功,冬天就不用只吃干菜了,能曬干的菜都是比較的,兌燉吃著還好,清炒就塞牙。
小驢不怎麼活潑了,肚子大了,走路都慢條斯理的,見著滿月了就搖搖尾,看見秋就慢慢迎上去,有時候就走幾步做做樣子。
但天氣好它每天都進山,哪怕鐵牛打獵回來了,秋把拔干凈,剁塊兒煮給它吃,吃飽了還是要進山。
沒辦法,只能當它是個聰明的,不會下崽兒下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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